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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再無顏麵待下去了。我羞於再見到蔡妮。那種感覺,隻有我失去童貞時的羞恥才能相比。
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在外婆家裏,一個毗鄰林區的小鎮子。鎮上的男人大多去城市打工,剩下些婦女、兒童與老人。學校提前一年就在為提高升學率而衝刺,僻靜的小街陋巷適合準備高考,加上我也想換個環境玩玩,看書累了,可以跑到小鎮邊的小河,無拘無束地遊泳、釣魚和曬太陽。外婆家是個二層的舊民宅,她在樓下住,我在樓上。為照顧好我的飲食起居,外婆叫來隔壁的表嬸幫忙。其實是個遠親,輩分上論不清楚,含混著稱呼就是了,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軀微胖,圓臉上永遠是低眉順眼的模樣,有個兒子,也跟老公出去打工了,平時也挺關照外婆的。樓上還有兩三間空屋,反正她家裏也沒人,有時忙得晚了,嫌走動麻煩,索性就在我隔壁過夜。
表嬸從一開始就十分熱心。一日三餐,時新的蔬菜,新鮮的魚肉,換著花樣做給我吃。外婆都笑著說,巴不得我年年來過暑假寒假,她可以借光多打打牙祭。表嬸還替我準備洗澡水,換洗衣服。有時天氣悶熱,晚上一時難以睡著,她還會在床邊替我打扇擦汗,把我當小孩子對待。起先極不習慣,我媽對我都沒這樣親熱過,可慢慢也就適應了。盡管她肉敦敦的身子在我床邊,反而覺得更熱,但扇下的涼風仍讓我早早入睡。
高二年紀的我,已經有了性愛意識。盡管表嬸擦汗時肥軟的手指有意無意觸碰我身體時,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但當時的意念全集中在同班一個小女生身上,我暗戀著她,根本沒想別的。直到有天夜裏,我應該是夢遺了,第二天早晨醒得很遲,表嬸走進我房間,打量了我一眼,就掩嘴笑了,催著我把貼身的短褲換下來,她好去洗掉。當天晚上,她又進來替我打扇擦汗。但不同平時,她先洗好了澡,還帶著股香味,是那種廉價的香水。
“告訴我,你短褲上那是什麽?”她打扇與擦汗都停了手,抿著嘴,悄聲問我。其實,她再大聲也沒關係,樓下外婆早睡熟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漲紅了臉,隻會結巴。她不懷好意地微笑著,盯住我看。
“做夢了吧,夢裏有好姑娘吧?”
“噢……不……”
“夢裏不清楚,表嬸讓你知道,真情和實況,”她的手已經觸摸到我的下體了。
我又臊又急,兩腿蹬了一下,又不動了。在她撫摸下,那部位硬挺了起來,既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又十分好奇接著到底會發生什麽。她又把我的手放到她胸脯上,肥腴火燙有彈性的兩團肉。很快,我就像喝多了米酒,周身發熱,喘不上氣來了。
她褪下我短褲,把自己寬大的筒褲拉到腿根,兩條白胖的大腿騎了上來,裏麵都沒穿內褲。先是讓我感覺一下她那裏的滑膩,然後坐了進去,同時低頭問我:“好不好,表侄?”我從未見過這架勢,既覺新奇,又十分害怕,含糊地點了點頭。她慢慢上下聳動開了,動作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喉嚨裏發出古古怪怪的聲音。在她來回用力擠壓下,我很快就有了想小便的感覺,卻是突突外跳地在噴射,同時禁不住大叫。她趕緊捂住我嘴,又噗嗤笑了:“你就這樣嫩嗬,我的小侄?”
我的第一次就這樣被她奪走了。第二天我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外婆很納悶,再三問我是否病了,她在邊上開心地笑:“書讀多了,累了,多歇歇,多玩玩,就好了。”隔了一夜,她又來了,讓我在上邊,教我持久。其實她騎在我身上,並不感覺她微胖的身軀有多沉重,那也是我以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以後還有好幾次,具體次數記不清。她向我敞開了一個新奇的天地,年少的我,全無一點抗拒力,每次稍作抵禦,就束手無策,繳槍投降。她教給我很多,包括姿勢與常識,算是我這方麵的啟蒙老師。可當我懂得了有關的事情後,就憎恨她了。我的這一切,原是不應當給她的,那屬於我深愛但一直不敢表白的小女生。於是不等暑假結束,我就堅決要回家。外婆叫她送我上汽車站,我也斷然拒絕了。從此再也沒見過她,據說她去了老公打工的地方。
此後好長一段時日,一想起和表嬸的這檔子事,就羞愧難當,始終是塊心病。我都放棄了追那個小女生,其實臨畢業那學期,小女生對我示過好,暗示可以做朋友的,可自覺心裏有鬼,愧對這位純潔的女孩(至少看外表絕對純潔)。直到進了大學,讀到《紅樓夢》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那回書(中學時代《紅樓夢》是老爸開列的禁書之一),壓迫了我兩三年的羞恥感才煙消雲散了。當時我扔掉書,禁不住失聲笑了出來,把同宿舍的混小子們怔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都好幾百年了,人仍舊是照著同一模式走過來的,表嬸就當是我的襲人了,要不怎麽長大懂事嗬?看那幾個或擺弄電腦、或戴耳機聽流行歌曲、或對著鏡子拔青春痘的哥們,誰知道他們又是怎麽回事?就像我從沒對他們提過表嬸,他們也從沒對我提過什麽。那很可能是每一個青春期都必不可少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