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麵對冰細思、劉田田和朱瑪瑙，肖新妍跟每一個人進行目光碰撞和交流，因為她深信，泄漏一個人內心秘密唯一的地方，就是雙眼。
今天，肖新妍把這三個人叫來，讓她們在江北著手中院分院的組建。她想知道，她們內心是怎麽想的，而不是聽她們嘴上怎麽說。找她們去做，不知道靠不靠譜。
到目前來說，冰細思在魚米鎮開中醫院，還是成功的。冰細思，這個小女子，看上去瘦瘦的、扁扁的，奶子卻不塌、奶子堅挺有力。一個外柔內剛的女人，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狠角色，能夠把董九把她的男人吳大浪，毫不留情踩在腳下的女漢子。
肖新妍認為，打天下的時候，一個人的德行不重要，能力和貪婪最重要。相互利用，對己對人有利，雙贏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新妍知道，冰細思的人生經曆決定了她對利益非常貪婪。當初她提出獨立核算，搞單幹、自負盈虧，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欲望。也好，就讓她嚐一些甜頭。肖新妍堅信，冰細思在魚米鎮不會安分守己，肯定有貪汙腐敗的違法亂紀之舉。隻要別太過分，她不會計較。
冰細思目光直視，充滿自信，有點阿基米德的牛氣——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地球。
“冰細思！”肖新妍輕聲喊了一句，把一直站著的董九嚇了一跳。
“嗯，肖主任？”冰細思一直看著這個女魔頭的雙眼，不得不承認，她眼睛很好看，但是媚中帶有鋒芒。她可以收起其中的鋒芒，譬如凝視她幹爹的時候。冰細思明顯體會到她的目光裏多的是信任、少的是懷疑。
冰細思相信，肖眼中懷疑的部分，是對她能否搞定開分院一事。冰細思不很自信，因為分院的主管人是劉田田和朱瑪瑙。
她對劉寡婦沒有好感，不但因為她被吳大浪上過，而且現在還被他壓迫踐踏，讓她感到惡心。幸虧她冰細思不屑於他們的通奸，更是不讓吳大浪碰她，其中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吳大浪還在搞這個寡婦，心裏已經否認他是她的男人。
至於劉田田的能力如何，冰細思沒有概念。在她女兒生孩子時，她的表現還不錯，作風果敢、行動迅速。但她屈服於吳大浪，讓冰細思覺得她是一個爛女人。在冰細思心目中，吳大浪是一個毫無優點的男人，除了他的成分是貧農和孤兒。
冰細思對朱瑪瑙的印象不錯，在這次治療流腦患者時，朱瑪瑙的能力可圈可點。她雖然沒有基本的施診技術，譬如號脈，對穴位按摩和針灸治療，也不知曉，但是對常見病，知道如何用草藥治療，因為她知道不少偏方。
所以到目前為止，冰細思認為，朱瑪瑙有能力主管分院，並且能夠展開日常治療病人工作。至於劉田田，雖然在這次輪訓中，學到一些中醫看病的知識和技術，至於她對中醫的體會和經驗如何，不得而知。隻有通過合作，進一步了解後才清楚。
冰細思很好奇，肖新妍注視她十幾秒之後喊了一句，並未對她冰細思的回答說什麽，隻是接著注視她十幾秒鍾，才滿意地轉頭看著劉田田。
冰細思發現劉寡婦很淡定、很沉著，又不是吊兒郎當的無所謂，而是非常認真，非常真誠地微微抬起下頜，像一個學生認真聽著一個教授在講重點，因為明天就要期末考試，而不願意被任何外界幹擾影響，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字一句話。
“田田，我們計劃在靠海大隊開設一個中醫院分院，你對此有何看法？”肖新妍看不懂這個寡婦眼中的含義，才知道這個半老徐娘不簡單，善於掩飾，蠻有心計。
肖新妍很吃驚，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有一個已經結婚生子的女兒，因為她外表看上去不到四十歲，而且很會化妝，但是衣著寬鬆，不顯身材。要麽身材不好，要麽特別好，不想讓她肖新妍覺得她反客為主，搶了主人的風頭。
“肖主任，對這件事我的看法是：
“第一，計劃書草擬刻不容緩。我們回江北，在一周之內，寫出草稿。肖主任您審閱定稿後，等衛生廳批準。一旦批準，我們選三個地址，供肖主任參考和拍板。分院的房舍設計，將在計劃書裏詳述。
“第二，一旦分院對病人開放，我建議冰郎中每個星期坐診一到兩次。目的是把我不能確診的病人，進行重診。無論是西醫臨床，還是中醫臨床，主要靠經驗的積累。在課堂和診所學習，隻是把我領進門，能不能獨立看病人，還要靠我的努力和冰郎中的幫助。
“第三，在申辦分院的過程中，我想跟著冰郎中。在魚米中院，我可以熟悉中醫治病的基本醫術，對我在分院成功打開局麵、探索一條分枝散葉的康莊大道，有百利而無一害。不知肖主任怎麽看？”劉田田明顯胸有成竹，對肖新妍的問題，侃侃而談她的建議和主張。
肖新妍對劉田田的鏗鏘發言，擲地有聲的建議，比較滿意。肖新妍聽完，臉上不露聲色，沒有馬上發表意見，也不想再往下追問，而是把目光落在朱瑪瑙身上。
肖新妍對這位軍嫂的了解，來自姚釧和董九的介紹。後來又查閱了一下王大胖的資料，發現她是誌願軍遺孀，她的丈夫王大胖犧牲後被追認為正師級指揮員。她作為軍屬，受到過毛主席的接見。這個女人的政治背景很特殊，屬於正統一類人，而冰細思、劉田田屬於邪道一類人。
如何使用正統一派的人物，肖新妍心裏沒有底。她想好好問問這個朱瑪瑙，聽聽她的想法和建議。她在防治流腦中表現不俗，可見這個女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