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你的名字叫委屈
護士,維護生命的職責,有著她崇高精準的道德水準和熱情博愛的奉獻精神,美國人對生命的尊重,使人們對護士工作懷有感激之情;而美國自由民主開放的法製係統養成了眼裏容不下一顆沙子的美國人,任何事情都可以告上法庭的文化。美國護士職場在大多數人以為護士工作隻是給病人打點滴服藥可能不需要多少醫療涵養的同時,有多少人會知道護士工作在腦力和體力付出的同時還要經得起病人和家屬無理挑剔,誤解和委屈。我本人以為:作為護士, 你除了有為人付出一切的良好心裏素質外,最好也要懂得一點社會心理學,人文事故才能撐得起心中那片遭遇委屈的未央。
看看病房裏的多故之秋,在自己先要崩潰前做點備忘錄,以釋然告慰護士一顆苦澀平凡的心有理解的豐碑。
事例(一)複活節前,病房裏住進了一個91歲老先生,入院診斷:急性腎功能哀竭;因著他的惡心嘔吐、腹瀉脫水使尿素氮和肌肝不斷升高,雙腎超聲波顯示沒有阻塞性或占位性病變,尿液標本顯示有尿道感染,M先生來病房就是靜脈補液和靜脈抗生素治療了。早上,他的床位護士,一個非洲裔護士一腳踏進他的病房就被他罵出來:“你這黑鬼,在我曾祖父的時代你們是買來的奴隸,隻能在農場幹活,不聽話的我曾祖父拿槍一個個叭叭打死你們。”說著,他還舉起右手做了個開槍的手勢,一個典型的口無遮攬的白人至上主義者。那非裔護士掩麵而泣,當即拒絕照顧此類上等動物。我屈指一算,這美國二百多年前的事他講得惟妙惟肖,先査查他的曆史。M先生有著三個很高的學位,住在純色的白富區,至今在好萊塢大道上還有他的business, 沒有老年癡呆症,顯然他的言語有著強烈的攻擊性和種族歧視性。當換成第二個菲律賓護士進去時,他說,“又來一個想謀殺我的。”他轉過身對著旁邊的太太: “親愛的,他們上次是什麽時候想要謀殺我的?”一襲紅衣金發卷浪89歲高雅的老太太立刻站起身來,兩手合十念到:“那是7月19日2004年。”
M先生的檔案告訴我,他曾經告過KP醫療機構而且贏了案例,為此他不依不繞地認為在醫院的所有人都想謀害他。一個小時後,安娜醫生走進他的房間,他立刻拿起水杯砸了過去:“你這個印度安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你以為我的病是你可以治好的嗎?還不如滾回去服侍你的男人。”當即安娜醫生就決定不與魔鬼打交道,sing off this case. 當我把醫院保安叫來時,這禿頭疏牙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小個子最大能量斜視著雙眼對著保安吼叫:“滾回你的墨西哥去!”。
小個子大脾氣的白人至上主義M患者,一上午就把我科所有的工作人員搞得雞犬不寧,談虎色變,人心惶惶。我頂著Charge RN頭銜義正詞嚴告訴他,“你在這兒不受歡迎,我再送來的護士你敢verbal abuse她,隻能自求保重了。”他突然用中文跟我說:“謝謝!我隻喜歡中國護士。”沒人會相信他的鬼話,不過我們還是擦出了一點“火花”,這以後我的shift他就不在無理取鬧了,我則祈求神明第二天上班不要讓我再見他。
事例(二)無獨有偶,二天後,下班去grocery shopping的我, 一腳跨進家門電話鈴響個不停。after work我的私人手機不接醫院電話,任何事情郵件聯係或打家裏電話leave message,這不,已經有三個醫院打來的留言,追蹤我一段時間了。火急火燎電話那頭醫院supervisor說:“鮑德溫警察這會兒正在18床,家屬告昨天晚上護士“sexual harassment” Holy Moly...
18床住著一位肺炎,阻塞性肺氣腫且有著中風病史,呼吸衰竭在氣管插管上84歲的老太太J. J老太七天沒有大便腹部隆起,腹部平片顯示便秘,用了通便劑和灌腸藥後,她的大便packing在直腸下端肛門口,那晚陪在床邊的是J老太60歲的兒子G先生,床位護士瑪麗雅與家屬溝通後闡明了要做的procedure, 家屬表示理解,當然也跟老太太解釋了,在氣管插管上的J 老太不會說話把眉毛向上揚了揚算是同意作答了。RN瑪麗雅和護士助理負責地,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大便一點一點往外摳,不一會兒就“堆積如山”了,老太太當即感到秋高氣爽連連抬眉,一邊的兒子G先生也感激不盡對著護士連連稱道:“you are my mom's angel”怎料,第二天早上,J的女兒一來馬上控告護士性騷擾招來當地警察,說是:護士把手指伸進了她母親的肛門。要知道,有些藥的給藥途經就是通過肛門, 如常見就有Tylenol or Aspirin by rectum.
翻開這個病例,J的女兒堅持不懈地控告著KP,每次入院始終尋找著種種trouble ,她輾轉在不同KP medical center,但就是從來也沒有贏過case. 就這麽要錢嗎?難道就不要人的尊嚴?要這麽誹謗護士嗎?從來不顧自己的廉恥性?難道不知道有些藥物是可以直腸給藥的嗎?我們KP有著很強的醫療律師團隊和社會工作者立即就把她列為:不受歡迎者也即KP可以拒收這樣的病人。
照顧病人、兢業工作是一個護士的職責。這個案例中,我堅持著護士所執行的都是Standard procedure,沒有違反任何職業道德規範。但這無稽之談的案子因有警察備案,護士必須接受醫院工會、人事科和risk management 部門所有調查。RN瑪麗雅則被嚇得魂飛魄散,心生壓抑,馬上claim for mental stress leave, 現在離開病房不再接觸病人療補丹田。不知瑪麗雅什麽時候會回來?我在春季想著你好護士- 瑪麗雅。
事例(三)就在過去的周末,病房住進了67歲酒精中毒肝性腦病患者F先生,他的阿莫尼亞(NH3)水平升高到1000以上 ,病人在Lactulose 上以排便解毒。他的病房靠著nursing station, 病人的兒子A先生頻繁來到nursing station“察眼觀色”,這會兒A徑直跑到 nursing station叫喊護士,那一刻他看見三個護士在station,其中有一個代班Charge Janet, Janet得知病人需要清潔,馬上去找CNA來幫忙。3分鍾後當護士助理來到病床時,A憤怒地阻止她的進入並口出穢言地F.B.S叫囔:“聽不懂英語嗎?為什麽三個護士沒人能來幫我父親?我要告到院辦去!”A要求每次助理護士給他父親做清潔時床位護士或Floor Charge 一定要在場。 A還振振有詞地,他自己就在另一個醫院的院辦工作。當Janet告訴我這些issue時,我第一時間反應也要查查A的NH3 level, 要不, 有這麽不可理喻的院辦工作人員對護理如墮煙海,百般挑剔的嗎?我心存好奇和不平。
Janet是一個做事非常認真,經驗豐富,精明能幹的菲律賓護士,作為今天代班Charge 她也有做事的原則,當她受到A這樣粗魯的抱怨後馬上反擊以表明一個Charge RN 的原則。無奈,橫蠻無理A義無反顧把她告到院辦,接著Janet將是帶薪停職接受調查。
美國醫院裏,病人永遠是上帝。我歎息,Janet在錯誤的上班時間遇到了錯誤的病人。想起護士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No matter what happens, you kneel first.”
病房裏的多故之秋,讓人吃塹長智,做護士還要學會忍。護士,你的名字叫委屈。。。
美國醫院的教條主義常常令人怏怏不樂。有些病人雖已病入膏盲但家屬的討價還價使醫務人員身心疲憊。
多謝大地讀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