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50-反思展望都是死

“寶貝，再吃點嗎？”董九吃著她們娘兒倆做的早餐，津津有味地問道，因為女兒坐在身邊，靜靜地看著他一舉一動，好像沒吃飽似的。

“爸爸，您有哪些寵女兒的手段啊，告訴女兒吧！”賈紅星被幹爹一手摟著，還是張嘴接住幹爹喂給自己的早餐麵食，邊咬邊問。董九沒有直接回答女兒的問題，而是把女兒抱到腿上，一口饅頭、一口小米粥地喂著女兒，然後夾一筷子延吉泡菜。等女兒咽了，又幫女兒擦拭好看的香唇。

當董九再想喂女兒吃時，賈紅星依偎在幹爹懷裏，搖頭不想吃，而是自己想著答案：

1. 幹爹以一顆善良的心，對待當前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運動中出現的各種意外。當時遼中武鬥死傷很多，鬥敗的一方，無法把傷員全部抬走，譬如那個被拋棄的受傷伐木工人施奇誌，碰巧被幹爹救下。為了救她，幹爹認下了她賈紅星為幹女兒。善良也許是幹爹寵愛女兒最重要的人生雨鞋，讓他一直走在河邊，卻很少濕到腳。後來得知，之所以幹爹與隋家伯母嘉麗有了肉體關係，是因為幹爹治好了她的心髒病，卻讓人覺得他的目的不純。然而拚命鼓動縣革委會林主任，對正在進行中的“清階”運動，采取“一個不殺，大部不捉”的方針，卻讓人覺得他一直保持一個醫生的本色——救死扶傷，而不是殺人害命。

2. 一諾千金，也許是幹爹人性光輝中最耀眼的那顆明珠。幹爹不是空許諾來達到自己一時的目的人，而是以女兒的未來、職業的發展和生活的改善為己任，真正擔負一個幹爹應有的重任，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一步一步地為女兒去實現她的人生目標。

3. 混淆父女親情和男女愛情，充當半個女婿的角色。幹爹天生憐香惜玉，卻把女兒當作兒童、少女和妻子，把關照和嗬護，掰開來揉碎了地灑滿女兒身心，一不小心就越界了。讓每個女兒思想混沌、戒備鬆弛，最後淪陷在倫理顛倒黑白的世界。

4. 與女兒發展到亂倫的地步，讓賈紅星非常害怕，也有些許的好奇。一旦走到這般田地，讓人很快否認幹爹以前所有的付出，覺得他就是為了把女兒的肉體搞到手，才那樣為女兒盡心盡力。至少他把姐姐隋馨、吳乃霞搞了，至於劉二堡公社的何文紅姐姐與幹爹的親密到什麽地步，就不得而知。

賈紅星立刻轉念想一下幹爹的致命缺陷：

1. 亂倫、亂倫、還是亂倫。如果幹爹不做亂倫之事，而是跟幹女兒一直維持正常的父女之情，那他就是天下最博愛的父親了。如果他不走到亂倫的地步，還會認這麽多幹女兒嗎？如果不會，隻能說亂倫是幹爹認幹女兒的源動力。即使有些幹女兒未被幹爹奸汙，也被幹爹摟摟抱抱，全身上下被幹爹摸遍了。何況幹爹以產檢和婦科檢查的名義，已經把妹妹餘春蘭和鄭曉婉的奶子和下身弄了個臭爛蒜。如果自己懷孕，會讓幹爹產檢嗎？

2. 列舉其他缺陷時，請參考第一點，因為別的就不叫缺陷，而是缺點了，相較於第一點，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幹爹是一個大智若愚的男人。

想到這裏，賈紅星又預測了一下幹爹可能的人生結局：

1. 因為他的人生抱負就是追求千嬌百媚的性滿足，所以還會一直這樣玩女人，直到因作風問題東窗事發，被處罰而人生失意。小則丟掉工作、社會地位和名譽，大則跟金院長一樣，被審查、監禁或者下放，甚至流放到邊疆。隻好重新構建桃花塢，跟唐伯虎一樣，在窮山惡水、戈壁沙灘、高原雪山窮快活，卻失去親情和名利。

2. 也有可能在玩女人過程中，被女人的親人或者配偶出手報複而死無葬身之地。像姐姐隋馨跟她母親一起跟幹爹勾搭成奸，是令人目瞪口呆的奸舉。也許跟隋家伯母嘉麗是一個寡婦有關，畢竟滿堂兒女，還不如半路夫妻。一旦發現一個可以為她治病的大“善”人，又常年未得男人滋潤開發，勾搭成奸也可以理解，但是母女同時讓一個男人搞，也許隻有武則天跟她親閨女太平公主一起搞薛懷義、張昌宗和張易之，能夠有得一比。不過野史上說，這幾個男寵都不是什麽好鳥，借得寵的機會，權傾朝野，大肆斂財，更是到處拈花惹草，連武身邊的上官婉兒也不放過，把勾搭成奸的證據，也當作“紅梅妝”流傳於世。

3. 最不可能的一種結局，就是幹爹被人告發“以權謀私”，利用他的權力，為他的幹女兒謀取各種事業發展的機會，然後被打倒而下大獄、下放、甚至流放到蠻荒偏遠之地。

董九見女兒一聲不吭靠在他懷裏，趕緊低頭吃完早餐。再看女兒，還是雙眼凝眸，一臉嚴肅，知道她正沉浸在思考剛才她提的問題中，尋找答案吧！董九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收拾飯桌。

董九倒了一杯溫水，幫女兒漱了漱口，又想用牙線幫女兒清潔牙縫，被賈紅星搶下說：“爸爸，女兒自己來吧！您上次都弄出血來了，是吧？”

“寶貝，你的牙齒好美，唇紅齒白，真是爸爸的美仙子，而且小寶也是一個美人胎子，像她爸爸，還是像寶貝你呢？”董九坐在電車上，問身邊的女兒。

賈紅星小手被幹爹揉捏著，既不是按摩，也不是調情，但是讓賈紅星內心被搓揉得怦怦亂跳，為了平靜心情，賈紅星不答反問道：“爸爸，今天是9月15日星期天，傅將軍他們三人會在招待所嗎？”

董九點點頭，想摟住女兒，讓她靠進懷裏，因為這趟電車要坐半個小時，怕女兒覺得無聊而心生疲倦。“爸啊，不嘛！這麽多人，多不好？”雖然嘴上說不，但是在滿車廂都是陌生人的情況下，又見大家擁擠不堪，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坐立，還是半推半就靠在幹爹懷裏，“壞爸爸，人家不願意，就知道蠻橫不講理！到了黃浦江市，女兒會告狀的，幹娘會罰爸爸跪搓衣板嗎？”

董九點點頭，又看了看車窗外，發現很多學生模樣的人在聚會，又像是歡送會，讓董九很好奇，不知道這些學生胸戴紅花在幹什麽。

“爸爸，女兒好累，我們在路邊長椅上坐一會了吧！”賈紅星建議道，因為此時感到心累，卻對自己的感受覺得很意外，因為爸爸抱著自己睡覺，摟著自己躺在床上，都沒有這種感受，也許跟自己剛才在隋宅反思幹爹的斑斑劣跡、種種下場有關吧！

“喝口茶水吧，寶貝！”董九每次外出，都會帶兩壺新沏的茶水，溫潤身體，尤其秋天要照應人體的肺髒，而它最為嬌嫩，喜溫潤惡幹燥，所以多補水為秋季養生之根本。喝了幾口，賈紅星推開水杯，讓幹爹自己喝幾口，覺得自己的小手又被幹爹握在手心，知道幹爹就是這樣疼愛嬌寵女兒吧！

遠遠看見金代表和廉雅娜夫婦，董九拉著女兒快步來到昆明軍區駐沈陽招待所門外，跟金光輝握了握手，發現女兒已經跟雅娜擁在一起，問長問短，雖然此時雅娜孕期到今天9月15日已是2個“月經”月零9天，共65天，即進入懷孕第10周的第3天，不到3個月，還不顯懷。

因為賈紅星既是護士，又有一個3 歲的女兒，所以一進招待所的將軍套間，光輝和雅娜兄妹夫妻，就跟賈紅星問這問那，三句不離懷孕的問題。

董九拉著傅梨花的手，揉捏半天，要不是傅將軍生氣收回來，也會被女兒發現，回家非被數落半天，氣得傅梨花隻能輕聲指責道：“這麽無禮，當心我叫警衛殺了你！撒手呀，我扛槍握刀殺人的手，有啥好玩的嘛，嗬嗬嗬，花心哥哥！這麽久也不來看望妹妹，不是好東西！”

董九尷尬地鬆手後，訕笑道：“妹妹，到目前為止，來沈陽的目的都圓滿達到了嗎？能說說嗎？”傅梨花自從被董九做了體檢，尤其是婦科檢查後，被他發現自己跟男人有染，也從他的坦白中，承認婚內出軌，就不把他當作政敵對手，而是戰友、自己人。

“還不錯！除了向老大哥沈陽軍區取經之外，還跟遼寧省軍分區、省革委會領導座談，學習亞聖城文化大革命運動中的經驗和體會，暢談即將到來的九大大會報告的重點，也自然而然談到‘清階’運動。哥哥，你對清階有什麽話想對妹妹說嗎？”傅梨花見哥哥又把她的小手握在他的手心，隻好任他把玩，專心把自己關心的問題提了出來，小聲問道。

“妹妹，你保證今天招待所的兄妹暢談不能泄漏給第三者，可以嗎？”董九捏了捏妹妹結實有力、又不失圓潤的手指說道，見她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神情，直到她點頭示意，才接著說道：“毛主席一生已經或將要完成三大偉業——建國、三麵紅旗和文化大革命。建國讓中國被剝削被奴役被壓怕的人民群眾站起來了，讓帝、修、反的侵略和破壞徹底破產。

“三麵紅旗，確定了中國經濟發展的模式和格局，成效很小、破壞性極大，基本上違背了經濟發展規律中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之間作用和反作用的關係，人為地、拔苗助長地、不按經濟規律地搞一個經濟水平極度參差不齊的大國經濟，注定是要走彎路的！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存在極度擴大化的局麵，已經出現尾大難調、覆水難收的局麵，嚴重地破壞和阻礙了全國經濟、農業、工業、軍事、文藝、教育、衛生、科研、國防、外交等領域的發展和進步。這種斷代性質的破壞，必定需要再付出三十年的巨大犧牲，才能趕上美國和西方先進國家的經濟、工業、軍事和科技發展水平。

“如果我站在毛主席的立場和位置上，會利用他在建國過程中，締造偉業時積累的成功經驗——眼界開闊、開明大度、人盡其才，讓專業人員和技術領導搞經濟、搞產業、搞軍事、搞其他各行各業。對任何變革，一定先在局部搞實驗，遵循馬列主義的實踐論和方法論，逐步開展。現在毛主席聽不進去意見，已經形成一言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旦把一個凡人神聖化了，就是言論閉塞、脫離現實的開始，這樣出台的政策，對我國是不利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

“妹妹，哥哥因為是一個醫生，所以我一直跟蹤西方和英美等發達國家的醫療科學和臨床醫學的發展和進步。我們在醫療服務、藥物開發、臨床試驗和生產、醫用器械和設備研製和生產等方麵，遠遠落後於發達西方國家，所以我們廣大農村的醫療服務水平，依舊處於解放初期的狀態——缺醫少藥。農民朋友一旦得病，主要還是靠中醫治療，想動手術，幾乎比登天還難。

“現在一個人的生存、健康、教育、成家立業等基本需求，都受到極大的挑戰，每個人的內心對社會主義的未來抱有的真實想法是什麽，沒有人知道。雖然九大就要召開，大會報告的內容，無非是對文化大革命運動的正確性，進行一番嚴密的論證。估計會利用馬克思列寧主義關於階級和階級鬥爭的理論，對這場運動進行長篇大論的解釋：

“（1）原因：資產階級司令部的存在，資產階級思想和實踐早已滲透和盤踞在文化、藝術、教育、新聞和衛生等部門。

“（2）過程：控製和改造上層建築，促進經濟基礎的更新，鞏固社會主義建設的成就，從而為紅衛兵造反有理、工人階級奪權的一月風暴、革命委員會的成立、三支兩軍等運作背書。

“（3）重申‘鬥、批、改’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將匆匆上馬的文化大革命運動，說成有理有據的一場精心策劃的變革，從而上升到對毛澤東思想正確應用和發展的高度。

“（4）強調運動中要堅持的行動準則，主要是實施從66年5月份以來，黨中央頒布出台的各項黨的政策，尤其是如何打倒審查和處理幹部群眾知識分子敵人和對經濟活動的要求等，這一點應該跟清理階級隊伍相關，依舊是政治工作決定一切。

“（5）強調階級鬥爭存在的原因和重要性，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先鋒隊，隻有解放整個世界，才能解放自己，所以不在全世界範圍消滅階級的存在，階級鬥爭就一直存在。

“（6）可能會提到整黨建黨的重要性，把文革運動中的造反有理和造反派奪權以及革委會的成立，戴上建黨整黨的帽子，就像黑錢洗白、丫鬟變小姐一樣，貽笑大方！

“（7）對外關係也許會提及，無非是對美帝蘇修大張撻伐，對亞非拉被壓迫被侵略被奴役民族和人民表達支持、同情和聲援，對中印、中蘇邊境問題老調重彈，並號召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打倒美帝蘇修及其一切走狗！

“（8）報告總結九大是一次新老交替的大會，是一次團結的大會，是一次勝利的大會，因為把劉少奇定性為叛徒、內奸和工賊，資產階級總司令，蘇修資本主義道路的代言人，勢必撤銷其黨內外一切職務，永遠開除出黨。”

傅梨花不讓董九再說下去，拔出M1911勃朗寧手槍，頂住他的太陽穴，厲聲嗬斥：“你個現行反革命，我代表中國無產階級、貧下中農、人民解放軍、革命幹部和革命知識分子，判處你的死刑！”

聽到妹妹撥開手動保險、握把保險凸齒與扳機連杆脫開、扳動擊錘的聲音，董九嚇得失聲喊道：“女兒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