Zt 抗美援朝戰爭中的中國空軍

作者：華強 2012-10-23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中共中央和毛澤東作出“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決策。為了減少地麵部隊的傷亡，中國政府請求斯大林出動蘇聯空軍協助誌願軍作戰，但蘇聯方麵表示“尚未做好準備”。在蘇聯沒有承諾出動空軍的情況下，中國人民誌願軍於10月19日跨過鴨綠江，與朝鮮人民軍並肩戰鬥，抗擊美國侵略者。
　　一、確立“輪番實戰鍛煉”的作戰方針
　　朝鮮戰爭爆發初期，美國空軍動用了657架作戰飛機，而朝鮮人民軍空軍當時隻有20架飛機。美國空軍經過數次對朝鮮人民軍空軍的毀滅性打擊後，朝鮮空軍已喪失戰鬥能力。到1950年10月底，在朝鮮的美國空軍，連同美國海軍艦載機在內，共有14個飛行聯隊，擁有各型戰鬥機1100多架。此外，南朝鮮、英國、澳大利亞、南非聯邦等也投入了100多架飛機。
　　中國政府之所以請求蘇聯空軍協助作戰，是因為中國人民誌願軍出兵朝鮮的時候，中國空軍創建才11個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當時僅有新組成的2個殲擊機航空兵師、1個轟炸機團、1個強擊機團，共有各型作戰飛機不足200架且大多飛機陳舊老化，飛行員沒有經曆過戰爭考驗。為了減少地麵部隊傷亡，在蘇聯政府未同意派遣空軍的情況下，中共中央決定組織誌願軍空軍參戰。
　　敵我雙方空軍實力的對比在當時是極為懸殊的，誌願軍空軍麵臨嚴峻的考驗。在中國人民誌願軍入朝打響第一次戰鬥後，蘇聯空軍投入了朝鮮空戰。蘇聯空軍13個師先後進駐中國東北、華北、華東和中南地區。11月1日，蘇聯空軍飛機出現在朝鮮上空。11月上半月，蘇聯空軍取得了擊落美國飛機23架的優秀戰果。（1）
　　蘇聯空軍出動後，中國誌願軍空軍加緊進行參戰準備。1950年10月底，空軍黨委專門研究組織誌願軍空軍參加抗美援朝作戰問題，認為，我們不能等訓練好了再打，隻能邊打邊練，邊打邊建，從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戰鬥中鍛煉成長。（2）1950年12月4日，毛澤東對空軍確定的作戰方針表示同意，指示空軍“采取穩當的辦法為好”。（3）
　　經過短時間的準備和訓練，中國人民誌願軍空軍司令部於1951年3月15日在遼寧安東宣告成立。劉震任誌願軍空軍司令員，常乾坤任副司令員。空軍考慮到誌願軍空軍入朝作戰後，同朝鮮人民軍空軍有作戰協同問題，為此曾組建中朝空軍聯合司令部。司令部由中朝雙方人員組成，司令員由中國人民誌願軍空軍司令員劉震擔任，朝、中雙方各有一名副司令員。（4）
　　1950年12月4日，空軍將首次實戰練習的任務交給第四師十團二十八大隊。1951年1月21日，二十八大隊同美國空軍初次交鋒。這天上午，美國空軍出動F—84戰鬥轟炸機20架，沿平壤至新安州一線對鐵路線進行轟炸。二十八大隊大隊長李漢率6機起飛迎擊。接近新安州時，李漢發現美F-84飛機正在1000米高度對清川江江橋進行俯衝轟炸。李漢迂回到4架美機左側400米處，瞄準美機長機開炮，將其擊傷。這是誌願軍空軍在朝鮮戰場上與美國空軍進行的第一次空戰，李漢擊傷美機1架，對參戰指戰員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
　　1月29日下午，誌願軍空軍雷達發現一批美機在定州、安州一帶上空活動，第四師即令李漢率領8架飛機飛向戰區。李漢發現這批美機共16架，分兩層配置，正在尋找攻擊目標。李漢乘美機不備，集中兵力攻擊上層的8架美機。他率機迂回到美機群左側上方後，向上層的8架美機猛衝。李漢順勢咬住一架美機，逼近至400米，3炮齊射，當即將其擊落。(5)美機四散而逃，李漢率隊追擊，又擊傷美機1架。這是誌願軍空軍首次擊落美國飛機，為人民空軍的戰史寫下了光榮的一頁。
　　這次空戰勝利的政治意義超過了軍事意義。空戰勝利證明，美國空軍和陸軍一樣，在戰場上是可以打敗的。第四師在實戰練習中，共出動飛機28批145架次，共擊落敵機1架，擊傷美機2架。我軍被美機擊落2架，犧牲飛行員1名。第四師雖然付出了代價，但是獲得了非常寶貴的實戰經驗。
　　侵朝美空軍迅速增加兵力，空軍增至19個聯（大）隊，作戰飛機達到1400餘架，對我實行空中封鎖。為完成反敵空中封鎖任務，中央軍委確定了“輪番作戰”的方針。從1951年9月起，誌願軍空軍以師為單位，采取輪番進入、由少到多、以老帶新、先打弱敵、後打強敵的辦法陸續參戰。
　　首先投入大規模空戰的是經過初戰鍛煉的誌願軍空軍第四師。1951年9月12日，第四師師長方子翼率領全師56名飛行員、55架米格—15型殲擊機開赴安東浪頭機場。
　　9月25日下午，美機5批112架以戰鬥機和戰鬥轟炸機編成混合機群，向新安州地區進犯，企圖轟炸清川江上的新安州大橋。第四師出動32架飛機，配合蘇聯空軍與敵混合機群進行空戰。這是誌願軍空軍首次與敵大機群作戰。
　　在這次空戰中，一大隊大隊長李永泰遭到數架美F—86型戰鬥機圍攻，飛機中彈30餘發，受傷56處。李永泰沉著地與美機格鬥，擺脫圍攻，安全駕機返回基地。飛行員劉湧新為保障長機安全，單機與6架美機激戰，將其中1架擊落，首創誌願軍空軍擊落美空軍F—86戰鬥機的紀錄。劉湧新隨後遭到5架美機圍攻，終因寡不敵眾，被美機擊落，壯烈犧牲。(6)
　　10月2日，毛澤東在空軍第四師作戰情況的報告上批示：“空四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你們予以鼓勵是正確的。對壯烈犧牲者的家屬應予以安慰。”(7)毛澤東的嘉勉和關懷使參戰部隊受到鼓舞，勝利信心更足。
　　進入10月後，第四師在防空高射炮部隊和蘇聯空軍配合下，與美空軍連續打了6次大規模空戰，其中尤以10月5日和10日的兩次戰鬥最為出色。第四師在這兩次空戰中共出動飛機80架次，擊落美機8架，擊傷3架，自己僅被擊落1架。
　　10月20日，第四師奉命回沈陽休整。同日，第三師代師長袁彬奉命率50名飛行員、50架米格—15型殲擊機開赴安東前線，接替第四師的任務。11月18日下午，美機9批184架對我鐵路目標進行轟炸。第三師九團起飛16架飛機迎戰。一大隊大隊長王海指揮6架飛機衝亂美機隊形並乘機發動攻擊。王海和他的僚機焦景文各擊落美機2架。4號機孫生祿在300米的近距離上，將一架美機打得淩空開花。
　　第三師參戰86天，共出動飛機2391架次，擊落美機55架，擊傷8架。自己被擊落16架，被擊傷7架。劉玉堤、趙寶桐各擊落擊傷美機8架，王海、範萬章各擊落擊傷美機5架，焦景文擊落擊傷美機4架，劉國民、劉德林、羅滄海各擊落美機3架。1952年2月1日，毛澤東主席親自寫了“向空軍第三師祝賀”(8)的勉詞。
　　1951年12月和1952年1月，第六師、第十五師分別進入一線參戰。誌願軍空軍大部隊投入戰鬥，沉重地打擊了美空軍，使其在鴨綠江和清川江之間的所謂“空中優勢”受到很大削弱。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威蘭中將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承認，對交通線進行的空中封鎖越來越困難了。美國空軍參謀長範登堡將軍驚呼：“共產黨中國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世界上主要空軍強國之一。”(9)
　　1952年1月16日，第四師第三次轉入一線作戰。2月10日上午，美戰鬥轟炸機2批16架在18架F—86戰鬥機掩護下先後侵入平壤、沙裏院和價川地區。第四師起飛34架米格—15殲擊機升空迎敵。飛行中，第十二團三大隊大隊長張積慧和僚機單誌玉爬高占位，在600米距離上3炮齊發，擊落F—86飛機1架。張積慧迅速拉起，攻擊另一架美機，在400米的距離上瞄準，一次開炮即將美機打得粉身碎骨。張積慧在僚機單誌玉的配合下，前後不到一分鍾，擊落美機2架。(10)
　　空戰結束後，從美機殘骸中找到一枚飛機駕駛員的飛行證章。上刻：第四聯隊第334中隊中隊長喬治·阿·戴維斯少校。戴維斯少校有著飛行約3000小時的經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曾參加戰鬥飛行266次，被美國空軍稱為“百戰不倦”的“特別勇敢善戰”的“空中英雄”。1952年2月13日，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威蘭中將在一項特別聲明中承認，戴維斯被擊斃，“是對遠東空軍的一大打擊”，“是一個悲慘的損失”。(11)
　　1952年2月4日，毛澤東指示：必須抓緊時機進行實戰鍛煉，要十分重視實戰鍛煉對空軍部隊的意義，哪怕求得隻打幾次空戰也是好的。根據毛澤東的指示，空軍命令第十二師、十七師、十八師陸續轉赴一、二線機場參戰或準備參戰，在實戰中進行鍛煉。
　　截至1952年5月底，誌願軍空軍已有9個師18個團的殲擊部隊和2個轟炸師的部分部隊參戰，參戰飛行員447名。戰鬥出動計680批，11100架次；空戰85批，1602架次；擊落美機123架，擊傷美機43架；被美機擊落82架，擊傷27架。在誌願軍空軍和防空部隊的打擊下，加上地麵部隊的英勇鬥爭，美空軍實行的“絞殺戰”計劃遭到失敗。
　　1951年11月間，誌願軍空軍在反敵空中封鎖的同時，協同地麵部隊進行了轟炸大、小和島的戰鬥。大、小和島位於鴨綠江口外朝鮮西海麵。美國和南朝鮮陸海空軍情報機關派了1200餘人駐紮在這兩個島上，專門搜集朝、中兩國軍事情報。
　　1951年10月底，誌願軍總部決定拔除大、小和島上的情報機構，命令誌願軍空軍第二、三、八、十師各一部配合誌願軍第十五軍執行。在誌願軍空軍的配合下，第十五軍一舉攻占大、小和島，徹底摧毀了美國和南朝鮮特務部隊的巢穴。
　　1952年冬，朝鮮戰場處於對峙狀態，停戰談判也陷於僵局。美國軍界主張利用其海空優勢，在朝鮮東西海岸實施兩棲登陸，配合正麵進攻，以打破對峙和僵局。中共中央於12月20日指示誌願軍空軍立即著手進行掩護誌願軍地麵部隊抗登陸作戰的準備。
　　1953年初，美空軍加緊進行空中封鎖，重點轟炸大寧江、清川江上的主要橋梁，實施所謂“空中包圍戰役”，企圖破壞誌願軍抗登陸戰役的準備。1月，毛澤東在聽取空軍司令員劉亞樓的匯報後指示：加緊戰鬥鍛煉，加緊抗登陸作戰準備工作，多多培養有戰鬥經驗的飛行員，注意保存有戰鬥經驗部隊的戰鬥實力。誌願軍司令員彭德懷對誌願軍空軍如何與地麵部隊協同也作了指示。
　　1953年1月至4月，誌願軍空軍積極作戰，取得了擊落美機70架，擊傷21架的戰績，基本上保護了鴨綠江沿岸至清川江一線的重要目標，掩護了誌願軍地麵部隊抗登陸戰役準備的順利實施。　
　　二、以保衛重要目標為主的獨立作戰
　 1952年5月中旬，中央軍委估計朝鮮戰爭可能拖過1952年，要求誌願軍空軍殲擊機部隊進行第二番作戰，即已經參加過和正在進行抗美援朝作戰的空軍部隊繼續輪番參戰，當時稱之為“加打一番”的作戰。“加打一番”的作戰從1952年6月開始，直到朝鮮戰爭結束。
　　在“加打一番”的作戰中，誌願軍空軍投入了19個米格—15殲擊機團，實行輪番鍛煉。在此期間，華東軍區空軍指揮機構從1952年9月開始接替誌願軍空軍的指揮任務，實行輪番鍛煉。華東軍區空軍司令員聶鳳智擔任了誌願軍空軍代司令員。
　　在這個時期，美空軍作戰方針發生變化，即從“絞殺戰”轉為“有選擇地摧毀目標來達到從空中施加壓力”。1952年6月23日，美國空、海軍出動飛機300餘架次，襲擊了中朝邊境最大的拉古哨發電站（12）及朝鮮北部的其它發電係統。拉古哨發電站被炸後，誌願軍空軍的作戰改為“以保衛目標為主”，這是誌願軍空軍作戰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即結束了以實戰鍛煉培養提高部隊戰鬥力為主，進入與蘇聯空軍協同保衛重要目標的獨立作戰階段。
　　1952年7月至11月間，誌願軍空軍在清川江上空多次擊退美空軍大規模進襲，基本上完成了保衛拉古哨發電站、鴨綠江橋以及新義州至安州、滿浦至價川兩條主要鐵路線的安全。為了保衛重要目標，誌願軍空軍除在清川江一線打擊美空軍大機群外，同時組織小編隊，飛赴平壤以南打擊美單獨活動的戰鬥轟炸機小機群。
　　1953年4、5月間，美空軍用於空中戰鬥已有4個F—86聯隊共320餘架飛機，並調來了一些飛行時間達一、二千小時的所謂“王牌駕駛員”，借助於他們熟練的技術，對誌願軍空軍起飛或著陸的飛機進行偷襲。這種局麵很快即被扭轉，誌願軍空軍在一次空戰中將美國空軍號稱“雙料王牌駕駛員”哈羅德?愛德華?費席爾擊落，粉碎了美空軍的企圖。
　　4月7日下午，第十五師四十三團的12架米格—15比斯型飛機空戰後返航。韓德彩與長機在掩護戰友們安全著陸後，也準備著陸。當韓德彩將高度下降到400米時，突然聽到地麵指揮所發出的敵情警告。韓德彩立即拉起機頭並稍壓坡度，向四周觀察，發現有一架美機咬住正在準備著陸的長機。韓德彩不顧自己的飛機油量警告燈已在閃亮，立即加大油門，衝向敵機，在逼近至300米時，他猛按炮鈕，一個長連射，將敵機擊落。敵機飛行員費席爾跳傘，被我俘獲。（13）
　　費席爾被俘以後不服氣，要求見一見他的空中對手。誌願軍空軍領導將年僅20歲的韓德彩介紹給費席爾的時候，費席爾還以為是開玩笑。在被告知這是鐵的事實以後，他驚訝得目瞪口呆。
　　7月27日，朝鮮停戰協定在板門店正式簽字，曆時3年多的朝鮮戰爭得以停止，中國人民誌願軍空軍勝利地完成了任務。
　　誌願軍空軍遵照毛澤東確定的“輪番實戰鍛煉”的方針，沿著“在戰鬥中成長”的道路，自1950年12月至1953年7月，在曆時2年8個月的抗美援朝作戰中，有力地抗擊了強大的美國空軍，勝利地完成了實戰鍛煉、保衛重要目標和配合地麵部隊作戰等任務。
　　三、誌願軍空軍朝鮮作戰經驗
　　在抗美援朝作戰中，誌願軍空軍共出動殲擊航空兵10個師21個團，轟炸航空兵2個師3個大隊。在戰鬥中，誌願軍空軍784名飛行員和59，733名地麵人員經受了實戰鍛煉。此外，東北、華東和華北軍區空軍領導機關的部分人員參加了實戰指揮鍛煉。
　　在參戰期間，誌願軍空軍總共戰鬥起飛2，457批26，491架次，其中實戰366批4，872架次，擊落敵軍飛機330架，擊傷飛機95架，被敵軍擊落飛機231架，被擊傷151架，犧牲空勤人員116名。在朝鮮戰爭期間，蘇聯空軍幫助誌願軍培訓飛行員並協同作戰，發揮了重要作用。（14）
　　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成立後，用不到一年的時間辦航校，速成培訓5，000多名空、地勤人員，接著組建大批部隊，闖過“飛行關”。空軍初建時，隻有飛行人員232人，破舊飛機159架。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後，空軍已成為一支由各種航空兵部隊組成的有戰鬥力的空中力量，擁有各型飛機3，000餘架。
　　空軍是在戰鬥中成長壯大，在戰爭中學會戰爭的。特別是抗美援朝作戰，空軍不僅在實戰中經受了鍛煉，取得了光輝的戰績，還獲得了豐富而寶貴的經驗。
　　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後，空軍及時總結了作戰經驗。這些用生命和鮮血的代價換來的實戰經驗，對於指導中國空軍的建設和作戰具有重要的意義。誌願軍空軍總結的基本經驗是：
　　一、在戰爭中學習戰爭，敢打敢拚
　　空軍初建時期，飛行員沒有戰鬥經驗，加之飛機破舊，麵對著強大的美國空軍，新中國年輕的空軍敢不敢上，敢不敢打，這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誌願軍空軍遵照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的指示，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勇敢地飛向藍天，衝上戰場，以輪番進行實戰鍛煉的形式參加了抗美援朝作戰。
　　毛澤東對誌願軍空軍輪番參戰曾作過多次指示。他說：“要爭取時間鍛煉部隊”，“應設法使更多的部隊參加實戰鍛煉”，“哪怕求得打幾次空戰也是好的”，“多多培養有一定戰鬥經驗的飛行員，注意保存有戰鬥經驗部隊的戰鬥實力和保存戰鬥英雄”。（15）
　　根據毛澤東的指示，誌願軍空軍以昂揚的戰鬥姿態投入了實戰鍛煉。在戰鬥中穩紮穩打，摸索前進，不斷提高部隊戰鬥力，擊斃了飛行經驗豐富的美國“空中英雄”喬治·阿·戴維斯，擊落了飛行時間在2，000小時以上的美國空軍“雙料王牌駕駛員”哈羅德·愛德華·費席爾，創造了用活塞式飛機擊落噴氣式飛機的範例。
　　誌願軍空軍在戰鬥中由小到大，由弱變強。可以說，如果沒有抗美援朝的實戰鍛煉，人民空軍不可能在成立後短短的4年中就迅速成長為一支有戰鬥力的空中力量和“世界主要空軍強國之一”。（16）
　　二、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是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
　　美國空軍在朝鮮戰場上投入了1，100餘架作戰飛機，而誌願軍空軍在戰爭初期投入的飛機還不足200架。美空軍飛行員中，有不少人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而誌願軍空軍飛行員大都來自陸軍，接觸飛行的時間很短，從未經曆過空戰。
　　誌願軍空軍之所以能在抗美援朝作戰中取得光輝的戰績，首先是因為它是一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的軍隊，他們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具有壓倒一切敵人而不被敵人所屈服的英雄氣概和勇敢戰鬥、不怕犧牲的精神。誌願軍空軍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裝備和技術上的不足。
　　三、高超的飛行技術是戰鬥勝利的保證
　　空軍是高技術兵種。要在空戰中取勝，飛行員不僅要有大無畏的精神，還要掌握高超的技術和靈活的戰術。
　　空中作戰，特別是殲擊機空中作戰，它由單個飛行員在空中獨立作戰，情況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因此，要求飛行員具有勇敢的精神和高超的技術、戰術，並且能將這三者有機統一地結合在一起。誌願軍空軍采取“邊打邊訓”、“戰訓結合”的方針，進行急需的戰鬥課目訓練，提高了部隊的技術水平。
　　誌願軍空軍初戰時，平均每出動42.2架次就發生一次飛行事故。經過技術訓練，事故減少為每出動558.8架次發生一次。1952年10月以後減少為每出動1003架次發生一次。與此同時，誌願軍空軍和美國空軍被擊落飛機的損失比為1：1.42。
　　四、提高指揮水平，保證空戰勝利
　　誌願軍空軍在抗美援朝作戰期間取得許多勝利，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地麵指揮員指揮正確、靈活，做到攻敵不備，出奇製勝。反之，就會陷於被動，遭受挫折。誌願軍空軍第二次轟炸大、小和島，被擊落飛機多架，就是由於指揮上墨守成規造成的。此外，組織好協同動作，發揮整體威力也非常重要。
　　五、不斷提高武器裝備性能
　　武器裝備是戰鬥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對於空軍來說，武器裝備性能之優劣尤為重要。飛機既是飛行員進行戰鬥的載體，又是進行射擊、投彈的平台。交戰雙方飛機性能如果差距太大，空戰中不僅不能戰勝對手，甚至難以擺脫被動局麵。
　　抗美援朝作戰前期，誌願軍空軍使用米格—15殲擊機，美空軍使用的多數是戰鬥轟炸機，相比之下，我機在性能上占一定優勢。盡管飛行員戰術、技術水平不高，但戰果較顯著。後來美空軍大批使用F—86飛機，該機的增速性能具有優勢，空戰發生了對我機不利的變化。當誌願軍空軍換裝米格—15比斯型飛機以後，與F—86性能大體處於同一水平線上，情況才有所改變。
　　美空軍飛機優越性能主要表現在水平機動方麵，誌願軍空軍飛機的優越性能主要表現在垂直機動方麵。在空戰中，誌願軍空軍飛行員十分重視自己飛機的優越性能，以己之長，擊敵之短，這是取得空戰勝利的一個因素。
　　六、堅強有力的政治工作是部隊戰鬥力的根本保證（17）
　　誌願軍空軍在抗美援朝作戰中之所以能夠戰勝美國空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政治工作發揮了強大的威力。誌願軍空軍的廣大政工幹部，把思想政治工作滲透到技術和戰鬥活動中去，形成了適應空軍作戰特點的工作方法。
　　誌願軍空軍的政治工作把人民軍隊政治工作的優良傳統同空軍的具體特點緊密結合起來，做得有聲有色，富有成效，從而保證了抗美援朝作戰任務的勝利完成。
　　經過朝鮮戰爭的實戰鍛煉，新中國的人民空軍成長壯大了。
　　注釋：
　　（1）沈誌華：《毛澤東·斯大林與朝鮮戰爭》，廣東人民出版社。
　　（2）《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29頁。
　　（3）《中國空軍百年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第169頁。
　　（4）《空軍英雄名錄》，藍天出版社1989年8月，第64頁。
　　（5）《空軍史》，解放軍出版社1989年11月，第65頁。
　　（6）《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46頁。
　　（7）《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50頁。
　　（8）[美]羅伯特·F·富特雷爾：《朝鮮戰爭中的美國空軍》，第380頁。
　　（9）《空軍英雄名錄》，藍天出版社1989年8月，第62頁。
　　（10）轉引自《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61頁。
　　（11）即朝鮮所稱的水豐發電站。
　　（12）《空軍英雄名錄》，藍天出版社1989年8月，第100頁
　　（13）朝鮮戰爭期間，蘇聯空軍先後有122《當代中國空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29頁。
　　（14）《中國空軍百年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第169頁。
　　（15）《空軍英雄名錄》，藍天出版社1989年8月，第64頁。
　　（16）[美]羅伯特·F·富特雷爾：《朝鮮戰爭中的美國空軍》，第380頁。
　　（17）《中國空軍百年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第172—17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