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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矽穀幾大公司的興亡

(2014-04-18 15:22:46) 下一個

矽穀公司的興亡(1)

所謂"霸祖孤身取二江, 子孫多以百城亡". 矽穀近年來不說是有末世氣象, 起碼有些曾經盛極一時的公司, 已經是老態逼露, 前景堪憂. 有些公司, 雖然不至於被受購或破產, 但下坡路是走定了. 完全沒有bad mouth在這些公司工作的矽工兄弟的意思,希望大家都有好前途. 三十年風水輪流轉, 閑聊一下矽穀大勢. "黍離麥秀從來事, 且置興亡近酒缸". 順便也給自己提個醒, dont' put all eggs in one basket.

隨便舉幾個例子, 歡迎補充.

雅虎. 雅虎沒有生機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楊致遠很變態的拒絕了Balmer的傻Boffer,幾乎是放棄了唯一體麵出逃的機會. 隨後carol bartz放棄search, 向MS倒貼投降, 讓人看得很莫名其妙. 最近和Alibaba搞得這個插曲就更不知道讓人演得是哪出. 楊以經被YHOO踢出, 為什麽還留在Alibaba board上. 巴茲明明可以在董事局在近占一席, 為什麽不占. YHOO在這幾件事上的作為, 完全體現出了一個徹底喪失生命力的公司, 可以怎樣無能到荒唐的地步. 巴老太頂替楊老太, 不但完全束手無策, 似乎還精力不濟, 反應遲鈍. 巴老太可能扮演的就是一個收官者的角色. 問題是她可能隻把自己在YHOO的package收官到極致, 而亞虎, 恐怕還未進入收官, 就會死得很難看.

預期壽命, 兩年. 這種爛泥糊不上牆的樣子. 很難想象他們還能撐兩年. 說實話, 挺可惜的. 經常用YHOO finance, 比啥FB, twitter好用多了.

長話短說, 把二十年目睹的矽穀其他幾個公司的怪現狀再八卦一下.

第一個說NVDA. NVDA 本來沒多少人, 影響可能不值一提. 在很多人眼裏, NVDA正是目下當紅的小生, 應該遠沒到謝幕的時候. 不過NVDA的傳統市場受到AMD/ATI和intel集成顯卡威脅, GPGPU缺乏商業軟件支持, Tegra/Tablet business前有Apple ipad擋路, 後有intel追趕, 邊上有QCOM/TI等無數老雜牌的圍追堵截, 就算不看現在zoom, galaxy有多可憐, 將來隻會更慘. NVDA還不是一個腐敗的公司,但NVDA是一個膚淺的公司. NVDA的三個founder裏, 兩個來自Sun. 而sun這個矽穀最耀眼的big bust之所以如此萎縮的收場, 就是因為作為一個硬件公司而不懂物理. sun沒有fab, 靠TI fab, 別忘了, 現在TI都不自己作fab了, 靠TSMC. 而NVDA的衣食父母就是TSMC. 和TSMC打過交道的都知道, TSMC是一個非常混賬, 糊塗, 但又死要麵子的山寨公司. 而NVDA沒有足夠的知識去指導駕馭TSMC. 於是去年, 還是前年和TSMC很荒唐的互相指責對方造成了顯卡的壽命問題. 說實話, fabless company裏以前還沒聽說過敢這樣搞的. 最逗的是, 搞完了以後, 還得用TSMC. TSMC也是一點idea沒有. 用這樣兩個公司的產品, 也真要有點膽子. 對比一下, 今年Intel sandy bridge也出了問題. 幹淨利索一個metal fix就解決了.言簡意賅, 引發業餘物理學家們無限遐想, 結論是似乎有理, 當然最後信不信由你.

NVDA不比ARM, PowerVR不能靠IP賺錢, 要靠後端實現. 第一隻作芯片, 不作成品. 沒發更Apple比質量. 第二不懂物理, 依靠TSMC, 沒發和Intel比性能. 第三, 不搞通訊, 不能和QCOM比集成.

老黃說NVDA有四大產品GeForce, Tegra, Tesla, Quadro. 說實話, 沒看到一個有前途的.

不要說NVDA股票不錯. NVDA的股票在Ipad 2宣布的那一個星期, 股票從26掉到18, 估計不少兄弟心髒病都瞎出來了.

NVDA不比矽穀其他老態龍鍾的公司, 甚至算不少真正走下破路. 不過他走的沒有一條是王道.

預期壽命五到十年.

算了, 沒時間了, 先歇了. 明天再來八realtor輩出的Cisco和H4的樂園Oracle.

矽穀公司的興亡 (2)

和NVDA這樣無足輕重的小公司不同, cisco是矽穀硬工的中流砥柱, 上一輪互聯網大潮的驕子, 到今天還是IT行業的bellwether. cisco的興衰才是真正牽動俺們矽工的心的大事. 當然, 據說不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著名ID就在cisco任職. 另外一個urban legend就是cisco畢業或者待業的real estate agent也是矽穀第一的.

比起其他有名公司來, 似乎cisco的創業故事更不為外人所熟知. 其實, cisco的創業, 比起HP, Gooogle, Facebook, 還要浪漫傳奇, 也一樣不乏爭議. 據一種既浪漫又有爭議的說法, 第一個multiple protocal router就是28歲的Len Bosack和25歲的Sandy Lerner這兩個斯坦福的大齡青年為了互相傳遞情書方便而發明的.這一對, 在80年結婚, 84年把San Francisco裏的三藩砍掉, 創立了cisco. 注意
不要和costco搞混了.

那麽, 為什麽矽工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John Chambers, 但沒有什麽人知道Bosack和Lerner呢. 因為cisco今天的如此壯大, 主要是養父的功勞. cisco創立之初, 基本上就是Bosack和Lerner的夫妻店, 真是下至頑童, 上至老翁, 隻要和他們混個臉熟, 就是內舉不避親地任用. 1988年, cisco才應來了第一位真正獨立的領袖. 一個不折不扣的businessman, John Morgridge成了Cisco的CEO. 沒有人通知
Bosack和Lerner.

1990年二月, cisco上市. 八月, Morgridge在和Sandy的爭吵中, 忍無可忍將其解雇. Bosack同時辭職, 以示對妻子的支持. 這兩位, 是典型的郎才女貌, 他們的故事遠沒有結束, 不過和本章無關了. 這時候, cisco市值大該200多million.

這時候, John Chambers的故事剛剛開始. 五年之內他成了Cisco的CEO. 而互聯網的黃金時代正好來臨. 2000年Cisco市 500 billion. 其間的故事就不需要贅述了.

一句話, John Chambers成了矽穀的神.

這神不會飛擲閃電, 也不會設計芯片, 他的拿手好戲是 M &A.轉眼十五年過去,cisco早以從世界most valuable company的位置上被踢翻下來, 走過一輪裁員, 最近又連續幾次都隻能給出令人失望的營銷業績.走下神壇的Businessman John Chambers的手段是第一賣家當, 把以前淘來的東西作個yard sale. 第二裁員很羞答答的三千到五千? 第三發紅利.Chambers阿Chambers, 早沒了當年鳳姐收拾寧榮的跋扈,隻能學賈探春和丫環媽子計較體己錢了. 

但cisco在華爾街失寵,倒不是因為他已經破落. Cisco還是相當有錢, 問題是他的發展出路在哪裏? Cisco的路越走越窄,華爾街的人販子們絕不會等這他的點紅利賺錢. 沒新錢, 沒新人, 沒新技術的惡性循環總有一天會降臨到cisco頭上, 把他壓垮.  

上一個這樣的公司,motorola算不算? 

有意思的是, 2007年, Chambers親自選中Motorola的CTO, Padmasree Warrior女士為Cisco的CTO. 而motorola當年就是一個沒有技術幾乎要被活活憋死的公司.要不是慈善家Carl Icahn一翻折騰踢走sun的敗家子Ed Zanders和這位飯桶CTO女戰士,MOT真有可能給這倆人玩到翹翹. 

而今天的Cisco也許就拈來了這樣的命運呢?

個人以為, Chambers還沒有到Carl Bartz這樣昏庸無能, 也沒有Zanders那麽輕躁,cisco也沒有到YHOO槍指揮黨的搞笑狀態, 實力也比MOT要雄厚. 但Chambers還有以前的Vision和魄力嗎? Cisco的運作腐敗到什麽程度? 誰知道.

GOOG在這種情況下, 讓更重技術的founder Larry Page換下華爾街的跟班Eric Schmit,似乎有意迎難而上, 不退反進, 再力爭一片天地.和Chambers的作法比較孰是孰非. 也許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讓人回頭去想cisco的founder們到哪裏去了.

壽命: 未知. 說實話, 個人認為, 華為,juniper的威脅沒有那麽嚴重. 但也不敢說什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什麽的. 大公司倒起來也很快, 忽喇喇似大廈傾.

矽穀公司的興亡 (3)

再來聊一個比cisco更大牌的公司, HP. 沒有惠普就沒有矽穀, 說得一點也不誇張.不過也許不久的將來, 矽穀會失去惠普.

第一次聽說惠普, 是在大學的實驗室. 管理員是一脾氣特火爆的矮個小姑娘,叫一特火爆的名字, 忘了具體叫啥了. 平時就象誰欠了她八百塊錢似的. 幹活的時候, 一不留神, 她就竄你身後, 一跺腳, 柳眉倒豎, "呔, 說你哪. 你怎麽做實驗的. 這示波器惠普的. 燒壞了你賠得起嗎!".

現在惠普早已不生產示波器了. 99年, 惠普 spin off agilent, 告別了包括偶懷念的示波器business, 實現轉型. 先後並購Compaq, 3Com, EDS, 錢賺的不少, 技術創新到沒怎麽聽說過. 以前HP引以為豪的是公司管理的HP way, 就象共產黨的毛思想一樣. 不過和共產黨一樣, 近年來, 他也把毛思想丟了個精光, 到是drama queen層出不窮, 隔三差五搞一醜聞, 讓華爾街日報的可讀性增加了不少.

先是2001, 女王Carly Fiorina和William Hewlett的兒子, 音樂教授Walter Hewlett為compaq merger大打出手. Walter作為board of directors的一員,首先在board meeting上很女王地投票支持了merge的決定. 三天以後, 他在報紙上公開發難, 發動了矽穀近十年來級別最高的proxy fight.此後長達六個多月, HP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頻繁見報, 和Fiorina的論戰霸占媒體長達六個月. HP股票一路下滑, 到2002年, HP board 踢出walter hewlett, 股東大會以微弱多數通過合並, HWP+CPQ變成了HPQ, 股票也從六十跌到了十二.

但是HP的board不比Alibaba的board. 05年, 迫使業績慘淡的Fiorina辭職. 當天HPQ爆漲. Fiorina隨後被評為史上最差CEO. 不過, 她顯然不是最差的, 拿到幾十million的severence package, 又讓各大報紙足足打了幾個禮拜的口水仗.

更讓人掉眼鏡的是, 06年, Board Chairwoman Patricia Dunn雇傭私家偵探用假身份盜取board member的電話記錄而被起訴! "pretext" 這個詞這時候家喻戶曉. 

去年就更神了, CEO Mark Hurd竟然因為性騷擾former soft porn star, Jodie Fisher被board調查. 最後發現性騷擾沒有, 但他這樣一個multi-multi-millonaire竟然把和女星吃晚飯的幾百塊錢在公司報了假賬. 包括Marc Andreeson在內的board都十分惱火, 這麽一WSN怎麽能代表HP的standard? 於是他們強迫把HP帶出低穀的Hurd辭職, 順便附送三十幾million封口費. HP股票一天降了百分之十幾. (HP的股東們真不容易.)

HP的戲劇恐怕到這裏還沒有結束.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戲劇, 而是陰謀. 矽穀最有名的陰謀家恐怕要算Larry Ellison. Larry Ellison的座右銘就是"如果你要贏利, 就必須對客戶說謊". 他不但有錢, 還很有手段, 更有糾纏到底決不放棄的精神. 據說他對女人常用的pick up line是, "hi, there, can I buy you a car?". Larry Ellison的Oracle曾經是HP的好搭擋. 巧的是, Larry去年四月剛買下Sun Microsystem, 把槍口正好對準了HP. Mark Hurd和Larry Ellison都喜歡網球, 常在一起切磋. 說不定, 哥倆打完球以後, Ellison對Hurd說, "hey, buddy, can I introduce a lady?"...

不管是HP自斷筋脈也好, 還是Ellison設的連環計也好, Mark Hurd成了Oracle的Co-president. 怎樣搞垮HP, 一定是他的任務之一. 他能不能做到就要拭目以待了.

HP也針鋒相對, 雇傭了Oracle的老冤家, SAP的Leo Apotheker作CEO, 開始大清洗.

今年二月, HP控告前SVP in Asian Operations, 用U盤考出商業機密後, 投奔Oracle.而這個SVP也和Hurd一樣, 和下屬有非正常關係, 替該下屬大幅漲工資, 並且虛報了幾千元假帳. ( --It makes you wonder what is wrong with these rich people).

四月, enterprise business的SVP 離開HP. 前兩天, 又有networking, service的三名SVP 離開HP.

上星期, Apotheker宣布降低預期.

壽命: 短期內HP犧牲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cut掉low profit margin的PC, service的可能性相當大. PC整個行業都沒有創新, 基本就是躺在intel, microsoft身上靠天吃飯. HP也不例外. Mobile上, 其實HP還是走得早的, ipaq當年是PDA和smartphone不多的選擇之一, 現在恐怕沒幾個人知道了. 還有搞笑的slate, 據說第一個月銷量遠遠超過了預期, 以至於要back order. 後來人一調查, 發現它隻賣了9000, 還比不上Ipad一個小時的銷量.突破預期是因為預期比較謙虛, 隻有5000.

長期也不看好HP. Larry Ellison這家夥就是個曹操, 他是搞定HP了. Mark Hurd不太可能是徐庶, 更有可能是伯羅奔尼撒戰爭裏的亞西比德. 俺們這個半島的戰爭很可能要以HP的敗落告終. 

矽穀公司的興亡 (4)

今晚有空, 和大家聊聊Intel.

早上看報, 看到一條小新聞.HP決定把他的高端video conference 業務賣給Polycom. 錢不多, 89M. 發言人解釋說這是為了讓HP更好地focus於公司的既定戰略. 記得前一陣 子, cisco把以前吭吃吭吃搬來的flip, webex拿出來yard sale的時候, 也說是要專注於公司的core business. 確實, HP, Cisco這些橫向鋪開的大公司, 是夠不專心的. 另 一方麵, 每一個loser都情願說自己是那隻不專心的兔子, 沒有人會願意承認自己是無 能的烏龜, 雖然有時候, 烏龜才是贏家.

和Cisco, HP比起來, Intel就是這樣一個專注如烏龜的公司. 這樣說是偶個人意見, 很多人不同意. 事實上, Intel確實常常走在新科技發展的後端. Intel有縱深, 產業龐大, cost efficiency很重要, 所以掉頭慢, 趕不上時髦是正常的. Intel還注重保密, 很 少先聲奪人, 當然事實上落後了, 也有夠厚的臉皮死不承認. 當別人忽左忽右窮折騰趕 潮流的時候, Intel卻步步為營, 用最cost effective的方法把對手趕上絕路. Intel是 真正矽穀的霸主. 神龜.

Intel的起源就不多說了. 矽穀真正的起源不是HP的Palo Alto, 而是Mountain view  San Antonio Rd上的一個小實驗室, Shockley半導體實驗室. 頭兒就是大名鼎鼎的半導體教父, William Shockley. Shockley非常牛, 但也非常的偏執, 經常懷疑手下人暗地跟他作對, 甚至到了動用測謊器的程度. 終於有一天, 他手下的八個researcher集體叛逃, 這八個人就是創立仙童半導體的八大錘, traitorous eight. 其中就有Robert Noyce, 和 Gordon Moore. 從仙童出來, 他們就創立了Intel, 加上Andy Grove , 這三位, 統治了intel 三十多年, 成了被神話的人物.

05年的時候, Intel曾經懸賞一萬美元收購一本1965年的Electronics Magazine雜誌. 為什麽呢? 這個雜誌上登著神話時代的Intel對矽公們最偉大的貢獻, moore 定律. 也 就是每十八個月翻一翻的指數爭長率. 據說這個定律問世的時候, 發現者Gordon Moore並不知情, 但他在caltech的同窗好友, 集成電路lambda設計開山雙俠一米一糠中的米,Carver Mead看到了他的文章, 就自作主章, 把他的一段話冠以"Moore的法"的大名. Moore本人開始都有所懷疑, 但他的這個發現迅速成為二十世紀最廣泛引用的文章之一,似乎他也不由的很是高興, 從此不斷的用後驗的方法偷偷修正他當年的"法", 顯得自 己越發料事如神.

俺見識有限, Intel二十年前的科研貢獻, 俺就隻知道這麽多了, 不過這麽一狗屁定律,就象宗教一樣, 如果你相信他, 就非常的powerful. 首先, 如果它成立, 就可以推出,NP=P, 拿個圖靈獎不在話下. 再推廣點, 也可以用來推導宇宙大爆炸, 計算宇宙末日,給個Nobel price都不慚愧. 當然最實際的應用就是他可以用來演證矽穀房價不但隻升 不降, 而且是每十年翻一翻. 說到這裏, 讓房奴偶都淚流滿麵.

言歸正傳. 簡要說說 Intel二十年來在各次口水仗中的一些糗事. 糗事歸糗事, 不管論 戰輸贏, 最終intel把所有對手都打得找不到北.

第一RISC vs CISC. 如果你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看報的話, 就知道有多熱鬧. RISC/CISC有些高中生都能侃得頭頭是道. 其實這所謂的精簡指令集 vs 複雜指令集, 就是矽工的 大頭派和小頭派之爭. 可是RISC是那時候的潮流, 連國內都熱的不行, Intel的x86大有 過時之勢. 美國更是 Dec Alpha, Sun sparc, Motorola 68000/88000, IBM PowerPC,  ARM/MIPS, 簡直是群魔亂舞. Intel似乎一時處於輿論的下風. 不過intel做好了三件事, 第一wintel聯盟, Microsoft的windows隻能跑在intel的x86上, 給intel提供了巨大 的用戶基礎和應用軟件支持. 第二設計和工藝, 係統結構再好, 設計不好也白搭. 結構 不好, 設計不好, 工藝好也可以彌補. 這時候, Intel的對外宣稱, 係統結構不重要, 工藝才是關鍵. 第三就是錢. Intel的每一個決定都把錢/cost算的很清楚.

Intel的對手則不然, 首先爆炸的是DEC. DEC原先非常牛, VAX/VMS是利潤非常高的業務. 錢一多, 就lose focus, 各種各樣業務越做越多. 但到九十年代, 它的core  business受到Sun/SGI/IBM的有力挑戰, 再加上經濟危機, 就如今天的HP, Cisco一樣, 它先是砸鍋賣鐵, 再layoff, 最後終於不支, 98年終於把自己賣給了Compaq. 可是DEC  Alpha的設計組相當強大, 嚴重看不起Compaq, 一時間紛紛跳槽, 整組整組的叛變. 可 是這些人運氣實在不好, 幾乎是到哪哪兒倒黴, 掀起一場鏈式反應.

下一個就是Sun. Sun在九十年代乘著.com的狂潮突飛猛進. 在DEC垮掉的是時候, SUN的 規模翻了幾翻. 可是錢一多, 就容易lose focus, 它的core business就... 99/00年, 真是Intel和AMD比賽時鍾頻律的時候, 從Mhz到Ghz, 到1.3, 1.4Ghz, 到2Ghz. 幾乎一
 轉眼就發生了. 可是Sun突破1G大關的Millennium Project突然莫名其妙的悲劇了. millennium過去了好幾年, 也沒做出來. 隨即又一次經濟危機到來, SUN就再也沒機會 了. 本來SUN的現金儲備還相當雄厚, 所以Scot McNealy還能再瞎折騰了一陣. 結局大家去年都看到了.

2006, Apple 宣布使用了十多年的IBM/Motorola PowerPC不能再滿足它的要求, 不再采 用powerPC, 正式投向Intel的懷抱.

幾大對手, 不是被消滅, 就是被marginalize. 當然此後Intel也曾RISC上冒險, 結果連 連翻船. 這是後話, 事實證明,RISC是有risk的.

寫得太慢了, 下回再講吧. 請各位同學先發言.

矽穀公司的興亡 (五)

在RISC vs CISC的問題上, Intel把賭注下在CISC上, 但是 Pentium以後新的x86體係 采用了很多RISC的技術優點. 事實證明, 係統結構上的爭論幾乎都可以在CISC具體設 計中解決. 雖然在芯片麵積上, CISC有劣勢. 但是生產成本會通過巨大的產量降低. Intel的CISC雖然在論戰中站劣勢, 但最終它的CPU性能勝出. 很多人認為Intel在這 場戰爭中取勝是在PC市場上沾了微軟的光, 在服務器市場上沾了Linux的光. 也許恰恰 相反, 如果不是x86性能的突飛猛進, 微軟也許那時候就不是蘋果的對手. linux也許 到今天還是不要錢的玩具, 而我們還要花上貴十倍的錢去買SUN的workstation和server.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 Intel確實有很大的外來推動. 它來自於Intel的死對頭, AMD.

 AMD簡直就是Intel的影子. 同樣脫胎於仙童, 比intel隻晚了一年. 早期的業務同樣以 生產memory為主, 在七十年代又從反向設計8080開始追隨intel殺入處理器市場, 和Intel開始了一段危險而又曖昧的漫長relationship. 這種relationship可能隻有在同計算機行業一起長大的那一代nerdy boy們的眼中才是浪漫的. 當然, 這些人長大以後多半被證明是絲毫不懂得浪漫的矽公.

說說這段孽緣的開始. Intel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授權AMD自己最寶貴的技術, 讓 他得以如惡魔附體一般地和自己競爭呢? 

這首先是由IBM決定的. 1982年, Intel隻是眾多處理器設計生產商之一, 而這時候, IBM確定要做一個劃時代的產品, PC. Big Blue早就是科技公司中的老大, 他對供應商 和今天的Apple一樣殘忍和苛刻. IBM與Intel之間的談判, 和黃世仁與楊白勞之間的談 判沒什麽兩樣. IBM很和藹地提出, 要想PC采用8086, 除非Intel允許第二家製造商能 夠生產8086以保證IBM有可靠的供應. 當然這一筆交易沒有逼出個白毛女, 相反, 它成就了Intel, 也成就了這第二家處理器供應商, AMD.

起初, Intel和AMD還處得不錯, 但是事實證明, AMD和他的創始人兼CEO Jerry Sanders一樣令人討厭. 從8086開始, AMD就開始對Intel x86作出各種"改進", 嚴重的影響了Intel對AMD的看法. 四年後, Intel又一個劃時代的產品386問世後, 就拒絕向AMD透露 技術細節! 可是AMD很不好打發, 它一方麵重新開始自己研製386, 一方麵把Intel告上 了法庭. 官司打到94年, 加州高院本著勸合不勸離的精神, 判定82協議仍然有效. 但 問題沒有完全解決, Intel和AMD又在法庭上你推我搡到現在還沒完.

可是這時候, AMD已經不需要Intel了. 96年AMD推出自己的K5, 和Intel展開全麵競爭. 這時候的矽穀正熱火朝天的蘊釀上一個大Bubble. 在bubble中, 隻有Intel和AMD真刀 真槍打得不可開交. 這一架打完, 旁邊圍觀的DEC, SUN, SGI, Compaq全都被打倒了, Intel也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還幾次差點背過氣去.

這其中你一拳我一爪的恩怨情仇和勝負贏虧實在難以盡述. 也不是本文的用意. 請其他同學來講一定比我講得好. 偶還是講一兩件"小事", 來看看Intel到底是個什麽樣 的公司. 在Intel的失敗中, 請看到烏龜的強大. 在intel今天的強大中, 請看到它是 多麽的容易犯下嚴重的錯誤.

要說的第二場論戰是 Cu vs Al 銅和鋁. 就象使用電腦, 你的總效率常常取決於你的網速而不是你的CPU頻率一樣. CPU的工作頻率常常不取決邏輯電路的快慢, 而取決於 芯片上金屬連線的速度, 這一點, 九十年代以來半導體工藝進入亞微米時代人們就已 經意識到. 傳統的矽工藝使用的是鋁作互連線. 但鋁作為導體, 導電性卻不是最好的.金, 銀, 銅, 導電性都比鋁好. 可是直到97年之前, 沒有人用銅, 金, 銀作互連. 倒 不是半導體公司想省錢, 問題是這些金屬都不如鋁容易處理, 比如, 銅. 銅在二氧 化矽襯底上, 會向二氧化矽擴散, 破壞絕緣襯底, 使芯片完全無用. 首先解決這個問 題的不是intel, 也不是AMD, 而是IBM老大. 97年, IBM在0.18um工藝上首先使用了銅
 互連技術, 奧秘很簡單, 隻要在銅和襯底之間再加上一襯阻擋層, 就可以防止銅擴散! 記得那時候甚至有人搞過超導互連, 就象當工藝逼近微米時就有人驚歎光刻工藝已經 到了極限, 不用電子束是絕對不行的一樣. 事後人們才發現, 殺雞不需要用牛刀. IBM老大和Intel不同, IBM很熱衷於將新技術發表, 一時間, 滿天下都是IBM解決了銅工藝 的文章. 非但如此, IBM還糾集了幾個公司搞了個alliance來全麵發展銅工藝, 並將它 的銅工藝offer給第三方.

Intel對這件事相當低觸, 大小人物輪番出動, 從各個角度試圖貶低這個貢獻. 有的說銅互連的大馬士革工藝不成熟, 永遠也不會成熟, 必然導致低成品率, 有的說銅工藝 好處沒多大, 更本不值得, 有的說, 銅工藝也就是權宜之計, 過兩年你還得乖乖回到 鋁工藝. 最牛的一位甚至上溯到鋁工藝乃是三十年前intel的開山祖師Robert Noyce發明的, 我們對它有信心. 剛開始人們還很敬畏Intel的權威意見. 但當IBM和Motorola合作用銅工藝生產PowerPC之後, 稍微有點專業知識的人都知道intel在bullshit, 而且是totally BS. Intel在這件事上足足厚著臉皮BS了四年.

AMD在這件事上和Intel的反應截然不同. 聽到這個消息, Jerry Sanders立刻開始千方百計的獲取銅技術. 他先是試圖通過IBM生產銅互連的K6. 另一方麵又和Motorola簽定 更廣泛的技術合作協議. 終於在98年通過這個協議獲得了IBM的銅工藝, 隨後馬上取消 了同IBM的生產訂單.

2000年四月, AMD生產了銅互連的Athlon T-bird達到1Ghz大關.

2000年大概同時, Intel竟然搶先發布了他自己的"銅工藝"的Pentium 3. 原來百無聊 賴的Intel把一款鋁工藝的Pentium III 命名為"銅礦 -- coppermine投放市場.

這一段時間是AMD/Intel頻率賽跑最激烈的一段時間. 一個重要的目標就是1Ghz大關. 理論上, 假銅打不過真銅是相當明顯的. 銅互連不但減少延遲, 可以提高頻率, 或者 降低功耗, 而且有更好的抗電遷移能力. T-bird不但可以穩定的運行在1Ghz, 還可以 輕易超頻到更高, 也許那個時候的DIY enthusiasts會有領教.

可是intel又一次證明所有人都不應當低估他. 在這個時候, Intel發布了一款1.13Ghz的Coppermine!

可是不幸的事發生了.  這款Coppermine在被Tom's hardware測試的過稱中發現根本不 能穩定的運行在1.13Ghz! 更讓人們驚訝的是, 當Coppermine運行在1.13Ghz的時候, 性 能還不如1Ghz的Athlon. 這可能是intel曆史上到目前為止最恥辱的一次recall. Intel
再release 1.13Ghz version已經是半年之後了.

這件事以後, 流行開了一句話, "clock frequency is not everything". 當然Intel對這 句話總是有自己獨到的運用. 

Intel在新工藝開發上的落後遠不止這一次. 但是intel總是能有開導自己的方法.

再告一段落, 偶先去睡覺去了.

房黑之餘, 接著講講俺們矽穀的故事.

上次說到, Intel一心一意要維護自己在矽工藝技術上的領先形象, 可是由於它強烈 的risk aversion, 實際上常常是走在技術研發的後端.(除了銅工藝, strained  silicon, SOI, finfet都是由別人先發表出來.) 在這種時候, intel總是顧左右而 言它, 而私底下一定是拚命追趕, 到2001年, intel終於在0.13um工藝上使用了銅互連.落後IBM四年多, 落後Jerry Sanders的AMD一年多.

當時Intel的一位fellow說, "工藝不是最重要的, 體係結構更能決定芯片性能". 於是就在這時候, intel在體係結構上也栽了大跟頭. 其輝煌程度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說 在銅工藝上的落後是一個disaster, 那麽intel在體係結構上的錯誤會被證明是一個catastrophe. 很難想象, 換了是另一個公司會能夠度過如此昂貴的災難.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次論戰: 64位對64位, IA-64 vs x86-64.

到90年代後期, 很明顯32位係統的4G內存限製已經滿足不了高端計算的需要, 發展64位 係統是勢在必行的. 而intel早在1994年就開始著手這件事. intel和當時服務器業的巨 頭之一HP, 開始共同研發, 並且他們說服DEC和Compaq放棄開發自己的係統的計劃而準備 采用intel和HP將要開發的新體係. 這一次, intel一改一貫謹小慎微的作風, 采取了革 命性的策略. 它拋棄了自己傳統的x86體係, 而根據HP的PA-RISC體係提出一個全新的VLIW based的64位體係IA-64, Intel Architecture 64-bit.

解釋一下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最熱的幾個詞. 一個是superscalar 超標量計算. 就是在一個時鍾周期執行多個指令. 和現在的多核多線程的概念不 . 超標量計算是 指令級的並行, 多個指令使用一個CPU的不同資源, 同時運行. 很明顯, 這種結構, 並行程度其實是比較低的, 而且指令的調度非常難. 另一個是VLIW, 超長指令字. 一個指令中包含有多個操作代碼. 這些操作同時使用係統不同資源. 而資源調度
 的問題則由編譯器解決. 編譯器分析指令間的依賴關係, 決定指令的執行順序, 可以 實現更高程度的並行, 而又不需要複雜的調度邏輯.

Superscalar, VLIW, 聽上去都是挺美好的事情. 可是在上一次Bubble之前, 已經有很多公司嚐試而遭到失敗, 比如八十年代的cydrome, multiflow, 後來還有赫赫有 名的transmeta. 為什麽intel還要往牆上扔雞蛋呢? 也許intel以為以前搞VLIW的都是小公司, 都是雞蛋. 而intel在自己心目中不是烏龜, 而是坦克或者火車, 完全可以輕易克服一切技術和資源的壁壘, 把這堵小土牆碾碎.

1994年, HP和Intel宣布開發基於HP VLIW的64位係統. 97年, 他們給這種新體係取了個有詩意的名字, 叫做EPIC. 同時宣布, 在98年將發布第一款采用EPIC結構的服務器,Merced.

這一次, intel一反常態的十分高調. 在各種學術會議, 期刊上史無前例地發表了大量 文章宣傳這種新的體係結構的優越性. 甚至在電路設計, 工藝考慮, Intel都先後破天 荒的發表了無數文章. 聲勢是造得很大, 但Merced卻遲遲沒有發布.

在99年的intel developer forum上, Intel很鄭重地宣布第一款IA-64/EPIC based 處理器, 將叫做Itanium. 而這時候, Intel和HP以外的人們已經對Itanium是否有Intel說的那麽好相當懷疑.

再經過兩年的拖延, 直到2001年, intel才release 第一款 itanium. 這時候原本打算 用Itanium的DEC已經消失, SGI也風光不再. 而這千呼萬喚始出來的Itanium, 表現相當 令人失望. 

Itanium不但不能和當時的IBM Power, Sun UltraSpac在高端競爭, 他733/800M的頻率 甚至不能讓他在低端和普通x86競爭!

更令人震驚的是, Itanium上運行原先的32位程序, 奇慢! Itanium和原來的x86係統不兼容, 運行以前的32位應用程序要靠仿真(emulation). 但是在itanium release之前, 由於intel的宣傳, 人們普遍認為這不是問題.包括學術界一些人都認為itanium運行
32位程序應該比同時鍾的32位機要快. 實驗證明, itanium的32位performance, 甚至不如100Mhz的Pentium! 大概可以和486匹敵!

Merced 第一季度隻賣了不到500台, 第一年據說賣了幾千台. 那時候Merced的target還包括高端的desktop computing. 如果你當年有幸搶到一台, 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拿出來當老爺車展覽.

Itanium turned out to be an "itanic" failure, 很多人如是說.

其實他們錯了. 如果一輛火車撞了一座山, 一瞬間灰飛煙滅, 那是一個"titanic"  failure; 象itanium這樣的波瀾壯闊地搞了十七年的這種, 叫做EPIC failure.   
從Itanium 2001年release, 到現在十年, 沒有一年, 人們不重新調低itanium的銷售預 期, 而又沒有一次不再次失望.

1999年IDC預測itanium的銷量在2002年能達到25billion一年. 
2000年IDC預期itanium的銷量在2003年能達到25billion一年. 
2001年六月IDC預期itanium的銷量在2004年能達到15billion一年
2001年十月IDC預期itanium的銷量在2004年能達到12billion一年
2002年三月IDC預期itanium的銷量在2004年能達到5billion一年

2001年, 分析師估計2002年一年,itanium能夠賣出40萬片. 後來據統計從2001到2007, itanium一共賣出了不到20萬片. 

進入2003年, 問題已經沒有了懸念,因為AMD發布了基於x86-64體係的64位處理器opteron! 

AMD設計的x86-64仍然采用cisc架構,對以前的32位應用程序完全兼容,不許要仿真, 沒有runtime penalty. Opteron + linux 一下子風靡企業級服務器,真是橫掃千軍 如卷席.不獨itanium遠遠不是對手, SUN/IBM的服務器也受到巨大衝擊. 事實上,真正 首先在服務器上打敗sun sparc係統的不是intel的cisc - x86, 也不是intel的risc - itanium, 而是amd opteron.

而且opteron還有一個重大改進, 和以前的symmetric multiprocessing(SMP)不同, 采用了non-uniform memory access結構, 大大改進了並行處理時的內存的帶寬. SMP也是 上一次bubble時的有名的buzz word.相當多的軟件公司栽在上頭.因為支持SMP的多CPU係統大多價格高昂,不是多數用戶能夠擁有,而performance的改進又受到諸多限製. 直到有了opteron這樣低廉而又高效的係統上, 多線程計算的巨大優點才顯露出來, 隨著後來多核係統的發布,今天多線程計算已經從上一個bubble時的昂貴的夢想變成了 軟件業的殘酷(?)現實.  

 話說回來, 這個時候的intel, 在desktop和enterprise server兩麵同時腹背受敵, 真的是差點三魂出竅, 七魄生煙了. 

......

Faint. intel這部分寫得實在是太放任了. 可能婆婆媽媽扯得太多? 還沒寫mobile computing呢...偶去睡覺了.歡迎各位同學幫忙給寫完了算了.

矽穀公司的興亡 (6)

最近工作變動,有些小忙, 一直沒空和大家接著聊矽穀的這點“野史”。這次在飛機上黃粱一夢,想起幾句打油詩來。

 四十年中公與侯,
 雖然是夢也風流。
 我今落拓邯鄲道,
 要替先生借枕頭。

 於是問乘務員大姐,要了個枕頭,接著和大夥聊聊。

  上次說到intel終於從Itanium的大坑裏爬出來,重整雄風把AMD打得既無招架之功, 更無還手之力。可惜這時候數年已經過去,時移勢易,轉眼個人計算市場已經進入了mobile computing的時代, 等待Intel的是一場更大的危機。

  說到mobile  computing,先回頭說說二十世紀的三大信息技術,無線電,計算機, 和互聯網。 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和矽穀的關係盡人皆知的。而無線電技術對矽穀的轉變 和崛起更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矽穀的第一個電子公司,正是一個無線電公司。

  二十世紀初,震動灣區的是兩場地震。其一是1906年的三藩大地震。而另一場地震就是1901年轟動世界的Marconi的跨大西洋無線電實驗。這第二場地震的意義,遠比第一場 重大。 通過無線電,遠程傳遞信息的美好前景,就象互聯網,HTML, 瀏覽器的發明一 樣,一下子激動了大洋兩岸無數年輕WSN的心。

  碰巧當時的stanford就有一位Andreessen, Page & Brin, 或者是Zuckerberg式的人物, Cyril Elwell。 Elwell當時是stanford的學生, 也是個無線電迷。 他看到Stanford被震塌了一半的圖書館正廢棄著, 就擅自爬上圖書館的圓頂架設他的 無線電發射塔。沒想到被一位校董撞個正著, 勒令他立馬把這怪物似的設備搬走。 在 美國搗蛋的學生才能得到教授的賞識。報括校長Jordan在內的幾位教授對Elwell大 力支持,甚至讓出他們的馬廄來讓Elwell繼續作他的無線電實驗。1906年,Elwell成 功地從Palo Alto的家裏和Los Altos野地裏捧著線圈和電瓶的助手通話, 這就是矽 穀的第一次“mobile” phone call.

   1909年,Stanford的教授們集資,由Elwell自任president和chief engineer成立了矽穀的第一個電子公司,Poulsen Wireless Telephone & Telegraph Company, aka Federal Telegraph Company. 這大概也是矽穀曆史上的第一次"high tech start-up"和第一次風險投資, 據說校長Jordan投資了$500.

   Elwell雖然隻有二十多歲,但非常有組織能力。 他先旅行到丹麥,買斷了泡森弧發生器在美國的專利, 並從當時有名的發明家Valdemar Poulsen的實驗室裏帶回了幾 位年輕的技術員, 幫他繼續發展基於泡森弧發生器的發射係統。Federal Telegraph Company雖然現在似乎已經在曆史裏湮沒無聞,但在當時是非常成功的一個公司,在三藩,Stockton都設立了無線電站。Elwell成功地從美國海軍拿到了訂單,開始建立第一 個全球性的無線通訊係統。 Federal Telegraph Company 存在了相當久的時間。 在三四十年代的大蕭條中,才被另一個公司合並。 此後,他還作為一個獨立的實體存 在,直到被遷到美東,並被再次合並到今天的ITT。

  FTC的重要性還不僅於此。 它作為美國無線電的先驅,就象後來的仙童半導體一樣, 陪養了一大批人才,在美國西部衍生出一代新興的電子工業公司,比如Magnavox, 比如Litton Industries(也許有人還記得特別的“Litton” logo)。甚至TI的創立者Cecil Green也是FTC的Alumni之一。當然其他還有無數的FTC工程師,對從陀螺儀, 到粒子加速器,都有這樣那樣的影響。其中還有一位傳奇人物,對矽穀的今天有卓越的 貢獻, 不可不提。

  這個人就是Lee De Forest。他的最偉大的發明,真空三極管改變了整個世界,開創 了電子時代,當然也包括計算機時代, 影響了整個二十世紀。矽工也好,碼工也好,我 們都受惠於他。 De Forest是個多產的發明家,也是個colorful的家夥。他一生創立 過二十多個公司,可是少有成功過。他一生打過無數次官司,可是也少有打勝過。1910年,將近四十的他,窮困潦倒,逃債到三藩, 竟然又被控欺詐,不幸下獄。幸好,Elwell對他的才能早有耳聞,據說得不花了兩萬刀替他還債,才把他從監獄裏保了出來。 大概三年時間,De Forest在Palo Alt矽穀的第一個electronic research lab工 作,在這裏他發現了真空管的一個重要應用,就是放大器。放大器對電子業的影響,可 以說不亞於三極管本身。同樣,做模擬的也好,做數字的也好,軟工也好,硬工也好, 都得益於他。當然這一次,De Forest也發了, 因為放大器的一個直接應用就是括音器。 若幹年之後,美國人終於因此認識了Lee De Forest-- 有聲電影之父。

  據說De Forest關於真空管有句名言,“I didn't know why it worked. It just did.” 很有發明家的“風範”。

  我以前常在Palo Alto downton 附近逡巡。有一次在Channing和Emerson的 路口上看到一塊石碑。上麵這樣寫著:

ELECTRONICS RESEARCH LABORATORY

 ORIGINAL SITE OF THE LABORATORY AND FACTORY OF FEDERAL
 TELEGRAPH COMPANY, FOUNDED IN 1909 BY CYRIL F. ELWELL.
 HERE, WITH TWO ASSISTANTS, DR. LEE DE FOREST, INVENTOR
 OF THE THREE-ELEMENT RADIO VACUUM TUBE, DEVISED IN 1911-13
 THE FIRST VACUUM TUBE AMPLIFIER AND OSCILLATOR. WORLD-WIDE
 DEVELOPMENTS BASED ON THIS RESEARCH LED TO MODERN RADIO
 COMMUNICATION, TELEVISION AND THE ELECTRONICS AGE.

 CALIFORNIA REGISTERED HISTORICAL LANDMARK NO. 836
  
今晚先睡覺,下次再聊intel為什麽做 不出mobile芯片, 矽穀會不會沒落。

矽穀公司的興亡(7)

Cadence & Avanti --8年的糾纏

序幕: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山穀叫矽穀,裏麵有一個叫EDA業界的地方,存在著兩家大門派,一家叫CADENCE,一家叫AVANTI。AVANTI的前身是ARCSYS,在1995年11月,它宣布與做驗證技術的ISS合並,從此改名為阿凡提(AVANTI)。

 一九九四年三月中的一天,在凱登斯(Cadence Design Systems)的辦公大樓的總裁辦公室內,氣氛緊張而詭異,辦公室內兩個人都麵無表情。在桌子後麵的是凱登斯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約瑟夫·卡斯特羅(Joseph B. Costello);在桌子前麵的是一位來自台灣的中國人,徐建國(Gerald 'Gerry' C. Hsu),這個名字更像是來自我們祖國內地的革命兒女。徐此時是凱登斯的芯片設計部的總經理。

徐建國正將手中的辭職信遞給candence老大卡斯特羅。

在數輪對話之後,卡斯特羅已知徐建國的離開是不可避免了。

“你有什麽打算?”卡斯特羅問到。

“我會先去度個假。”徐建國回答到。

“你將去那兒?”卡斯特羅說到,技巧地問起。這是一個試探性的問題,既問徐的度假之地,也問徐在離開凱登斯後將來的打算。

“我將去海灘。”徐建國回答到,躲開了對將來去向的回答。

數日後,新聞發布會結束,徐建國已經正式接任成為了阿卡瑟斯(Arcsys)的總裁與首席執行官。他接過一個找他的電話,裏麵是他熟悉的卡斯特羅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你的海灘。我希望你注意著,不要被太陽曬脫了一層皮。”然後,卡斯特羅掛掉了電話。

於是這拉開了矽穀有史以來最大的一起商業機密盜竊案法庭對抗的序幕。

(阿凡提:Arcsys後來與另外一家公司ISS合並,改公司名稱為Avanti,阿凡提是取其音譯。國內中文譯文多用先驅)

----背景:史前時代----

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末期,集成電路的設計開始走向商業化。於是開始出現了為這些電路設計提供服務的專用軟件,這被稱為電子設計自動化(EDA:Eletronic Design Automation)的計算機輔助設計(CAD:Computer Aid Design)。

七十年代末與八十年代初,EDA 的領頭羊是Calma,ComputerVision與Applicon。但是很快,從八十年代中開始,另外三家公司Mentor Graphics,Daisy,Valid占有了市場的最大份額。

從八十年代開始,隨著計算機進入了商用階段,芯片設計的無限潛力已經逐漸被商家認識到,無數的新興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與之配合的CAD軟件行業也開始進入黃金時代。我們故事的主角之一卡斯特羅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EDA職業生涯的。

現在已經成為矽穀偶像級人物的卡斯特羅與矽穀中其它的傳奇人物不同,他最初並不是矽穀人,隻是偶然的一些事件使得他走進了矽穀,而留下了足跡。

卡斯特羅最初的目標是成為一個物理學家(哈哈!這與咱們各位同學的曆史有點相像),專心於科學事業。他在七十年代時就讀於東岸的耶魯大學,但是他的女朋友 就讀的學校卻在美國西岸的舊金山。在完成了在耶魯的學業後,卡斯特羅轉到西岸的柏克利大學繼續攻讀物理學位。在攻讀博士學位期間,他在National  Semiconductor做暑期工, 一次在他向女朋友描述完他暑期工的內容時,他女朋友對他說,你似乎喜愛你的暑期工勝過你的博士攻讀。卡斯特羅在仔細思考之後,放棄了對博士學位的繼續攻 讀,轉而進入了電子行業。

在輾轉兩三個職業後,卡斯特羅在一九八三年進入了SDA。一九八六年,卡斯特羅成為SDA 的總裁。一九八八年SDA與另外一家EDA公司ECAD 合並,更名為Cadence, 卡斯特羅任出任新公司的總裁與首席執行官。

從八八年到九二年,是卡斯特羅成績最突出的年份。在他的領導下,凱登斯通過不斷擴展、兼並、收購,從八八年的行業第七位,成為九二年的行業老大。他的市場驅動的公司管理模式,成為了他成功的最大特點。

如果粗略地劃分,我們可以將EDA 的CAD 市場分為三部份:前端技術(frontend,包括Verilog等的模擬與器件組合。),後端技術(backend,包括Place&Routing 芯片布局與繞線。),驗證技術(DRC/LVS 等)。

在九二、九三年時期,EDA的市場在硝煙之後,能留下來的是兩巨頭:Synopsys基本壟斷了前端技術,占有其中將近六成的市場;凱登斯基本壟斷了後端技術與驗證技術,占有其中將近八成的市場。其它的EDA公司雖然生存著,市場份額與利潤都舉步艱難。

不過正如EDA的以前曆史一樣,一時的表麵平靜往往是突變的前兆。

----烏雲:阿凡提的出現----

當然,對凱登斯來說,並不是沒有威脅。一是電子設計的日趨複雜,時刻需要新的軟件,新技術的公司在不斷湧現。遇到這種情行凱登斯對付的辦法是發展自己的技 術並伺機收購新技術。一般說來,新出來的小公司缺乏類似凱登斯這樣強有力的銷售能力。凱登斯高價收購後,再配以強大的銷售人員,收益更大。

另外一個威脅則是卡斯特羅沒有預期到的,這是一個隻有十幾人的一家小公司Arcsys,這家公司的目標正是凱登斯的核心:芯片布局與繞線。

在一九九一年初,四位原是凱登斯雇員的中國人史帝芬.伍(Stephen Tzyh-Li Wuu),廖育曾(Yuh-Zen Liao),卓艾克(Yuln-Chung "Eric" Cho),蔡麥克(Michael Mon-Yen Tsai),辭職離開了凱登斯,自己組成了一家新的EDA軟件公司Arcsys。

在接下去的兩年後,Arcsys開始推出自己的布局與繞線產品ArcCell,盡管ArcCell還隻是在很粗糙的試用階段,凱登斯已經感覺到它的威脅。 Arcsys就如同所有的小新公司一樣,雖然有強大生命力,但是銷售的能力非常有限。卡斯特羅決定將這嬰兒敵人扼殺在搖籃裏。

在九二年底,卡斯特羅決定讓他最得力的助手徐建國領導這場針對Arcsys的戰爭。徐建國在凱登斯內以他的粗暴作風而出名,徐最喜愛以戰場來形容商場,並 將中國的孫子兵法中兵不厭詐做為自己的指導。他時常解雇人,就如同以前的皇帝砍失敗的大將的頭一樣,”一個他以前的手下如此說,“不過,他總能找到更好的 人來代替那被解雇者。”

----商場:兵不厭詐----

為徐建國工作的手下常覺得自己是生活在恐怖之中。徐建國強烈地堅持自己軍隊作戰的作法,甚至在凱登斯內部引起爭議。他曾經指使手下對Arcsys 所有工程師進行移民狀態調查,準備將任何有非法居留嫌疑者檢舉,達到打擊對手的目的。

徐建國在一九九二年年底成立了一個B小組(B-team),裏麵有技術人員與市場人員。徐將戰爭在兩個方麵打起:在技術上要超越Arcsys ;在市場上要壓迫Arcsys.

在B小組的內部會議中,徐建國將戰役名稱取名為AK47。這個名稱當然是為了與前蘇製AK47突擊步槍相同而順口好記,不過徐建國給了它另外的新意,“Kill Arcsys in 47 weeks”,(在四十七周內消滅Arcsys)。

據說,徐建國將所有的小組成員召集一起,然後從口袋中取出裝有四打子彈的子彈盒子。他說他將在每禮拜到靶場射擊一顆子彈,如果四十七顆子彈之後,Arcsys 還沒有被打敗,那麽最後一顆子彈將留給自己。

在市場方麵,徐親自帶領著銷售人員走訪叛變的用戶(指拋棄凱登斯而用Arcsys的用戶),詢問產品差異的每個細節,問清用戶轉變的每個原因,並答應每個 用戶歸返的各種條件。徐建國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力量,凱登斯有著強大的銷售人員網以及經濟背景,Arcsys沒法打這種陣地戰。

在技術方麵,芯片設計開始進入亞微米與超亞微米技術時期,舊的通道繞線技術將會被新的麵積繞線技術取代。他給技術人員留下緊迫的創新時間,要求研究與開發部門必須在Arcsys之前完成新技術的革新。

可憐的是這剛出世的Arcsys,在凱登斯的強大壓力下,公司運作狀態惡化。在整個九三年間,ArcCell 隻有一百七十萬的銷售額,不僅沒有賺到任何 利潤,一年的虧損就有二百二十萬美金。對Arcsys來說,徐建國開展的陣地戰與價格戰確實讓Arcsys 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背叛:從戰友到敵手----

然而,轉機就在這裏出現。就在Arcsys謀求生存機會的同時,凱登斯的內部卻開始出現分裂的痕跡。徐建國鐵血宰相俾斯麥的作風早已讓員工苦不堪言,他不 盡人情的緊逼終於引起了反抗。研究與開發部門的工程師開始向他們的主管抱怨,對徐這樣喜怒無常而又常常下達不可實現的目標時間表表達不滿,這種反抗終於激 發起來而不可收拾。

在一九九三年年底,徐建國與芯片設計部的另一位總經理James Solomon衝突表麵化,James Solomon 的背景來自技術部門,深受凱登斯設計部門工程師們的尊重。兩人為旗下工程師的匯報所屬發生爭執。兩人的爭執越來越嚴重,最後終於打到了總 裁卡斯特羅的麵前。卡斯特羅在事件的最後站在了Solomon(所羅門)的一邊,並從公司外麵再請了一位總經理。這對徐建國打擊沉重,徐建國將這種將帥間 矛盾的失誤歸到卡斯特羅身上,他下了離開的決心。

這對在困境中求生存的Arcsys 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由中國人組成的公司因為偏重技術與本身的語言困難,常有銷售與市場不良的軟點。ARCSYS當然 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作為中國人的他們深知最了解他們的人恰恰就是敵人,而以銷售與市場出身的徐建國正是Arcsys最需要的人選。於是出現了我們看到的 序幕中徐建國向卡斯特羅辭職的片段。

徐建國在一九九四年三月加入Arcsys,徐建國前往海灘看辣妹的代價就是 Arcsys的董事會答應給徐建國總共五十五萬股股票、每股票麵價值三毛的購買權,這在三年後大約價值二千多萬美金。

徐建國投靠敵人對卡斯特羅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為隻有他才真正了解徐建國對Arcsys的意義。沒有徐的Arcsys隻是眾多平凡新公司中並不突出的一 家,然而徐建國個人的強大市場開拓能力、廣泛的用戶網、堅強的個人信用以及隨之而來的財經資源,將會使Arcsys成為一個具有挑戰力量的新對手。

----冷戰:熱戰的前夜----

徐建國脫離凱登斯而加入Arcsys的舉動,正式拉開了凱登斯的直接敵意行動。在這之前,Arcsys隻是被列為主要敵手之一,而在這之後,Arcsys成為第一敵手。

據凱登斯內部的說法,卡斯特羅對此事件非常激憤(take it very personal)。任何一個管理學的課程都會教導你,要將公事與個人感情分離開來,公司事務的處理如果攙入過多的個人感情,常常是壞結果的開始。卡斯特羅對徐建國的不原諒,後來逐漸影響到兩家公司的互動,最後更是成為雙方個人的仇恨。

cadence 本身是一個非常開放的環境,工程師的平均任職時間大約是三到四年,人員的來去相對是自由的。工程師從一家公司轉到另外一家公司,有時甚至到競爭對手的公 司,並不被認為有道德上的缺陷。不過象徐建國這樣領導一個團體作戰到一半而投敵的,確實不多。卡斯特羅公開將徐稱為說謊者與背後捅刀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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