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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魂追夢漸遠,回首情何堪,歡聲已去。
淚瀟瀟,把酒謝孤獨,醉眼依稀搖燁處,月照溝渠。
接下來的故事非常俗套,我們同居了。他先在我工作的大學附近租了個兩室一廳的獨立公寓,然後從他朋友的房子裏搬了出來。不久我也搬了過去,本想和他分擔費用,但他說東北男人沒有讓女人掏錢的習慣,我也隻好作罷。因為我知道爭也沒用,他決定的事是很難改變的。
多數時間都是他先到家,所以他包攬了做晚飯的義務。如果我恰巧回來得早,就幫他摘摘菜什麽的,幹些雜活。他很勤快,也愛幹淨,隻要有活,他總會把它們一件件的做完,決不留到明天。這些特質,很難讓我和他充滿野性的外表統一起來。
有時,我看他忙個不停,就讓他坐到我身邊來,給他按按肩,撓撓背。他很享受這種隨意自然的示愛,每每此刻,他總會充滿感激地背過手來拍打我的臀部。盡管如此,如果我不纏著讓他說愛我,他從不主動說這三個字,但他的言行,卻無時無刻不讓我感覺到愛的存在,並默默地在我們共同的生活中實踐和重複。
有時,我們一起看電視。他就枕在我的大腿上,他很喜歡這樣,他會從中得到安全感,體會那種隻有家才能帶給他的溫馨感覺。看到他安靜得像個依戀母愛的大男孩一樣躺在我的視線中,我總會情不自禁的用十指溫柔地梳理他濃密的黑發。而他則既享受、又陶醉地閉上雙眼,幸福就像花一樣地綻放在他的臉上。
有時,他會在我的溫柔中打個盹兒,看到他躺在那裏安靜的樣子,我就會從心底裏流淌出一種近乎原始的母愛,會產生一種很高尚、很純粹的情緒來,並發出一種“男人啊,你們再強,躺在女人的懷裏時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的感歎。
有時,我們會去住處附近的林子裏散步。在桔黃色的燈光下,我把手插在他的臂彎裏,和他一起踩在厚厚的落葉上,在咯吱咯吱的聲響下,在被一片黃色籠罩的世界裏,聽他講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他這人肚子裏裝著說不完的故事,仿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每每此刻,我總會乖乖的像一個小女生,除了被他的幽默和故事引發的笑聲外,我從來不去打斷他。在他時而深邃,時而迷離,時而輕鬆的表情和敘述中,我愜意分享著生活的給予和他的豐富。
他是一個生活中需要舞台和掌聲的人,他的生命仿佛從來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任何人。他的身邊總是朋友雲集,每逢節假日,他都會把他們找到家裏來,並親自下廚,為那些有家沒家的異鄉人準備一頓頗為豐盛的晚餐。他常說,他就是要給他們一種家的感覺。他就是用這種樸實的方式去兌現人性的承諾。
我本不想在外人麵前公開和他的關係,他也從不勉強我。但每當他有推不掉的應酬外出時,我又實在無法承受一個人默守空房,跟著時鍾的腳步等他回來的寂寞。我嚐試著不去想他,盡量的多給國內的家人或同學同事打電話,或在電視機前消磨時間,而這種刻意卻常常轉變成更進一步的思念。心已然愛了,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很難再收得回來,何況我是真心愛他。
世上沒有鬼,鬼都是人想出來的,人鬧的。我就是這樣,有時想他想得發瘋,就和自己過不去。在心裏憑藉著一個女人的想象力編造出一些自己嚇自己的鬼。我幻想著他喜歡上了什麽人,而且具體落實在某個假想敵身上。因為我總覺得像他那麽優秀,那麽討女人喜歡的人,一定會有人趁虛而入。幻想著他和別人像和我一樣的親密無間。。。。。。
有時想著想著,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麵。有時他因工作原因回來晚了,我就會委屈地坐在沙發裏默默地哭泣,而對他春風般的噓寒問暖置之不理。但當我看到他一臉茫然和無辜的神情時,又有些於心不忍。有時我還會莫名其妙地衝他發脾氣,有時幹脆不讓他碰我。但他會不厭其煩地哄我,就像哄一個小女生一樣的耐心。事後,我總是很後悔,甚至還懷疑他因此會不再愛我了。為此,我又會逼著他一聲一聲地說愛我,而他總會把我抱在懷裏,輕輕地、充滿愛意地拍著我的後背,並在我耳旁溫柔重複著這三個字,直到我氣完全消了,他才走開去做其它的事情。有時我想,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成怨婦了,但愛情就是一杯甘醇誘人的烈酒,不喝想,一喝又容易醉,醉了可能還會嘔吐。
後來過了很久,他對我說過這樣一段話,戀愛中的女人,既美麗可愛,又敏感難纏,問題多得像十萬個為什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而且男人和女人之間根本就沒道理可講。他說他知道這都是因為我太愛他了,他還調侃我得了愛情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