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541-與大美人夜話神獸

大美人眨眨眼，就表示了回答。然後轉頭仰視臥室天花板，董九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放下手中的資料，來到她的床頭躬身問道：“夫人，睡得好嗎？”大美人眨了眨眼。董九把她的外衣褲拿在手上，放在床頭，然後掀開被子，俯身抱她坐起身來。

“好渴！”大美人說道。

董九沒有立刻轉身取水，而是幫大美人穿戴整齊，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左腳踝部，發現已經消了腫，膚色變得與周圍的幾乎一致，一直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董九把剛才洗淨已經烘幹的呢棉混紡襪子，幫她穿好。

“你把我昨晚換的衣服都洗淨烘幹了？”大美人穿好鞋，在臥室轉了一圈，發現自己的胸罩、內褲、襯衣和襯褲幹幹淨淨地疊好放在她的床頭，想必是她醉酒熟睡後董九幹的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董九在她身後低聲答道：“夫人，都是下屬的錯！未經您同意，擅自行動，請夫人降罪！”

董九說完，拿著一杯茶水來到她的前麵，雙手端著茶杯，躬身慢慢喂她喝了半杯，才搖頭不喝了。董九接著問道：“夫人，剛才我檢查了廚師給你做的晚飯，發現有點涼了。又上廚房幫您熱了一下，現在還熱著呢，您想現在吃點嗎？”

大美人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去。

董九把飯菜端到沙發旁邊的一張矮桌子上，先喂了大美人一小碗雞蛋酸辣湯，是用澱粉勾芡雞湯裏的冬筍條、嫩豆腐、蛋花而成，最後點一些香醋、芝麻油和胡椒粉調味起鍋。因為放置了二個小時，澱粉勾芡的粘稠度有點謝了，但是總體賣相依然不錯。

喝了半碗，大美人就不喝了，推開小碗說：“你喝了吧！”董九先幫她擦拭了越來越紅嫩嬌柔的香唇，然後仰脖一口氣，把剩下的開胃湯咽進不敢多吃晚飯的肚中。董九知道廚師會做很多好吃的給老領導，而她隻能吃一半不到的飯菜，所以為了不浪費，董九晚飯隻喝了幾杯酒，兩筷子菜，所以此時也是饑腸轆轆。

“你呀，跟上古九大神獸的饕餮一樣胃口好，我以後就叫你饕餮的另一個稱號——麅鴞，或者老饕，你喜歡哪個？”大美人一邊吃著董九拆了骨頭的新疆大盤雞，一邊戲謔道。“請夫人定奪！”董九低聲回答。

“麅鴞吧！不過在隻有我們兩人的場合，我才會叫你麅鴞。除了這隻神獸，還有別的什麽？以前聽主席談及，聽了一耳朵。麅鴞，說來我聽聽，以助胃口！”大美人一邊咀嚼一邊說道。

“夫人，還有鳳凰、犼、白虎、青龍、檮杌、玄武、混沌、窮奇。”董九小心翼翼地喂了大美人一口清蒸大紅魚，看著她咬動食物時優雅無比的唇齒，欣然答道。“麅鴞，一個個展開來說說唄！”大美人吃完口中食物，張口接著董九喂給的一塊清燉雪豹裏脊肉時，嬌聲令道。董九在川菜廚師烤製全狼豹熊時，把它們的裏脊肉為大美人留下一部分，才有今天的青河阿魏菇幹燉的豹裏脊。

董九語氣婉轉柔和地答道：“下屬遵命！夫人，鳳凰是大鵬金翅鳥下凡的吉祥物，雄鳳雌凰，合稱為鳳凰，是百鳥之王，所以有百鳥朝鳳之說。按顏色分，有紅鳳、青鸞、白天鵝、黃朱雀和紫玄鳥。它的形態是雞頭、燕喙、蛇頸、魚尾、五色紋羽，而羽紋是德義禮仁信的象征。鳳凰是祥瑞之物，鳳凰一出，四海升平。鳳凰蘊含太陽精氣神，一旦涅槃，就像鯉魚跳龍門，不但得到心身蛻變，更是得到永生，從一隻下凡顯示人間瑞祥征兆的飛鳥，由於人間曆練、紅塵修行後的能量躍遷和本質的升級，從肉體凡胎，變成精神和靈魂的寄托。”

大美人吃了幾口好菜好飯，見董九還在鳳凰上打轉轉，哂笑道：“下一個吧！”董九嚇了一跳，立刻答道：“屬下該死！下一個是犼，讀音跟吼叫的吼一樣，又叫朝天吼、望天吼。善鬥，口能噴火，又叫食龍獸，形似犬、能飛、通體火光縈繞，又叫十不像——它長有鹿角、駝頭、貓耳、蝦眼、驢嘴、獅發、蛇頸、蜃腹、鯉鱗、前鷹爪後虎爪。天安門城樓前兩根華表頂上坐著兩隻麵朝南的‘望帝歸’就是犼，而樓後朝北坐的‘望帝出’也是犼，敦促古代皇帝收心荒淫無度和用心民間疾苦，皇帝是人間龍體，但是被他的克星犼監督著。”

董九頓了頓，喂了大美人一口哈密瓜，未等她催下一個，立刻接著說道：“下一個是白虎，應具有橫掃一切的力量和威風，被認為是中國版的戰神。西方的希臘文明中，戰神叫阿瑞斯！”

大美人插話道：“毛主席批評過‘言必稱希臘’的教條主義，不過我也喜歡希臘。麅鴞，在希臘十二位主神中，哪位適合作我的外號？”

“夫人，是戰爭與智慧女神雅典娜！”董九應道。大美人吃完口中的水果接著問道：“那對應到羅馬版的神祗中，叫什麽？”

董九喂完一口香梨後才回答道：“夫人，叫密涅瓦。”大美人吃完口中的水果才說道：“主席一直堅持學習英語，我也不敢落下，所以主席的字體要學習，英語也要有樣學樣。雅典娜的英文是Athena，你就叫我Athena，我不喜歡密涅瓦，英文拚寫是Mivera，對吧！隻能兩人場合才這樣叫我，否則唯你是問！接著說白虎！”

董九有點心虛，慌忙幫大美人擦拭紅唇，又端了一杯新沏的綠茶放在矮桌上，等略微涼一些再喂給她喝，猶豫再三才戰戰兢兢地說：“Athena——”

“等一下！你剛才說的希臘戰勝叫阿瑞斯，那羅馬的呢？”大美人插話道。董九立刻回答：“Athena，叫瑪爾斯，跟火星的英文拚寫一樣，Mars。而阿瑞斯的英文是Ares，Athena，您有何指示？”

大美人想了想，哼了一聲才說道：“字母太少的英文詞，叫起來不好聽。算了吧，還是叫你麅鴞吧！接著說白虎，一直打斷你的話頭，怪我怪我！”

董九搖搖頭，擦了擦吃完最後一口剩飯剩菜的大嘴巴，看著矮桌上風卷殘雲後的“餐場”，訕笑道：“麅鴞願為Athena去死，不願意更不會怪您！再說白虎，四靈之一，其餘三靈是青龍、朱雀和玄武。青龍，木神主東方，朱雀，火神主南方，白虎，金神主西方，玄武，水神主北方。四靈因方位神性和五行特色，被用於南中天的28星宿中的命名。西方七宿，又叫白虎七宿。白虎因在五行屬金，色白，所以稱為白虎。星宿是七曜，即日、月、水、金、火、木、土星的行宮，位於東南西北方位。每個方位有7個星宿，因形似相應地命名為青龍、朱雀、白虎和玄武七宿。”

董九害怕大美人責怪他太羅嗦，說完白虎，就想說下一個，想不到她插話說道：“其他幾個，除了青龍和玄武聽起來悅耳點，什麽混沌、檮杌、窮奇，都不是褒義詞，不說也罷！問你這個專家麅鴞一下，白虎為什麽還用來指身上沒有毛發的女人？”

董九聽完，心裏打鼓。第一次跟大美人體檢時，就發現她的陰阜上，潔白如玉，當時還以為她自己刮掉了陰毛。這次同樣是，晶瑩剔透，被月色浸染過一般，難道她是白虎女嗎？否則問這個問題幹什麽？董九誠惶誠恐地答道：“回皇上的話——”

“哈哈哈——”大美人的一陣銀鈴般沁入心脾的笑聲，打斷了董九的話語，讓董九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哆哆嗦嗦地看著大美人，見她興高采烈、神采奕奕，像一個淩波微步的洛神、一個朝雲暮雨的瑤姬、一個不棄不離的湘水女神、一個能歌善辯的漢水女神，“你又在信口開河！麅鴞，在你心目中，我隻是個曹植筆下的洛神，你就是那個才高八鬥的曹植，對吧？”

董九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大美人言外之意，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人之常情，董九起身跪在她的跟前說道：“夫人，無論您的翩翩風度、華美氣質、脫俗發型、冰肌雪膚、綽約風姿，還是驚為天人的花容月貌，都讓一切人間女子望塵莫及！夫人除了美貌絕倫，也是智慧超群，屬下願為夫人當牛做馬，報答夫人的知遇之恩！”

大美人沒有拉起董九，而是起身離開沙發，來到火爐邊，烤了半天火，見董九跪地低頭，一動不動，才“哎喲”一聲，嚇得董九從地上爬起來，幾步來到大美人跟前，輕輕捧著他的左腳，脫鞋褪襪，輕柔曼撚，含淚問道：“哪裏疼啊，夫人？”

“剛才可能用力點不當，有點疼！你幫我按摩一下吧！”大美人說完，坐在火爐邊一把董九特意搬來讓她坐的軟椅上，既暖和又舒適，也不管董九如何按摩，合上雙眼，像睡著了一般。

董九如得到一個寶貝一樣，輕輕撫摸、慢慢揉捏、細細探究，覺得大美人的玉足，是天下最美麗的化身。腳趾排列得如皇宮中的一列編鍾，回響著“宮、商、角、徵、羽”的和聲和詠歎調，更是形如臥蠶、嬌勝嫩柳、潤比美玉、色羞春雪、膩賽鵝脂、溫同朝陽，讓董九不能移視，更是愛不釋手。足背藏著冰肌玉骨，以一襲真絲香雲紗半遮麵，如禾木滑雪場，奔跑著董九與她合騎的駿馬，飛珠濺玉、蜿蜒起伏、迤邐灑脫、氣象萬千，讓閉月羞花遜色、沉魚落雁落榜，隻有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差強人意。腳踝如人間和氏璧、天上五祥雲，凸處生昆侖、低窪池太液，放馬南山都是流不盡的春水潺潺、鶯歌燕舞和花紅柳綠。再看足弓，是莫高窟中反彈琵琶的女神最妖嬈的那一彎神來之筆。纖細如霓裳，跌宕勝新詞、嬌美似寵溺、溫潤奪宋玉。

“按摩好了？”大美人突然星眸漾動奪人魂魄的盈盈秋波，一聲嬌哦，嚇得董九緊緊抱著大美人的玉足，好像一個天神，突然降臨，怒喝道：“盜寶賊，拿命來吧！”

董九死死地盯著大美人，好像還在驚恐之中，就聽見她笑道：“你真是一個癖佬！如果按摩好了，陪我上庫木河邊走走，跟我說說白虎與女人的關聯！一天到晚呆在室內，都把人憋壞了！”董九聞聽，趕緊幫她穿好鞋襪，披戴整齊，準備迎接神秘莫測的圖瓦人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