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董九聽完朱瑪瑙的回答，意識到很多工作時間，耗在與外科手術沒有關係的事務上。譬如上江北慰問啊，找個別人問詢啊，甚至給輪訓隊的學員上課、實習甚至讓他們進入手術室觀摩。——這是前所未有的、不能想象的事情。
進一步探尋，發現他在肖新妍這艘船上很久了。直到今天，才驀然意識到。原來肖新妍用性的力量，把他招呼上船，然後一直留在她的船上。董九下意識地想，是願意繼續留在船上，還是在哪裏登岸，或者奮不顧身跳入水中，遊上彼岸。
董九發現，目前形勢有點紛亂，尤其大量的紅衛兵以及院校師生湧入黃浦江市，停課鬧革命，才出現流腦的爆發和急匆匆的防疫。對於董九來說，如果一個階段，學生大量出現在視野裏，那麽這個政府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董九考慮到自己的出身、自己的成分，如果貿然下船，一定會出事。董九不敢離開肖新妍，害怕掉進不可預測的社會運動之中。也許一院外科是他董九最安全的堡壘，而指引他趨利避害的人，目前隻有肖新妍。
妻子她看來能夠自保，一旦他董九被揪出來，妻子一定會轉身離他而去。妻子的忍耐力越來越強了。
1. 為了工作取得成功，不顧家庭、不顧女兒星星。
2. 她在忍受肖新妍玩她的老公，還積極跟肖新妍配合，把工作做好。
3. 不跟老公翻臉，依舊維持良好的夫妻之禮，甚至享受夫妻之間的性生活。
4. 她也在忍受老公在婚姻上的背叛。
朱瑪瑙說完，本來期待董九立刻反饋，卻見他愣磕磕地沉吟不語，好像在思考其他問題，而不是對她的回答，進行思考。因為她的回答很簡單，如果他董九在思考的話，早就應該給出回答的。
然而朱瑪瑙沒有打斷董九的思路，因為好消息的本身已經塵埃落定，現在該做的，就是起身，再次感謝董九，接著回衛生廳招待所，然後參加小組討論、功課和實習內容的複習，以及報告要不要一對一加小灶。
朱瑪瑙再想，她的未來能夠進入一院、進入衛生廳的視野，是因為這個伯樂——董九副院長。朱瑪瑙知道，讓李青島上她，有對青梅竹馬娃娃親的回溯需求，更多的是，讓李青島進入她的生活，改變她目前死氣沉沉的心理和訴求。現實是李青島不想冒任何風險，不想改變他現在的生活模式，因為他有老婆有女兒。他的膽已經嚇破了，再也沒有勇氣，麵對她朱瑪瑙，更不要說再來找她，再來幫助她。
當然，李青島也努力了，不斷跟姚釧反映，讓她同意朱瑪瑙進入輪訓隊，接受三個月醫療技術和實踐的培訓。最後塵埃落定的臨門一腳，還是董九踢的。朱瑪瑙認為董九是她生命中的貴人，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他能做到“君子色而不淫，發乎情，止乎理”。
然而朱瑪瑙的思維定勢已經改變了，她不想把自己固定在革命烈士家屬的呆板狀態，油鹽不進，像一個貞婦。她朱瑪瑙也需要男人，也需要雨露滋潤。經過李青島一宿的情欲灌輸，雖然解了一時之渴，但是食髓知味的心理訴求，讓朱瑪瑙很難止步不前，不再讓龜裂的心田，慢慢風化成沙漠。
她朱瑪瑙也想再婚，尤其是女兒出嫁，兒子當兵之後，很希望身邊有一個愛她的男人，但是門楣上的那塊金匾，讓所有的男人望而怯步——朱瑪瑙是一個聖母，神聖不可侵犯。
朱瑪瑙不想明目張膽地褻瀆身上的光環，但是願意私底下，有一些機會，活得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雖然李青島為她開啟了一道門，想不到立刻關上了，估計再也別指望，這扇門哪天可以重啟。
要不要把希望放在董九身上呢？
她朱瑪瑙出身大戶人家，有家產有店鋪，跟他董九的家世一樣。她因為王大胖的犧牲，政府再也不在乎她的身世和成分，而她的成分也因為王大胖的功績，改變為中農。董九也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朱瑪瑙希望順其自然。如果董九願意搞她，她不會拒絕，至少欲拒還迎，畢竟董九有能力也會享受，自然明白她的心意。朱瑪瑙雖然例假正常，但是不覺得還會因為地下奸情，不幸懷孕。朱瑪瑙也不著急，因為女人的矜持，對色而不淫的君子，具有最大的吸引力。
董九抬起頭，看見的是一個恬靜沉思的女子，她淡妝而來，徐妃粉、樊素口、柳葉眉，更兼目光水靈靈。不禁啞然失笑道：“瑪瑙，有，則依然還有問題，是啥？”
“以後你還幫我嗎？”朱瑪瑙讓眼中秋水波光粼粼，可以載舟，讓董九不由自主地身臨其境，嫣然一笑地問。董九知道朱瑪瑙目光裏的意思，畢竟他董九閱女也有那麽幾個，而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毛小夥，還是點頭答應。
“你說的沒有，又在暗示什麽呀？”董九接著問。
“如果你不再幫我，問題自然不會找你董大夫。問題本身永遠不斷出現不斷解決，但是與你無關時，對你來說，自然是沒有了。你想怎麽幫我啊？”朱瑪瑙覺得董九的長處在西醫，對中醫隻知道一些皮毛，那他能幫他朱瑪瑙什麽呢？她也不想回城，因為仙台的生活環境和生存壓力，比市區簡單可控。隻有讓董九上半島來仙台，散散心、跳跳舞，指導萬山紅的業務。也許還有別的消遣，誰知道呢！
因為輪訓學員很快進入考核階段，董九正在出題，也在審閱外科大夫出的題目，所以想盡快結束跟朱瑪瑙的談話。
“我送你回去吧！”董九本來是一句客套話，直到朱瑪瑙坐在他身後，雙手摟住他的腰身，董九才明白他不會拒絕女人。不過能幫上朱瑪瑙，也值得，不就是多花半個小時嘛！董九腳下不斷加大用力。
“你要死了，騎這麽快！”朱瑪瑙不停地拍打董九的後背，像撓癢癢，讓董九感到心情舒暢。董九突然發現，朱瑪瑙是一個悶騷的女人，她設定的陷阱，雖然明顯，但是不會致命，也許也不會讓他顏麵掃地。董九還是想把朱瑪瑙納入他的國家和人民的公式，走過她的誘惑，回歸君子好色而不淫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