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故事:她是愛情還是同情

病房裏的故事:她是愛情還是同情

—83vs38 婚姻價如比特幣

    一腳跨進nursing station 一個錚亮的黑皮鞋朝我飛來，Oops！難道這是9年前飛鞋打布什事件重演？這鬥士要在Kaiser興風作浪？今天的工作一定要從戰火中開始嗎？我不由得踉蹌後退了一步。

  

   迎麵而來的怒發衝冠6尺8寸高頭大馬的R正咬牙切齒囔著：“讓我回家，我不要做這種該死的手術。” 我看見,相隨著他那年輕貌美，穿著考究的太太J一麵流淚，一麵輕柔安慰道:“親愛的，我愛你，你不聽話叫我怎麽帶你回家？”這是一個38歲的中國女人對一個83歲的美國老人苦苦哀求。

  

   R是二個小時前剛進病房的，他的入院診斷上寫著：貧血，結腸癌。 

  

   R在碩大的身體下隱藏著同樣大的山洪暴發的脾氣，他經曆過二戰，戰爭的子彈碎片在他左膝裏留下了永恒的紀念，任憑他怎麽努力都會時時提醒著他再也不能完全伸屈的左腿比右腿要短0.5英寸，但他不會因此而謙卑。他有著經濟，建築，藝術三個不同領域碩士學學位，而他的藝術家風範不但沒有養成他儒雅的藝術家風度，倒使他沾染了瘋瘋癲癲癡人怪異的名聲。生命裏己有四個女人不能忍受他的瘋狂而先後與他離婚。

 

 

    身著一襲黑衣，不忘在修長的長統靴上方吊著蕾絲不過膝的蝴蝶邊小黑裙，高挑出眾，J有著嫵媚動人的眸子，黝黑的皮膚折射著被太陽撫摸過的柔軟，那片薄薄巧唇更是蝶蝶不休著自己與R的情緣與孽緣。J那一身裝束還真讓人恬目相看，不說她那一襲名牌黑衣短裙，不看她那7寸高跟幫帶皮鞋，但就那愛馬仕鉑金櫻花粉手提包和風鬟霧鬢的蝴蝶髻上閃爍的Alezandre Zouari水晶發夾，足以給人直感－J走錯了地方, 這身打扮幹嘛到醫院來，徑直去好萊塢大道就是了。

   J在國內主修外貿,2008年由於頻繁的工作調動,出差使J遭遇了嚴重憂鬱躁狂症，前夫離她而去把幼小的兒子丟給了她。為了忘卻猶傷，為了重整生活J隻身來到美國求學了傷。留學生涯的清貧寂寞使她很快追隨著宗教信仰，在教堂裏,一個年華垂暮美國白人與一個嫋嫋柔弱東方女子火星碰上水星,那時R剛剛由於家暴與第四輪太太解除了婚姻。

 

 

    初識R時,R表示自己有百萬豪宅和資產，J不用再讀書、工作，一切生活由R承當，還會照顧好她的兒子，一定會使她後半輩子幸福，R的山盟海誓說服J感激涕零嫁給他。J始終相信R是深愛著她的，當R見到J的瞬間，使盡百般技倆，用他本已不再堅強的臂膀奮力撐出航標的風舤向著中國女人典雅婉約的湖心劃去，多少玫瑰唱晚伊人心扉，多少浪漫生動燭光晚餐，J在姹紫豔紅，曚曨夢幻中走進這段奇異的婚姻。

 

 

    現實生活中的R，連房產都抵壓上去也拿不出100萬，美國人的熱情大方,無憂無慮敢於把明天的錢拿到今天用，今天若隻有$1也還是會去買鮮花送給情人的。J坦誠當時有被R的花言巧語和財產同時迷得心蕩情怡， 神搖意奪。R慌說了自己是百萬富翁，當然也隱滿了四次婚姻史。不過美國人的奔放豪邁倒也果不食言，新婚時R近80年齡依然每天工作把中國太太當寶貝養著，這期間J也慢慢遠離抑鬱症，拿到了美國身份，他們在一起五年了。

 

 

    就在R進醫院的前一刻，他還在教學生繪畫，沒有停止過一天工作，為著讓愛妻幸福富裕，快樂舒暢。直到那天貧血，血色素降到5.2克他那像紙一樣蒼白的臉粘著桌麵再也分不開時，由學生打911把他送進醫院。

 

 

    其實，七個月前R有過一場車禍而查出了結腸癌，但他拒絕接受手術治療，也沒有告訴包括自己太太在內的任何人。這當兒，妄想R這麽瘋狂偏執，拔掉了靜脈管，手舞足蹈，口沫四濺地拿起鞋子和Tele box 一邊砸一邊往外衝，我則雕蟲小技重演，召喚了我們醫院保安科彪形大悍來助陣。R冷不防一拳打在了J的肚子上，"This is abuse" 我則義憤填膺道，而J馬上把她的右手掌伸進了R的嘴裏，“讓你咬”頓時一道血痕劃出了深深的孽緣。

 

 

  R是一個性情怪厭，脾氣暴躁的老人，83歲的年紀penile implant 已伴了他25年。在他心煩意亂時，不用嘴巴交流而是用肉體發泄，把他的棍棒直接插入J的身體，這種粗魯近乎野蠻的惡習常常使J痛不欲生，而他的另一種發泄手法就是咬人，在她折磨下我看見了一個人格分離的J,一麵是光鮮亮麗的外表，一麵是忍氣吞聲的懦弱，要不這會兒，J 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手掌伸到他嘴巴裏讓他咬哪？R的前四次婚姻留下的九個子女，沒有人願意關心他的病情因著他的刻薄，沒有人願意陪伴在他的身邊因著他的無情，J的14歲的兒子也是這樣被R毫無情麵地趕出了家門。

 

 

   難道J不後悔嗎？多少J 的家人和朋友擔心著她,讓她離開R，“五年了”J 喃喃道:“習慣了。” “你愛他嗎？”我好奇到，J停頓了許久，漸漸地抬起她濕潤的腱毛：“人是有感情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顆無助剔透柔軟的心和對老人的不舍。我似乎全明白了。R無疑是個幸運的人，在這耆老之年，綁架了一個年輕貌美中國女子的同情心。

 

 

    這一刻，我能讀到J的自我價值挑戰—內心衝突的鬥爭、糾結、矛盾、惶恐、怨恨、憐愛、特別是同情的內心可能是一個心理學家都會望洋興歎，終於在她抑鬱憂傷的眼睛裏擠出了“這就是我的美國夢嗎？”此時的J對我直白到：“當時嫁給他以為就是找到到了天堂，他有錢有身份有承諾，轉眼卻看見是這麽多的謊言和暴力，但是，我卻離不開他。”J的字字悲切讓我讀懂了“責任”，走進婚姻的本質不僅是愛情美麗還有那份責任的負疚，如果說，當時J隻是為了身份而嫁給他，在她得到美國公民身份的時候，在他子女都不屑一顧的今天，尤其是他變態的人格完全可以棄他而去，而道德的良智總是占據著善良人最柔軟的那個部位。我相信R用他特殊方法愛著J的同時，J付出了她真誠的同情心。

 

 

    對於這段婚姻如此困惑，我有被“愛情”這兩個字噎住的感覺。

 

    婚姻猶如比特幣密碼學最難以置信—某個不知在哪的寫代碼的匿名極客，不知怎麽就用0和1發明了一種新貨幣，把它扔到一個開放論壇裏，然後（僅僅過了五年）它就收獲了價值近百億美元的市場。婚姻的價值無法衡量，這樣的愛情也許隻有比特幣的市場可以測量神秘之處。

 

 

    這曲奇妙戀歌是不是絕唱有目共睹；這段畸形婚姻再走多遠無人知曉；我隻知道婚姻裏愛情同情共存，美好痛苦輪回。 要問婚姻存在的價值當是比特幣 －認同！婚姻中角色的發展，在親密接觸這一場現在進行時中，精彩絕倫的劇變著。

 

 

愛情終為何物？問心間疑是非，問青天惑蒼穹－無解。。。

 

婚姻:願意傾注一生的當有你自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