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72-匆匆禾木之行

“今年是暖冬，往年10月底，阿勒泰地區普遍開始降雪。今天已經是11月上旬，最低氣溫還在零度以上，有點反常啊！”軍分區的司機，一個身材矯健的維族姑娘帕裏黛·庫爾班說道。董九覺得很奇怪，因為女司機在部隊裏不多見，不知道為什麽羊政委安排一個女導遊，負責他們的北疆之遊。

李清照問帕裏黛的年紀，比她大十歲，就欣然喊她姐姐。

“姐姐，今天我們上阿勒泰地區什麽地方玩啊？”李清照不願意坐在副駕駛室，而是把行李放在那裏，靠在幹爹肩上，腿上披著一件毛毯，雖然車裏開著暖氣，外邊的氣溫隻有幾度，正在奔馳途中，覺得有點冷。董九被女兒手不離把柄的惡習，折磨得逐漸習慣了，隻是怕帕裏黛發現，盡管女兒的動作比較隱蔽和小心。

“照照，我們直奔喀納斯湖，其位於布爾津縣禾木喀納斯蒙古族公社境內。湖區四周林木茂盛密布、風景優美如畫，恰似人間仙境。

“唐代詩人劉禹錫在《陋室銘》中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而維族也有類似的表述，因為山水被我們視為生命之源和靈魂的寄托。

“在阿勒泰地區的圖瓦人，以火為圖騰，以水為圖騰，所以他們忌諱往火中和水中扔不潔之物。”帕裏黛娓娓道來。聽完她的表述，董九認為，帕裏黛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司機，而是一個軍分區文職官員，正好會開車。

“姐姐，湖多大、水多深呀？”李清照照本宣科地問道，因為對之一點都不清楚，“喀納斯湖有啥傳說嗎？”

“當地縣誌和新疆測繪圖上標明，此湖麵積46平方公裏，平均水深120米，最深處達到 189米，蓄水量達54億立方米。傳說湖中有湖怪“大紅魚”出沒，據稱身長可達到10米，是圖瓦人的同族兄弟蒙古族的共同英雄——成吉思汗帶領大軍飲馬喀納斯湖時，留下的一把馬頭琴化身而成。日夜等待它的主人回來，帶走它，征戰歐亞，稱霸全世界。

“‘喀納斯湖’在蒙古語中是“美麗的、神秘的湖”。據當地的圖瓦人世代相傳，成吉思汗死後葬於喀納斯湖，因為現在的圖瓦人，是世代守衛成吉思汗王陵親兵的後人。”帕裏黛接著侃侃而談、如數家珍，像一個專業導遊一樣順手拈來。

“姐姐，湖區有啥好吃的呀？”李清照覺得出門在外，一定要吃好、心情好，然後才是玩好。這次跟幹爹出來，終於完成了與他肉體交媾的心願，無論好壞，反正得償所願，得到一個女人崇拜雄性偉岸性器官的機會，體會被粗曠剛偉點化而頓悟的欲死欲仙的境界。

“喀納斯湖屬於喀納斯河流域範圍，此河經禾木河匯聚成布爾津河，最後注入額爾齊斯河，最後注入北冰洋，故屬北冰洋水係。

“喀納斯湖，屬冷淡水湖。湖中以冷水型淡水魚為主，包括哲羅鮭、細鱗鮭、江鱈、北極茴魚、貝加爾雅羅魚、阿爾泰杜父魚等北冰洋水係魚類。每一種魚我都吃過，還是覺得哲羅鮭最好吃。今天我們就去嚐嚐哲羅鮭怎麽樣？”帕裏黛的描述和語氣，極富煽動性，讓董九很喜歡聽她說話，語調婉轉美妙。

董九想，帕裏黛唱歌，一定好聽，跳舞，也一定好看。她的雙眼，像星星一樣，眨閃著美麗的靈魂，令人向往純潔和高尚。

“好呀、好呀！”李清照好像看見剛出鍋的哲羅鮭，興高采烈地響應者帕裏黛的蠱惑，也讓董九高興不已，不禁問道：“帕裏黛，湖區有飯店嗎？”

“沒有！這裏沒有旅客，景點都是純原生態。不過我們可以上湖區的圖瓦人村落看看。現在有3個圖瓦人村落，屬於禾木喀納斯蒙古族等公社。村民主要種植大麥、向日葵、花生、哈密瓜、棉花等農作物為生，養殖羊、牛、馬、白蜜蜜蜂、馬鹿，農閑時采集冬蟲夏草和柴胡，還打漁、捕獵改善生活，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帕裏黛答道。

“姐姐，你帶槍了嗎？如果帶了，我們去打獵好不好？”李清照突然問道。

“我有短槍和長槍，子彈兩百發。夠我們玩的！不過湖區四周林木中飛禽走獸門類不多，常見的有雪雞、鬆雞，偶爾也能見到小鴇、白肩雕、極北蝰、河狸、鼠兔、狼、雪豹、棕熊甚至迷路的東北虎。看看我們的運氣，能不能獵取到一頭大野獸。你們會用槍嗎，照照、董大夫？”提起槍，帕裏黛好像不在話下，看來這個維族姑娘簡直是文武雙全，無所不能，讓董九很好奇，也躍躍欲試想來兩槍。

李清照想不到這一趟旅遊還可以打獵，非常興奮。當時參加“先聯司”時，所有的骨幹和領導必須會使用長短槍。李清照也參加射擊練習，因為黃柴廠有保衛科，有地下打靶室，她最擅長使用五四手槍、56式半自動步槍。

車停在禾木村吃午飯。帕裏黛經不住李清照的糾纏，打開搶盒，展示了幾把短槍和長槍。李清照問道：“姐姐，我會射擊，什麽槍都會打呀！聽說部隊現在裝備的是63式自動步槍，為什麽你的槍盒裏都是56式？”

“63式自動步槍性能不佳，在軍區作戰部隊裏裝備不多，大家還是喜歡56式。我帶了三杆56式，三把五四手槍，以備不測。”帕裏黛介紹道。

“姐姐，軍分區還用59式、64式普通、64式微聲手槍嗎？”李清照好奇地問。帕裏黛拉著李清照，對站在一旁，雙眼不盯著槍，而是一直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董大夫招了招手，才說道：“照照，你真是一個軍槍迷，幹脆跟姐姐在軍分區工作得了！董大夫，舍得嗎？”

董九這時才搭腔不答反問道：“帕裏黛，我們這是去哪兒？”

“上禾木村，是布爾津縣禾木喀納斯蒙古民族公社下轄的一個大隊，是圖瓦人最集中的一個大隊。此外，喀納斯大隊、哈巴河縣鐵熱克提公社白哈巴大隊，也有很多圖瓦人，他們講蒙語和哈薩克語。”帕裏黛拉著李清照，邊走邊說，“他們的住房，由原木建造而成，呈下方頂尖結構。季節性遊牧時節，他們仍住在蒙古包，或者說氈房。

“昨天軍分區通知了布爾津縣人武部，讓他們通知禾木公社，今天中午我們會路過此地，順便在這裏吃一頓便飯。有時間在周圍轉轉。你們看誰來了？”帕裏黛答道，同時見前麵有一個年輕女子迎了上來。

這個婦女是禾木公社革委會主任莫勒特圖卓瑪，是蒙古族人。她好像認識帕裏黛，彼此見麵用維吾爾語寒暄，反正董九和李清照都聽不懂。

帕裏黛拉著卓瑪來到董九身邊說：”董大夫，這是禾木公社革委會主任莫勒特圖卓瑪，她負責我們在禾木逗留期間的休息和吃喝，我們跟她上公社招待處吃午飯。“

卓瑪接著簡單介紹了禾木公社的情況，雖然漢語說得沒有帕裏黛地道，但是董九父女都能聽明白。原來禾木牧民主要靠放牧牛馬羊過日子，一年大半時間冰天雪地，日子過得與世隔絕。董九聽完，覺得卓瑪話裏有話。這裏的自然環境，雖然猶如世外桃源，遠有冰川雪山、近有鬆樹白樺林，靜生雲霧，動流河川，層林盡染，木屋生輝，不聞車馬嘈雜，但聽牛羊相鳴，但是牧民的日子過得不好。

公社招待處有七八個人，並不見漢人。他們已經擺好飯桌，還有白酒，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酒。帕裏黛告訴卓瑪，他們還要上喀納斯湖去看看，吃完飯就離開，有機會再聚聚，到時一定跟大家一醉方休。卓瑪說，這是圖瓦釀製的奶酒，內地吃不到。

如李清照所願，果然上了一盤哲羅鮭。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很喜歡這道奶油風味的烤魚。董九覺得加了酥油的奶茶，味道別致，很香。奶豆腐和酸奶疙瘩、烤全羊、野蘑菇幹和羊雜、饢等吃的，擺了一桌。

李清照發現桌上還有一大碗蜂蜜，但是色澤偏白，略有草藥味道，添加在奶茶裏，甜甜鹹鹹味，非常不錯，塗加在麵餅上，卷上羊肉和野蘑菇，一咬，滿口生香，甜美無比。

因為不喝酒，大家吃得很安靜，也很快。一頓午飯，隻花了半小時賓主均吃好了。董九、李清照和帕裏黛，匆匆與革委會成員致謝揮別。林董九想不到的是，卓瑪也跟著他們上喀納斯湖，還帶著獵槍，把李清照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