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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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訪問：

最美的女人（寫在教師節前夕）

(2015-09-09 07:32:10) 下一個

---- 謹以此文獻給我敬愛的老師，祝您節日快樂！

小時候，我眼裏最美的女人莫過於母親和殷老師。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她們都曾是值得我拚命保護和不允許別人欺負的女人。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對我非常好，是那種表裏如一的真好。她們都承認我的存在，都為我流過淚，當然也曾因我的頑劣而氣急敗壞。她們又都曾是用無私的愛和耐心去感化我，教育我成長的人。

也許在世俗的眼裏，她們都不算很美，但對我而言，她們卻永遠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人看人時，如果帶有感情的因素，美和醜會相互轉化，而世俗的東西就會顯得微不足道。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們用世俗的眼光隻能看到事物的表麵，隻有經曆過，糾結過，困惑過，也快樂過的人才會用一種區別於常人的視角，客觀，真實地去看待世上的人和事。

母親對我好，天經地義。因為無論如何我們都有著血緣關係，血畢竟濃於水。我調皮，我惹禍，甚至讓她永無寧日，她都得認命！因為我來到這個世上是她的選擇，而非我的本意。盡管如此，母親算是很不幸的了，因為她攤上我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淘氣包。記得有時我把她氣得失態時，她總會煞有介事地舉起平時用來掃床的掃把頭，但落下時，又像一片被風吹落的樹葉，綿軟無力。其力道都被母愛，一點一點地蠶食殆盡了。我是個麻煩不斷的人，這一點她最清楚。因此即便我一把年紀而且遠在異國他鄉時，母親對我的關心和愛護也從未有絲毫地減退。在這個問題上，看來她這輩子是放不下了。她經常在越洋電話裏對我說:

"如果外麵的日子不好過，就回來吧。別忘了，你還有媽媽呢。"

每每聽她如是說，我都會心潮澎湃，熱淚盈眶。以前每次回國母親就怕委屈了我，總是把一摞現金放在我的桌上。而且每晚都等到我從外麵喝得天昏地暗回了家，她才默默地回房睡覺。母親是我人生的啟蒙老師，我卻是她一輩子放心不下的牽掛！

我要講述的另一個女人是我的小學老師，她姓殷，記得她當時留著一對又長又粗的大辮子，在她白皙的臉上布滿了凹凸不平的紅疙瘩。她給我的最初印象，就是體弱多病。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總會讓我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有種為她擔當的衝動。有一次我在上課時聚眾滋事，把她氣得泣不成聲，事後還病了一個禮拜。但她並沒有將此事上報給學校，也沒有大聲嗬斥我們，而是紅腫著眼睛，甩著兩條又黑又粗的辮子繼續給我們上課了。

和母親不一樣，殷老師可以選擇不再教我，也可以把事情搞大，但無論咋樣都對我十分不利。可是她沒有那樣做，對此我從心裏感激她，以後隻要是她的課，我就會做得比好孩子還好，而且不允許班上任何人犯哪怕是一點小錯誤。否則下課後我就會對那個人，無論男女，拳腳相向。殷老師也是從那一刻起，變成了我心裏除了母親以外，這個世界上另一個最美麗的女人。我開始把我的霸道和拳頭全都用在嗬護她的柔弱上，把我的聰明都用在給她爭氣的學習上。也正是從那時起，我們班一下子變成了全年級紀律最好的模範班。沒有人，無論男生或者女生敢在她的課堂裏再出狀況，否則我的拳頭就會六親不認。每當我看到笑容在殷老師的臉上花一樣綻放時，我的心也會隨之燦爛起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我的學習成績在班裏也躍升為前三名。我寫的字和造的句成了班裏公認的第一名，我想這也許是因為她除了是我的班主任以外又是我的語文老師的緣故吧。

殷老師經常因病缺課，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我上課時都會心不在焉，如果碰巧被代課老師發現並說我幾句，我馬上就會惡作劇地戲弄她，而且指使班上所有的人和她作對。當看到代課老師被氣得一邊咆哮，一邊哆嗦時，我會把一臉壞笑藏在心裏，仿佛隻有如此我才能對得起生病的殷老師。也隻有如此，她才能盡快地回到我們中間來，而不至於被別人取而代之。這就是我當年心中的小九九，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捉弄代課老師的原因所在。殷老師一天不在，我的心就一天遊離在醫院或是臥床在家的殷老師身上，直到她的笑容又重新出現在眼前為止。

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不得不隨下放的父親去了“五七”幹校。臨走時，我最不舍的不是我那幫淘氣的小夥伴們，而是為我流過眼淚，卻從未大聲嗬斥過我的殷老師。

若幹年後，我隨平反的父親又回到了省城並考取了大學。我總想回到母校去看看殷老師，但發小們都說她早已病退了。有人在路上遇到過她，她還當著那人的麵念叨我的名字，說我是她當過班主任的班級中最有出息的人之一。也許是因為當年隻有我考上大學的緣故吧。他們說她說這些話時眼裏寫滿了自豪和驕傲。

我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地又落空了，因為沒人能找到我親愛的老師。我甚至曾經托一個在同一個區當校長的朋友打聽她的下落，但是。。。。。。

殷老師，您還好嗎?

您臉上的紅豆豆還在嗎?

您還梳著那兩條粗粗的長辮子嗎?

。。。。。。。。。。。。。。

但我敢肯定您再看到我時，一定還會流淚，因為愛哭是您的天性和善良，是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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