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92-飛蛾不堪毛滴蟲

等大家走後，鞠奇誌見妻子沏茶上果品，便招待董九坐下喝茶。董九喝了一口，便覺得有一股淡淡的茗香，縈繞鼻翼不散，覺得真是好茶，又想不起是什麽茶葉，因為時下的名茶，無非綠茶的西湖龍井、黃山毛峰、都勻或信陽毛尖、六安瓜片、洞庭碧螺春，青茶的安溪鐵觀音，紅茶的祁門紅茶，黃茶的君山銀針，以及青茶的武夷岩茶，但是都不像杯中茶味、茗香和茶色，又不好意思問，隻想多喝幾口，觸動記憶中的線索。

“茶水還能喝嗎？”飛蛾問道，心知老公不是能言善辯的性格，一直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性格，隻好代而問之，“嚐嚐鞠家幾味茶點，以助茶興！”

董九連忙點頭，直呼好喝，忍不住問道：“不知姐姐用的是什麽茶？”飛蛾撲哧笑道：“叫我飛蛾吧！董院長德高望重，飛蛾一介草民，鄉間粗婦，哪裏敢妄作您的姐姐？輝仔，你說說吧！”

鞠奇誌點點頭，放下茶盅，非常謙恭地說道：“董院長，隻是後院祖上留下的十幾株茶樹，今年采摘後，飛蛾按照趙家傳統製茶工藝製作而成。隻是在親朋好友中，代替平時白開水而已，省去幾個茶水錢。

“飛蛾不久前，覺得身子有些不爽，每次夫妻生活時，常覺得疼痛難忍，無以為繼。因為諱疾忌醫，飛蛾總是下不了決心上衛生院、一中院分院去瞧病，怕人嚼舌根，又不願意上縣醫院去看看，覺得跑一趟，把人丟到縣城，讓我也是無能為力！

“聽飛燕說，一中院的冰院長擅長治療婦科病，隻是魚米鎮的民風刁頑，飛蛾害怕被人添油加醋地非議，遲遲未能成行。更是念念不忘您的婦科醫療水平，德藝雙馨，所以今天不再抱缺守殘，請您幫飛蛾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問題。”

董九一邊聽，一邊思索，估計飛蛾是什麽婦科病，但見飛蛾低頭不語，羞澀淡淡、香汗淋淋，看來今天她走到袒露心扉，是下了很大決心，又恰巧因緣際會，所以拉著老公，走出忌諱的禁錮、打開真誠的心扉。

當董九正想發問，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

“鞠書記，要開會了，您怎麽還不去？”來人未進廳堂就囔開了。此人是公社的周副主任，左等不見鞠主任，右等不見鞠主任，雖然大家都到齊了，就等鞠主任了，最後大家讓周副主任上鞠家看看，因為沒聽說鞠主任家有事。

鞠奇誌跟董九點點頭，示意他得離開，又跟妻子說道：“你一個人行嗎？”見妻子點頭，隻好跟董九簡單解釋了一下，跟著來人匆匆離開了客廳，回公社大院開會去了。

董九一直等對方開口說話。想不到飛蛾吃飯的時候，落落大方、不亢不卑，而此時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低頭不語。如果此時她妹妹飛燕在就好多了。

董九隻好打破沉默道：“姐姐，要麽等您妹妹回來再說吧！”片刻之後，飛蛾抬起頭來，粉麵含春、香汗可見，讓董九很心疼，取出幾張擦嘴紙，遞給她，並解釋道：“姐姐——”

“別叫姐姐，您是想做我弟弟嗎？人家哪有這麽老嘛！”飛蛾打斷董九的話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飛蛾知道，老公在身邊也不好，不在身邊也不好，而妹妹在身邊，又怕她嘴不饒人，好像他們夫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反而覺得現在更好。

董九嗬嗬幾聲後，改口叫道：“飛蛾妹妹，你真美！哥哥也算見過國色天香的女子，因為我幾個女兒也是貌美如花、百裏挑一，但是跟妹妹一比，還是有點遜色！雖然古代有那些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但是都遠不及妹妹的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以前見到飛燕妹妹，當時哥哥叫她趙姐，已經驚為天人，想不到她的姐姐，卻是人間仙女、天宮名媛。風韻處，翩若驚鴻；談吐時，氣若幽蘭。顧盼生輝，一雙秋瞳翦水；搖曳多嬌，十根纖指潤玉。詠絮才女，不掩蕙質蘭心；采菊鄉野，才顯名門閨秀！

“飛蛾妹妹，不僅姿色冠傑方圓萬裏，更是善良轟動縱橫千年。今生哥哥能遇見妹妹，真是前世的修為、今世的榮幸。妹妹，哥哥願拜倒在妹妹的石榴裙下、牡丹花前，執鞭牽馬，唯妹妹馬頭是瞻！”

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飛蛾聽見董院長如此讚譽，也是心花怒放，因為老公雖然也是滿腹經綸，但是對閨房之趣、內闈之樂缺少風趣，更不會像董院長這樣，嘴巴塗了蜜，放得下身段，說得出好話。

飛蛾聽完，心裏才有了勇氣，才敢答道：“謝過哥哥青睞，妹妹也是三生有幸！趙家本是尋常人家，妹妹姐妹二人，更是平淡無奇。然而在哥哥眼中，卻是如此出類拔萃，令妹妹汗顏！既然哥哥不把妹妹當作外人，何況妹妹早已青春不再、風韻如昨，更是過來人，沒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做不出來的！

“哥哥，因為此事令人羞於啟齒，所以給耽擱了一段時間。輝仔上縣城開了一個禮拜的會議，當時他住在縣招待所，跟人合住，共用一個浴室。聽他說，常常用浴池泡澡，而不是淋浴。也沒有每次都特別用心清潔浴池，隻是放了冷熱水，然後泡在水中洗浴。

“雖然他本人沒有任何不適，但是行過夫妻之禮後，大概過了不到兩個月，妹妹下身就感到很不舒服。出現尿頻、尿痛，尿的顏色都變成紅色。後來更是外陰瘙癢，夫妻生活期間，伴有疼痛感，常常無以為繼，令輝仔很不高興。”

董九聽完心中有了七八成的結論，還是說道：“妹妹，哥哥給你做一下婦科檢查可以嗎？”飛蛾羞答答地應道：“可以，不過哥哥別笑話妹妹行嗎？不許告訴旁人，讓妹妹名譽掃地，不知如何做人！”

董九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為病患保守秘密是哥哥職責所在，更何況妹妹是哥哥的天哥哥的地，打死也不肯往外說！任何細節和過程，隻存留在哥哥的診斷之中、治療時用，不會與他人分享！妹妹盡管放心，哥哥一切都依了妹妹的心願！”

“那隨妹妹進去內室查看吧！”飛蛾說完，起身獨自朝東屋走去。飛蛾見哥哥進屋，立刻插死房門，又拉上窗簾，室內頓時黯淡下來。好在公社主任家有電燈照明，董九特意交代，能否換上高瓦數的燈泡，見妹妹搖頭，董九隻好從醫療包中，取出診斷用頭燈，用作輔助照明。

董九準備就緒，卻見飛蛾坐在床沿，轉身伏在被垛，一聲不吭。董九要求她褪下長褲、秋褲和內褲，說了幾遍，還是一動不動，就親手幫她躺好，解開腰帶。突然她起身，緊緊抓住董九的雙手說道：“壞蛋，您想幹什麽？”

董九解釋道：“哥哥要幫你做婦科檢查，不露出下身，無法檢查。妹妹不要害怕，哥哥很快就檢查完，知道嗎？”

“您轉過身去，妹妹自己來！”飛蛾聲細如蚊地說道。“好了！”一聲輕呼，董九才敢轉身來到床前，發現妹妹用被子蒙頭蓋著，好像消失一般，惹得董九吃吃笑道：“妹妹把哥哥當成壞人還是強盜？”

“哥哥憐香惜玉名聲遠揚，妹妹怕哥哥還不成？如果把今天婦科檢查的事情泄露出去，妹妹就死給哥哥看，到時哥哥不要後悔！”飛蛾甕聲甕氣地警告道，“妹妹是一個婦道人家，膽小怕事，又沒有飛燕那樣豁得出去，哥哥千萬要體諒妹妹的懦弱無能，好不好？”

董九哼了一聲，接著問道：“哥哥掀開被子，為妹妹體檢吧？”

還是聽不見妹妹的答應，董九隻好輕輕掀開被子，發現妹妹雖然褪去外褲和秋褲，還是穿著很傳統的四角內褲，凸顯已婚女人特有的渾圓的臀部，細看發覺妹妹雙腿微微顫抖，讓董九心疼不已。

董九立刻幫妹妹褪下最後一層遮羞布，翻看裏麵，有淡綠色的白帶，栩栩如生。正想湊到鼻翼下聞聞什麽氣味，突然被人搶走，怒喝道：“變態的董九，滾出去！嗚嗚嗚——”

董九見妹妹坐起身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恨不得衝過來，咬掉他的狗鼻子，讓董九一時語塞。見妹妹哭得梨花帶雨，忍不住坐在她身邊，把他摟進懷抱，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妹妹，都是哥哥不好！如果哥哥是一個女大夫多好，也不會惹妹妹這樣緊張害怕，生出滿心的嬌怨媚恨，隻當哥哥是一個色鬼一個流氓！”

“難道婦科大夫都會聞病患的內褲嗎？”過了半天，飛蛾哽咽地問道，“還是哥哥沉醉妹妹的美色，什麽都想觸碰，跟一個戀物狂一樣，去做愛屋及烏的勾當？哥哥這樣死死掐把著人家，輝仔見著，非罵妹妹不是好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裏，快鬆開吧！”

“婦科檢查時，為了辨識白帶是否正常，可以聞內褲上的白帶氣味，也可以從產道口取一些聞聞。妹妹的外陰癢嗎？”董九解釋並問道，同時鬆開懷裏的飛蛾，安排她躺平，彎曲雙膝，略向外展開。董九不敢分心，聽到妹妹答應很癢，立刻借助頭戴的外科用燈，翻開外陰，展露陰道前庭，發現分泌物很多，呈黃綠色，白帶質地稀薄，內有泡沫，隱隱約約傳來腐臭味，不過沒有出現赤帶和膿帶。

又見尿道口和產道口出現紅腫，明顯有炎症、壓痛、灼熱感，董九判斷，妹妹的陰道和尿道均受感染，感染源是陰道毛滴蟲。

接著董九跟妹妹解釋，他要做陰道視診，檢查陰道穹窿和宮頸，確定感染程度。並說要使用產道窺鏡，會有點不舒適。見妹妹還是不吭聲，知道她默認了。產道檢查時董九發現，妹妹的陰道粘膜充血且紅腫，並伴有出血點。宮頸出現明顯的紅斑水腫，因為分布點狀出血，表現陰道滴蟲最典型的症狀——草莓樣子宮頸。董九還觀察到後穹窿盈滿的稀薄灰黃色有泡沫的分泌物，也是陰道毛滴蟲感染的特有症狀。

董九接著告訴妹妹，他還要做一次二合診和三合珍，檢查她的子宮、輸卵管、卵巢及周圍韌帶。雖然未得到妹妹開口答應，董九認為妹妹默認了，隨後隻有指入肛門時，董九先提醒她怎麽做外，雙方都是調到“這裏的黎明靜悄悄”的模式。

董九檢查完畢，告訴妹妹她得了陰道毛滴蟲病。脫去手套後，幫妹妹穿戴整齊，見她恢複平靜後，董九在妹妹的幫助下，打來清水，洗手後從醫療包中取出三瓶基層常見婦科病用藥，並交給飛蛾道：“妹妹，你照說明用藥！一種是內服滅滴靈，10天一個療程，下次月經過後，再服用一個療程。一瓶是醫用醋酸，在半盆清水中加兩瓶蓋醋酸混勻，用這個醫用注射器，吸取20c.c.，然後清洗外陰，再注射醋酸稀釋液進入陰道。等液體流盡後，再把第三瓶中的消毒藥栓，塞進陰道後穹窿，每天晚上進行，一天一次，10天一個療程，跟內服同時完成至少兩個療程。

“陰道後穹窿，在哥哥產道內檢時，觸碰到的宮頸下方的凹陷處。我這裏還有兩副中藥方子，一名蛇床子，一名苦參。你明天去分院撿藥，水煎後，先熏外陰。等藥水冷卻後，用藥水清洗外陰，一天二次，熏洗10天為一個療程，至少熏洗兩個療程。這個中藥方子給鞠主任使用。另外他也要服用內服藥兩個療程。

“服藥期間，不能喝酒，以免發生酒精中毒的可能，一定要記住。另外，把下身接觸過的所有東西，包括浴盆、專用毛巾、內褲全部用沸水煮泡10-15分鍾，再經過太陽暴曬，才能再用。我這裏有一包避孕套，夫妻生活時，讓鞠主任戴上後進行。

“雖然哥哥知道妹妹是一個自律講衛生的人，作為一個婦科大夫，為了病患避免感染毛滴蟲，還要強調一下應該注意的事項。主要包括，勤洗手、正確清洗外陰和肛門、健康狀態時不要衝洗陰道、多喝水、勤洗澡勤換內褲、睡好、保持有規律的夫妻生活、性生活後及時排尿。

“另外不能發生不潔性生活、配偶一旦發現有不適及時治療防止彼此傳染、個人用品專用、注意個人衛生不用公用浴池泡澡。兩個療程後上分院檢查，經過實驗室化驗為陰性則算治愈。妹妹，你有什麽問題嗎？”

飛蛾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茶杯說：“妹妹想吃藥！”

董九幫妹妹拿過茶杯，又幫她取出兩片內服藥丸，遞給她道：“想讓哥哥幫你檢查一下乳房嗎？”飛蛾剛吞進藥片，把再喝的一口水氣得都噴在董九身上，然後忍不住咯咯笑道：“壞哥哥，難道妹妹不能留一處淨土，不被哥哥染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