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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49)

(2017-09-08 17:14:09) 下一個

  汗青捂住添香的嘴巴,迅速蹲到地上,同時耳語道:“姐姐,不要驚慌,是不是有人翻牆爬進院落?”見添香拚命地點頭,汗青一手摟住添香,一手從床底下拖出馬袋,很快取出兩把毛瑟短槍,示意添香蹲在地上不要動。“花兒,醒醒,快醒醒!”汗青像一隻野貓閃進西屋,一邊搖著女兒的頭,一邊在她耳邊用內力呼喚。“爹爹,怎麽啦?”花兒立刻清醒過來。“宋州的暗探發現我們的蹤跡,已經派兵偷襲你香姨的住宅,人馬已經翻牆進來了。你從後門出去包抄,我在正麵進攻。如果他們的人很多,你騎馬回榆樹村,立刻拉隊伍從原鄉要塞攻擊宋州,不要管爹爹和你香姨!”名花接過短槍,一眨眼就穿戴整齊,嬌聲地笑道:“女兒不!爹爹,女兒陪你把他們一個個滅掉好不好?馬匹在院子裏,怎麽跑嘛?”汗青點了點女兒的額頭,語氣嚴厲地說:“爹爹把你的坐騎拴在後院,就怕遭人暗算,不要羅嗦,立刻動身!”花兒見爹爹動真的,知道這回形勢很嚴峻,就悄悄地開門出去,同時嘟囔了一聲:“爹爹,您千萬要小心哦!”名花剛出去,汗青就聽到敲門聲,還有人用力拖拉馬匹的聲響。“姐姐,這些人是不是土匪?”名花剛從後門出來,就碰到元昊和他的一個兄弟。“元昊,你在這裏幹什麽?”名花不解地問,同時慢慢地解開係在一根木樁上的韁繩。“我們在一家小店鋪買年貨,回家的路上碰到這夥強盜,見他們悄悄地朝恩公的住所而來,我們擔心他們是來搶劫我嬸娘的家,就尾隨而來。姐姐,我們手上有幾圈炮竹,等我點著扔到院子裏,恩公和嬸娘就可以乘亂逃走,姐姐您等著!”元昊不懷好意地嬉笑著,拉著自己的兄弟,拐到院子外的矮牆旁,很快就聽到炮竹聲響大作,院落裏很快就傳來鬼哭狼嚎的叫喊聲、謾罵聲。名花很快趴在牆垣上,朝跑動的身影,扣動扳機,很快正房的幾個窗戶裏也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炮竹爆炸釋放的煙火,把院落裏的稻草垛燃著了。院落裏子彈亂飛,突然名花聽到有人喊:“元昊,你怎麽了?你不能死啊元昊!”名花知道元昊被亂槍擊中要害,但是自己不敢分神,跟爹爹前後夾擊,大概過去很長時間,院子裏才沒有反擊的槍聲,但是名花隻是坐在地上,一邊喘息一邊四處摸索自己的身體,看有沒有受傷。等發現自己沒有掛彩,就立刻填滿彈倉,上滿子彈,靜靜地坐在牆邊,希望黑夜早點過去。“大姐,大姐,元昊他不行了,怎麽辦大姐?”名花見一個人在地上爬到自己身邊,搖著自己的雙腿,讓名花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聲。在名花的餘光裏,見幾把槍同時朝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名花一腳踢開身邊元昊的兄弟,就地翻滾同時開火,把三個死裏逃生的槍手一個不剩地擊中倒地身亡。“姐姐——!”元昊的兄弟見一把長槍從名花身後伸過來,大喊一聲撲在名花身上,一聲槍響過後,名花抱住元昊兄弟的軀體,一側身連擊兩槍,把身後兩個槍手一起撂倒。等名花蹲著單腿,夾著元昊兄弟的身體就想起身,跟前兩個槍手同時舉起槍瞄準名花,口中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狂笑:“媽了個臭婊子,居然是個女人,殺我兄弟,今天老子非把你活活整死,為兄弟們報仇雪恨!董子,上去把她捆起來!”被叫著董子的槍手嘟囔道:“隊長,她手裏還有槍,怎麽辦?”被叫著隊長的槍手還未說話,就聽到兩聲槍響。“爹爹,您沒事吧?”名花見一個身影躍牆而出,用內力呼喚了一聲。隻見人影就地翻滾來到名花身邊:“寶貝,你沒事吧!我們得趁夜離開大理,晚了就走不掉了!” 名花一邊點頭一邊傷感地說:“元昊和他的一個兄弟估計凶多吉少,爹爹,怎麽辦?”汗青意味深長地說:“把他們背回宅院,看看還有沒有氣!”

  添香拉住汗青的手說:“哪我們何時能回來?元昊他們都死了,這夥強盜真是喪盡天良,不得好死,嗚嗚嗚!”汗青和名花見元昊和他的兄弟早已斷氣,歎息良久,匆匆將屍體掩藏好。拉著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添香,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要離開添香的住宅,但是添香依然無法接受血流成河的事實,邊說邊哭。“爹爹,也不知道您的那匹馬上哪兒去了?”名花牽著自己的坐騎,一邊走著偏僻的山路,一邊不甘心地問道。汗青背著添香,信心百倍地說:“它應該在亂戰中掙脫槍手的糾纏,逃進山裏,等我來呼喚它一下!”添香在汗青背上不安地說:“讓姐姐下來汗青,你帶著姐姐,真是連累了你們,讓姐姐很不安!”汗青極力讓語氣平靜下來,壓抑內心的慌亂和驚恐,輕聲笑道:“姐姐,要是平時請你跟我們回遼城你都不會去。這次正好是天使地利人和都一一具備,真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樣的良機,怎麽會連累我們呢,是吧花兒!”名花沒有回答,示意大家不要說話,因為聽到馬蹄的聲響。幾聲非常耳熟的響鼻在靜夜裏摔得讓大家驚喜異常,聲響正朝三人行走的位置而來。“爹爹,是不是您的坐騎回來了?”名花欣喜若狂地問。汗青欣慰地答道:“是的寶貝,它真是一匹寶馬良駒,否則我們非被宋州短槍隊的人追上不可。名花先上馬,趕快回榆樹村!”說完汗青一聲口哨聲,在名花耳輪中清晰低沉地縈繞著,一匹高頭大馬很快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不好,它受傷了!”名花眼尖,見馬的後腿行走有些不自然,用手一抹,馬上感覺還有血水在慢慢滲出,“爹爹怎麽辦?”汗青從女兒馬背上吊著的馬袋裏取出金創藥和止血藥,給馬的傷口敷上,並把自己的袖帕撕扯成長條仔細地包紮好傷口後,起身對名花說:“上馬,立刻離開這裏!”說完汗青一手抱起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添香,一手一撐馬背,飛身上馬,穩穩當當地坐在馬鞍上,才把添香小心地安置在自己身前,讓她麵對麵地坐進馬鞍抱著自己。“姐姐,抱緊我的腰身,不要鬆手,我們要跑一陣子才能離開險境。姐姐,有沒有問題?”添香語氣堅定說:“姐姐本來就是一個下田幹活的農婦,趕車騎驢耕田犁地都沒問題,就是差騎馬了。今天這樣曖昧地跟你騎著高頭大馬,女兒是不是會譏笑我們汗青?”名花見香姨在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禁對香姨臨危不懼的寬大胸懷感到肅然起敬,語調充滿敬意地說:“香姨您真的要認名花做女兒?那以後花兒就喊您娘可不可以?”汗青低聲地對女兒說道:“他們追上來了!寶貝,你跟你幹娘先走!”說完汗青把添香一手抱起,輕輕地安放在催馬來到自己身邊的女兒馬鞍上,“快走,走小路,不要回頭。爹爹去把他們引走。到了榆樹村,盡快進攻宋州,知道嗎?”汗青命令女兒道。“爹——!”名花不忍地喊了一聲,就見爹爹掉轉馬頭,很快消失在夜幕裏。等名花騎上一道山崗,還能聽到隱隱的槍聲。“香……娘,爹爹他……”一想到爹爹勢單力薄,名花就想大哭一場。“走吧,你爹命大,不會出事,別忘了他的囑咐!”添香冷冷地回答,讓名花覺得自己內心還是太脆弱,遇到逆境就亂了方寸,人很快就被情感左右。“好吧,娘——!”說完名花任憑淚水在臉上肆虐,再也不敢回頭和減慢奔跑的節奏和速度。

 “什麽?你爹爹被宋州的槍手包圍了,這是怎麽回事呀馬將軍?”名花回到榆樹村,天已經破曉,名花先把添香安頓在杜姨家,正好桂花還在家裏休息,而貂蟬已經回軍營做飯去了,等來到扈家,簡單敘述了宋州之行,夢雪難忍心酸地喊道,“你幹爹有什麽吩咐沒有?”名花點點頭,忍不住傷心,低頭拚命地抹著奪眶而出的淚水。“馬將軍,既然你幹爹說馬上進攻,那我們早飯後立刻通知官兵做好出發準備吧!”扈桑一聽汗青遭遇埋伏,生死未卜,立刻擔憂起來,隻好聽從馬芳的安排。龍泉和春鶯來到名花跟前,驚慌失措地說:“姐姐,爹爹他出事了嗎?”馬芳知道現在自己是大家的主心骨,立刻將心穩定下來,搖搖頭語氣肯定地說:“爹爹不會有事,他定下了一條妙計,到時大家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趕緊吃飯,我先到軍營去看看!”名花未出扈家大院,就見貂蟬急匆匆地進來,身後跟著管家扈德。“桑哥不好了,滿營的士兵上吐下瀉,連做好的飯都沒有人吃,昨晚的飯菜裏好像有人下毒,否則怎麽會人人都這樣呢,怎麽辦,桑哥?”扈桑一聽就問:“王小伍他們三個人在嗎?”貂蟬恍然大悟地說:“他們昨晚做完飯,就回西園去了。我因為桂花昏迷不醒,正好不在。我說今早怎麽隻有幾個廚師上軍營做早飯,原來是這三個壞蛋。馬將軍,我們是不是把他們抓來審問一下?”扈桑搖搖頭說:“他們早就跑了!想不到查師傅是賈司令的人,他為什麽一直呆在大榆樹村?難道未卜先知我們會在這裏安營紮寨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馬將軍,士兵中毒,如何打宋州?”馬芳一下子真的絕望起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焦慮地說:“桑叔,趕快請郎中給士兵看病,先把士兵的病情控製住,等他們身體見好再說!”扈桑立刻跟龍泉前往軍營,碰到在守備的扈文扈武,上前輕聲耳語道:“你們倆上榆林鎮把能請來的郎中全都請來,診金加倍,速去速回!”扈桑見自己的親隨飛馬離去,就對龍泉說:“你去找範勇,讓他立刻來見我!我去軍營看看,讓他到軍營來碰我,越快越好!”說完扈桑馬不停蹄地朝大木通房跑去。扈桑感到非常絕望,萬分恐懼,邊跑邊想,覺得這些時日自己如履薄如臨深淵地小心翼翼,就想把這次平生建功立業的大事做好,想不到功敗垂成,真是天不助我啊!扈桑痛惜地喘著粗氣,不知道這件事最終會如何收場,如果賈司令的兵馬突然進攻榆樹村怎麽辦?到時不要說建功立業,說不定我扈家都會家破人亡,真是太可怕了!扈桑不敢再往下想,隻想拚命地跑著,更想朝著曠野亂樹林大聲地喊叫著,讓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消失在自己周圍,隨著晨霧彌漫在天邊。扈桑一分神就覺得撞上了一個人,一看原來是範勇的兄弟崔三。見崔三身子歪歪斜斜很快就倒在地上,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左胸,外麵隻剩下刀柄,把扈桑駭得魂飛魄散,強迫自己蹲下身來,搖著崔三的頭說:“崔三,崔三,是誰害你?”見崔三無力地睜開雙眼,很快眸子裏的光澤就消失了,眼珠像死魚眼一樣,沒有一點生氣,非常瘮人,扈桑拚命地喘著粗氣,想讓自己狂亂的心平靜下來。來到軍營,見大木通房內外都是蹲在地上呻吟的士兵,幾個茅房內外都是人,屎尿臭氣熏天,讓扈桑簡直不敢相信,昨天都好好的世界,一下子遍地狼藉;昨天還精神抖擻的兵馬,今天變成病體殘身、不攻自敗。“完了,一切都完了!天啊,這都是為什麽?”扈桑急忙跑出木房,想朝軍火庫去看看,就被驚慌失措地跑向自己的龍泉攔住:“範勇他被人暗殺了,好象是跟人拚殺寡不敵眾而遭毒手!”扈桑簡直難於置信,焦慮地問:“軍火沒事吧?”龍泉絕望地說:“攻城的火炮被人卸掉了,沒法用了!重武器都被內行人拆掉了關鍵部位,成了一堆廢鐵。十幾箱子彈全部被扔到糞坑裏,現在軍火庫能用的武器不多了,還都是範勇拚命才保住的!”扈桑來到庫房,發現崔三一行人,除了三個人逃跑了,全部被範勇殺死了。扈桑跪在範勇身邊,發現他胸口有一道傷口還在淌著血水,扈桑立刻從自己的衣袍上撕扯幾片布條,幫他包紮了一下才試了試他的呼吸,發現他還沒有死。“義舉,義舉,你醒醒,你醒醒啊義舉!”扈桑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高聲地哭嚎起來。“桑叔,桑叔,勇哥他睜開眼了,他活過來了!”龍泉一直跪在範勇身邊,驚喜地喊道。“扈……扈……扈老爺,他們……要……攻打榆樹……”範勇斷斷續續地說著,毫無血色的臉被蠕動的嘴唇無力地牽拉著,顯得那麽吃力那麽艱難那麽無法完成。見範勇無力地合上眼簾,一滴淚水擠出眼眶,頭無力地朝一邊扭轉,扈桑知道這位漢子已經離開了這個混亂而多災多難的人寰俗世,令扈桑悲痛萬分,拉起範勇血跡斑斑依然柔軟的雙手,大聲痛哭起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扈文扈武飛身跳下馬背,人未進庫房就高聲喊道。“郎中呢?”扈桑連淚水都來不及擦拭,拉著扈武的手問道。“老爺,賈司令的兵馬從東西南三個方向進攻榆樹村,道路都被驚慌失措的村民擠得無法通行,榆林鎮已經亂成一團,根本找不到郎中。老爺,趕快通知馬將軍和李老爺吧!”扈桑仰天長歎:“汗青啊汗青,你害我太深!”扈文扈武連同龍泉,拉著扈桑,不由分說朝扈家跑去,路上遇到前來的馬芳、扈德和貂蟬。等馬芳得知事態完全失控,新軍力量徹底瓦解,麵對宋軍的進攻,隻有束手待斃,立刻亂了方寸,征求扈桑的意見說:“桑叔,我們該怎麽辦?”扈桑已經喪失鬥誌,隻顧搖頭和歎息,倒是貂蟬非常冷靜地說:“馬將軍,把扈家大小轉移到我家去,暫時保存有生力量,等待遼城新軍援兵的救助。大家先回扈家,簡單收拾一下。快,跟我來!”馬芳已經失去鬥誌,隻好隨大夥進了扈家,收拾了一下,帶了一些值錢的細軟和金銀,就來到貂蟬家中,躲進李家的地窖裏去了。“娘,這麽多士兵就不管了嗎?”春鶯在地窖裏問夢雪,夢雪隻是搖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時添香已經跟大家寒暄認識了一遍,輕聲地說道:“汗青離開名花和我之前說,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戰鬥。他跟名花上大理,就是為了吸引賈司令,誤導他讓他相信大榆樹村是新軍的主力,這樣這條老狗才肯發兵。他一旦出城,他的末日就注定了。你們以為目前的亂象是在汗青意料之外嗎?不是的,這都在汗青的意料之中。他離開大榆樹村,就是在以身飼虎,然後才能撒網捕捉這頭呆頭呆腦的餓虎,嗬嗬嗬!”聽到添香輕鬆的笑聲,扈桑好像意識到什麽,內心慢慢湧起一線曙光地問:“香姐,這都是汗青兄親口對你說的嗎?哪你們在大理的遭遇,也在汗青兄的預料之中嗎?”添香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扈桑身邊說:“扈老爺,汗青無法預料何時被人伏擊,但是他一直很警惕。雖然我無法肯定他能否活過這次伏擊和追殺,但是他說過新軍的軍長分兵兩路是肯定的。榆樹村隻是一些新兵和老弱病殘充數的兵員,而留在遼城和遼縣的軍隊,才是這次宋遼之戰的精兵強將。”大家在添香的樂觀態度中,慢慢將神經鬆懈下來,很快就紛紛東倒西歪地打著瞌睡,然而扈桑和自己的親隨以及扈德都睡不著,仿佛聽見不遠處激烈的槍戰和炮聲,以及戰馬的嘶叫聲。馬芳好像內心的活力被槍炮聲激活,跟龍泉和扈文扈武再也無法在地窖裏待下去,無論貂蟬如何阻攔,紛紛走出地窖,還沒有出大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爹爹——!”馬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站在門外的是馬芳的父親馬戰勝,“爹爹,您怎麽打來了?軍營的士兵怎麽樣了,爹爹?”馬戰勝拍了拍女兒的肩背,讓女兒慢慢冷靜下來。在馬芳的介紹下,馬戰勝跟大家認識寒暄,並被扈桑引進李家廳堂就坐。“馬將軍,這次戰事進展如何?”扈桑急切地問道。“弧矢兄,宋州被孔將軍提前攻下,其實裏麵隻有不到一百人的守軍。賈司令帶領近四百人,有兩百精兵來打榆樹村,而我們早已埋伏在周圍,而金軍長坐鎮遼城,防備晉城的王司令偷襲。名花,營地的士兵,已經被爹爹帶來的軍醫診斷後,發現是中了食物毒,病情已經控製住了!”馬戰勝麵對扈桑和名花,娓娓道來,讓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馬將軍,汗青他不會出事吧?”貂蟬立刻問道。馬戰勝站起身來,信心百倍地說:“汗青兄,文武精通,為人情德義齊備,世間少見,如果這種人會有什麽意外,真是天理何在?大家放心,他一定會凱旋而歸,跟大家一起歡度一個勝利的除夕!好了,戰事已結束,我必須返回遼城,軍令難違!名花,這裏的掃尾事宜就交給你辦理,有弧矢兄,你龍泉兄弟以及扈家上下親朋,和爹爹給你留下一個排的兵力,一定會將這次宋遼之戰在榆樹村的戰場,給出一個善始善終的交代!”馬芳見父親來去匆匆,雖然心中不滿,但還是高興地答應了爹爹的要求,同時問道:“爹爹,賈司令是不是被俘虜了?”馬戰勝雙手彎曲著馬鞭,轉身對女兒說:“被亂槍打死了。不過爹爹念他也是一條好漢,已經安排人把他的屍體運回宋州,交給他的家人處理。所有被俘的宋軍官兵,大部分將留用,壯大國民革命軍第一新軍的實力。名花,跟爹爹回遼城過年嗎?”名花嫣然笑道:“爹爹不是讓女兒收拾殘局嗎?”馬戰勝笑了笑,來到女兒身邊,簡潔地給女兒部署了大榆樹村戰後的清理事項,等女兒一一清楚明白後,才抬頭跟大家笑了笑,接著揮揮手跟大家道別,在副官和隨員的陪同下出了李家宅院,很快騎上戰馬,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裏。

  大家跟著馬芳喜氣洋洋地朝扈家大院走去,但是扈桑卻高興不起來。雖然當時被危急驚駭得魂飛天外,但是局勢一下子徹底扭轉過來,強敵被新軍很快殲滅得一幹二淨,而自己卻像婦孺一樣躲在地窖裏,讓自己毫無勝利的興奮感,隻覺得多日來積累在內心的自豪感和成就感像泄氣的皮球,很快就癟得所剩無幾了,垂頭喪氣地跟在大家說說笑笑的氣氛裏,無精打采地走著。夢雪見自己的男人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感到很意外,就離開大家熱熱鬧鬧的說笑,等著扈桑來到身邊說:“你怎麽心事重重的幹什麽?現在仗打完了,馬上就要過年,還有好多事要籌備呢!對了弧矢,過完年,我們就要給春鶯和龍泉操辦婚事。你這個做爹的,不要淨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這次你也幫著新軍打宋州,雖然最後有點虎頭蛇尾,但是我們這裏成為兩軍交戰的主戰場,是賈司令部最後的葬身之地,也是新軍最後打敗宋軍的關鍵之戰,你是功不可沒。汗青回來,他一定會給你記大功一件。”扈桑被夢雪幾句話說得眉開眼笑:“你說得很對,這裏的士兵雖然沒有跟宋軍槍來刀往,但是榆樹村新軍的存在,是這次能夠打下宋州的決定因素,對不對夢雪?”夢雪拉著扈桑嬌嗔道:“當然是哦!我們都不是行伍出身,自然無法橫刀臥馬、舞刀弄棍親自上陣殺敵,但是我們整個扈家和整個榆樹村,都在為今天這場勝利盡心盡力,這就是你扈桑的功勞和偉績。今天正好貂蟬妹妹在,讓她做幾個菜,還有添香這位客人,讓我們大家團聚一下,共同慶祝這次來之不易的勝利吧!要是汗青在,該多好啊!”扈桑一想到汗青生死未卜,內心也是隱隱擔憂。大家一窩蜂地進了扈家東園,但是馬芳立在壁影旁等著扈桑。“桑叔,生病的士兵還需要幾日才能離開大榆樹村,現在我父親安排了一個排的精兵在大榆樹村清理戰場和照料傷病員。這段時間,還需要桑叔組織人力一如既往地提供他們生活所需,不知桑叔有沒有什麽問題?”扈桑覺得自己又有了任務,心裏立刻充實起來,語調充滿熱情和勇氣地說:“馬將軍,沒有任何問題。戰後榆林鎮的日常生意和交易很快就能恢複,生活物質的來源,不但可以就近也可以繞遠到遼縣解決,這都不是問題。”扈桑覺得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轉身一看發現是新來的添香,就微笑地問道:“添香賢妹,你是不是在等馬將軍?”馬芳見扈桑喊賢妹喊得很別扭,止不住笑了起來:“桑叔,您的賢妹可是我馬芳的幹娘哦?”扈桑很意外地問:“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你在宋州還有親戚,什麽時候認得幹娘啊馬將軍?”添香戲謔道:“就在昨天,當時我們三個人險象環生,你們的馬將軍就害怕得喊起娘來,我也就欣然認了這個閨女。”馬芳突然轉身來到壁影旁,胳膊伏在上邊,枕著頭一聲不吭地站了很久,讓扈桑感到很不解。“花兒,回去吧,你爹爹不會出事的傻孩子!”添香見名花雙肩微微地聳動,知道她又擔心幹爹汗青的安危,就拉著名花離開這堵牆,想不到馬芳一臉淚水橫流,讓扈桑大吃一驚,添香立刻幫著名花擦幹淚水,牽著她跟扈桑一起進了扈家東園。等心情平靜下來,馬芳與大家告辭,帶著龍泉、扈文扈武匆匆去軍營視察,及時安頓好新來的一個排士兵的住宿,同時慰問一下傷病員。“名花姐姐,我爹爹跟你和香姨分開前,有沒有說把槍手引開後,他會到哪裏去?”龍泉內心忐忑不安地問,“按理說宋州城已經是新軍的天下,我爹爹這一兩天就該回來對不對?”馬芳一聽龍泉的擔憂,內心又難受起來,就想找一無人處好好痛哭一場,否則內心淤積的難受無法排除,讓人動不動就想流淚就想大聲哭出內心的不安、擔憂和害怕。如果幹爹有個三長兩短,馬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了。馬芳的心事一下子又回到昨晚跟爹爹分開時的情景。

 “爹爹,這些子彈您收好了,千萬不要跟他們硬碰硬,好不好呀爹爹?”見香姨緊緊地摟住自己,馬芳好像萬念俱灰地叮囑道,“爹爹,您要早點回來,回榆樹村知道嗎?”汗青用手心輕輕地撫摸著有點涼意的女兒光滑好看的臉龐,在夜色裏注視著女兒眸子的光澤,目光裏充滿慈父的溫情和關愛,馬芳一隻手立刻抓住汗青的手背,內心充滿不舍和絕望。汗青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轉身催馬朝相反的方向,用馬耳塞填進坐騎雙耳,去迎接悄悄跟上來的槍手馬隊。汗青從馬袋裏取出在添香院落裏收集的未放完的幾段炮竹,將它們的引信綁在一起,從一堆灌木叢的藏身處扔到槍手馬隊中,舉槍幾發子彈把炮竹在空中點燃,就聽到劈裏啪啦的炮竹聲,在空寂的山林裏發出轟鳴的響聲,槍手的幾匹馬立刻受驚,在馬隊亂作一團時汗青幾槍把還坐在馬身上的槍手擊斃,飛馬朝女兒逃離的反方向奔去。在夜色中,汗青無法跑得很快,槍手由於熟悉地形,很快就追了上來。汗青跑到一處山崗,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好像有人家燈火,就掉轉馬頭繞過馬隊從小路奔向燈火人家處,去問上宋州城的近路,盡快擺脫槍手馬隊的追殺。“誰啊,這麽晚還有客人住店真是奇跡,來了,來了!”聽到有人邊走邊說話,汗青才意識到這是一座客棧,怎麽也沒有招牌,還以為是一戶人家呢。汗青牽著馬很快就進了客棧,發現裏麵院落很大,幾個照明燈籠裏麵,燒著很粗的蠟燭,縷縷黑煙向上冒著,燈光刺激著汗青在黑暗裏習慣了的雙眼,汗青低著頭思考著,萬一這夥人進店怎麽辦?萬一發生槍戰,就會將這家客棧毀了,這可如何是好?現在自己又累又餓,再也跑不動了,真想飽飽吃一頓,喝幾大杯熱茶水,然後好好睡一覺。轉念一想這夥槍手進來自己就凶多吉少了,汗青立刻緊張起來,一點睡意都沒有,隻想盡快讓店家把馬拴好喂飽。“客官,您的馬受傷了,是槍傷對吧?”店家問道,不知道為什麽汗青好像聽過店家的聲音。“栗雯,是不是栗雯?”汗青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是不是義舉的師姐?”店家停下腳步沒有再往馬廄方向走去,而是站在汗青前頭一動不動,好像還在等汗青說點什麽似的。“我是那位給你弟弟治病的郎中,你還記得嗎?你為什麽讓義舉把那塊佩玉送還給我,栗雯?”這時店家開口說話:“小女知道,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一個江湖郎中,一個十裏屯的大地主,一個晉城嶽家米行的老板,幾十塊大洋,一塊李家的稀世玉佩。義舉捎口信回來,小女才知道恩人上了大理村,等派人去查看,才知道槍手隊盯上了恩公,所以在恩公回榆樹村的所有路口都安排了自己人,等恩公出現好幫助恩公脫離險境。想不到小女剛剛來到棲霞穀草堂,就遇到恩公下榻,真是與恩公有緣。”汗青頓時心花怒放,抑製住滿腔的喜悅,語調平緩地說:“雯兒,你弟弟還好嗎?”店家答道:“他一直在大榆樹村旁的榆林鎮,等義舉的消息,好及時轉告小女。恩公,他們還剩下多少人馬?”汗青一邊幫著從馬背上卸下馬袋等物,一邊答道:“估計還有十三四個槍手,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雯兒!”見栗雯點頭,汗青才仔細端詳起這位神秘的栗家後人來。“恩公,您見過雯兒對吧?”栗雯見汗青這麽看著自己,有點難為情地低下頭,輕聲地問道,“雯兒是不是跟當時看上去不一樣,恩公?”汗青此時毫無心緒談論這些輕鬆的話題,但是見栗文輕鬆自如的神情、若無其事的語氣,隻好順其自然地穩住自己的慌亂和緊張,語氣充滿深情地說:“雯兒,當初你一身報仇心切的俠客裝束,出刀如閃電、用針似反掌,讓人對你又怕又喜歡?”栗文吃吃地笑了起來:“恩公喜歡您的雯兒,是真的嗎?”汗青一邊檢查槍裏彈夾的子彈,一邊點頭應答:“你如今一身女兒本色裝飾,讓人驚為棲霞穀的仙子,草堂店裏的佳人。雯兒,你才貌雙全,今後一定能為國民政府……”栗雯用手捂住汗青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說話,同時用手指了指草堂門外,用內力悄悄地傳話:“他們來了,恩公暫時避一下。馬廄後麵是一處安全藏身之地,隻有雯兒進得去。”

  聽到門外高聲吆喝:“店家,開門——!”伴隨著震天動地的拍門聲,讓栗雯西子眉微蹙地嬌哦道:“來了,來了,不要把店門推搡壞了!”來到門前,栗雯用力推了推兩扇木板門,才把門閂拉開,見門外火把劈裏啪啦地燃燒著,十幾個大漢手裏牽著馬匹,圍在門外。“你們是要住店嗎?”栗雯輕鬆自然地問道,“不過草堂店小,隻好安排你們住在大通鋪裏,沒有這麽多單間,你們進來吧!”領頭的一位漢子見店家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有點驚訝,警惕地問道:“草堂的主人不是一位人稱棲霞嫗的老婦,你是何人?”栗雯知道這位一定是舊客,認識自己的師傅,而沒有見過自己,就若無其事地應道:“草堂易主,不是很平常的事嗎?您是官府派來檢查戶籍地契的嗎,還是深夜路過投宿住店的?”來人接著問道:“棲霞嫗是店家的什麽人?”栗雯有點不耐煩地看了看眼前這位黑臉漢子,不滿地說:“這很重要嗎?她是誰,當然是在下的親人。我是開店做生意,不是在沒完沒了回答路人的問題。”說完栗雯隨手就要把門關上。“店家稍等!”黑臉漢伸手抓住門邊,不溫不火地說,“嗬,小娘子脾氣還挺急,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莫非店裏麵藏著什麽逃犯吧?半個時辰前有沒有一個漢子騎著馬進店投宿?”栗雯沒有搭腔,而是等著所有人馬進來,同時喊著幾個夥計的名字,很快從廂房裏出來三個客棧打扮的年輕男子,忙著照應一眾十幾個人的歇息以及安頓好馬匹。黑臉漢子在院落四處查看,發現馬廄沒有其他投宿客人的馬匹,也沒有任何家畜和山裏人使用的推車,存放客人貨物的木架上,也是空空的。“店裏沒有客人嗎,店家?”黑臉漢沒有隨著大家進大堂,而是站在院子裏繼續問著正要進大堂的栗雯。正當栗雯尋思著如何打發這位難纏的黑漢,聽到又有人在門外急促地拍打大門,讓所有進了大堂的投宿客,都警惕地跳到院落裏,手裏提著家夥圍在黑漢身邊低聲問道:“大哥,是不是新軍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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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小屋 回複 悄悄話 第二段第1行錯別字:哪我們何時能回來?/裏麵“哪”改成“那”
第二段第4行:一邊不甘心地問道/漏掉一個字?/一邊不無甘心地問道OR一邊很甘心地問道
第二段第7行錯別字:這次正好是天使地利人和都一一具備/裏麵“天使地利人和”改成“天時地利人合”
第四段14行錯別字:哪你們在大理的遭遇,/裏麵“哪”改成“那”
第五段倒數第4行:龍泉內心忐忑不安地問/“內心”兩個字是不是多餘?可以刪掉?

本章簡介:

汗青和名花在添香的住處遭到伏擊,元昊等人在此次槍戰中喪命。三人決定回榆樹村,不巧有追兵,汗青為了引開他們,朝反方向騎馬而去。走前叫名花和添香先回榆樹村報信,並且吩咐回去後叫馬芳等人馬上進攻。不想回去後發現士兵都中毒了,隻好放棄進攻,一杆人等藏到貂禪家的地下室。添香告訴大家其實一切都在李汗青計劃之中。而後馬芳的父親馬戰勝成功攻破宋州,前來榆樹村解救。擔心幹爹李汗青的名花很是傷心,得到添香的安慰。而此時的李汗青為了躲避追兵,逃到了一家客棧,沒想到遇到了栗家的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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