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老拚到老
在字句裏看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最早上文學城是2006年，剛剛有了博客，最早用的ID是xiaolinchuan （中文，小臨川，因為我是江西臨川人）。記得當時一心沉迷於詩歌之中，為了把對聯玩熟玩透，揮筆寫起了人生第一部長篇小說，當時篇名是《戲說對聯》。小說以唐朝為背景，以科舉為寫作框架，描寫了一幹才子才女、王公貴族、公主王子和官僚書生。
唐朝朝野視豐腴為美，鼓勵時尚美女。《戲說》中有一位蘭仙兒，自幼在海邊長大，深受倭寇海盜欺擾，因此痛恨這夥盜賊，曾雲：“民女自小生長在五州八閩依山傍海之地，自幼苦受倭匪盜寇之擾。他們鄙弱侍強，素以隱忍著稱。強時，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弱時，忍屈茹辱它為己用伺機報複。身心毫無規矩約束，行動神出鬼沒。讓人痛恨莫已，恨不得寢其皮，啖其肉，飲其血，也不解心中之恨十一也。”。一次在趕赴大唐皇帝華誕的對聯比試盛宴中，與皇帝身邊的帶刀侍衛接觸，出現了一點小意外。當時是這樣描寫這位女子的：蘭仙子腰枝輕盈，誰知單手一接，很有份量。近看才知，此女身材豐滿，臀肥胸傲，眼前一抹輕紅，難掩雪膚，皓頸之下，隆峰呼之欲出，好一片春光盈眼，標致風流。其實當朝天子以降，崇尚豐腴肥美。宮闈民間，富貴女子都時尚腰枝有力，微袒酥胸，挺胸翹臀，顯露魅力，享受人性。蘭仙子被帶刀侍衛伸手攔救，不禁有點害羞，此時的她：心裏似有一團暖雲，在慢慢散開，全身感覺綿綿無力，一股羞色，如噴薄的日出，將周邊的雲層，浸染成霞；嬌好的麵容，頓時象春花怒放；心房，瞬間如萬馬奔騰，卷起紅雲滿天，喜不自禁。
唐朝當時，尤其在開元盛世時期，胡人的衣食歌舞深受唐人的喜愛。文中也描繪了一位盛唐時期來自西域小國——米國的一位公主，身穿胡服：隻見她綰結的秀發套著一頂天藍錦繡帽，身披窄袖翻領錦邊藕荷袍，腿著金邊龍鱗條紋褲，足蹬赤皮軟錦回紋靴，腰係千絛綴蝶窈窕革帶，顯得全身上下幹淨利落，曲線凹凸有致，分外引人注目。雖然身上流著一半中原漢人的血液，但是卻生得娥眉略濃，眉骨聳起，眼大而有神，山根與眉骨連著明淨的印堂，順著筆挺的鼻梁，使得眼影卓卓，麵部立體有致，唇中厚貝齒醒目，神情似女中豪傑，英氣喜人。
不過在我的第一部出版的小說《曇花之約》中，也談及晚唐一位女子小小的流行時裝，當時是這樣用筆的：隻見小小烏雲高綰、鈿釵前迎。一朵宮錦牡丹花，斜依發間。身披彩繡羅衫，金鳳欲飛、銀鵝入池。一條石榴鴛鴦同心結紮在腰間，分外引人注目。紅衫配著袒領，抹胸翠霞長裙。蝤頸之下，春光半遮。長裙到地，一步一搖曳。看小小麵如秋月，額黃輕點，蛾眉欺柳，杏眼流波。粉鼻不讓瓊瑤處，梨頰又生微渦。口含朱丹，腰勝楊柳。皓齒微露，絳唇輕揚，舌潤丁香，氣息吐納芙蕖。雖然嚴妝打扮，卻是天宮迷失的仙女落入人間。
唐服女裝，講究色彩，講究舒適，更講究展示女性的發式新奇和皮膚的色澤和細膩，不過到了中唐白居易時代，突然冒出樊素的櫻桃小嘴和小蠻的柳腰細細。唐朝畢竟太久遠，但是人對時尚的追求是不會因為時代改變而止步的。唐朝的石榴裙一直流行到清朝，同時清朝以降，尤其是民國時期，旗袍成為展示女子風韻的最好時尚。第一次從內心通過秋圓提及旗袍：“如果穿上一件旗袍，那是再好不過了，也深得心泊（蘇理學的表字）傾心喜愛。不過小小山城，哪裏能夠接受這等奇裝異服？算了吧，別臭美了。哪天等心泊來，穿給她看就是了！”想著心泊對自己儀態的溢美之詞，秋圓的心情就好起來，才覺得生活中還有快樂和趣味。後來秋圓經曆生活巨變，失去生活來源，不得不與女兒一起住進破窯之中，再次遇到蘇理學，在人生艱難途中，給秋圓生存下去的信心。我是這樣描寫秋圓對美麗生活的追求：“心泊，你看我這件旗袍穿在身上還合體吧？”秋圓跟心泊事後，很快感覺全身上下萬脈疏通，千經暢快；肌肉無一處不得力，神經無一根不愉快。心泊事後也一解一個星期的緊張和忙碌，看見旗袍下秋圓亭亭玉立、線條優美、起伏有致，手裏拿捏坤包，玉臂上輕挽薄紗披肩，走著民國淑女步，一步一回頭。珍珠耳墜隨身搖曳，更見那腿白勝雪，體輕步盈。丹唇輕啟、白齒微露。靨托三生魅，嬌撒一身情。心泊驚歎不已地說：“秋圓，你真是仙女下凡。人間嫦娥無雙、寒窯神女不二啊！”秋圓美滋滋地蹲在心泊身邊，細語道：“喜歡嗎，心泊！”
“旗袍就是為你裁剪為你發明的，你身材一流、風姿綽約、氣質高貴、神態俊俏，真是天下難得，天上何求？”心泊由衷地讚美道。兩人又是一陣繾綣纏綿後，心泊起身上山城街上買了一 些酒肉，和文禾秋圓母女倆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雖然在新中國以後，服裝衣飾的豐富多彩慢慢淡出人的視野，但是愛美之心如東風吹拂，總會在不經意中，瞥見春意盎然的一段秀色。《曇花之約》的女主人公秋圓，雖然曾為縣長夫人，當地名媛，但是解放後立刻成為階下囚，成為被專製的對象和曆史反革命。在這樣的曆史氛圍裏，依然不改愛美之心，追求心中流行的美麗時尚。秋圓第一次出現在蘇理學（小說男主人公）家訪中，我是這樣著墨她的外表氣質：發髻高綰，彩綢輕係；平時不戴的一副珍珠墜子，也搖曳在耳畔。清瘦的兩頰，胭脂微染。徐粉略撲，柳眉稍塗，簡略中尤現大家風範。理學眼前一位韻味盎然、成熟多情，顧盼生輝、淩步生香的民國上流社會的名媛，在今天又重見天日。後來理學為了幫助秋圓完成臨摹《蘭亭集序》的行書，進一步刻畫她的性格和容貌氣質：理學初次見秋圓喝酒，一般不淺飲。一小盅也就是三錢的酒杯，都是一口而盡，讓人覺得對方，性格直爽作風幹練，是個難得的人生知己。然而，秋圓又是一個性情蘊藉、溫文爾雅，風情綽約，低眉順首，於詩於文中訴諸胸臆的女子。雖然租居陋室，卻將小室打點的充滿詩情畫意，花草吐春、山石流雲。小軒窗外，溝渠處綠柳扶風、溪水潺湲。更有一手祖傳的書法家底，運筆處風雷驚動、潑墨間天地變色。
《曇花之約》主要描寫農村的生活，小君不但辦事幹練，而且是蘇理學最花容月貌的女兒。當時農村生活艱辛不說，更是粗茶淡飯，一件衣服傳給幾個孩子穿也是司空見慣的事。然而青春如花的人生時節，美麗就是本色，無需更多的飾物。當時本著這個念頭描寫了我心目中的小君：小君雖然與小雨是出自同一父母，但是外貌長相更多地來自母親水仙。一雙杏仁眼明眸善睞，兩靨含笑臉心動春桃。雲堆烏發笑聲如環佩，仙舞紅袖體香勝麝蘭。唇咬櫻桃、貝齒碎玉。蛾眉如修、一笑一顰七分情，滿額勝點，一舉一動三分真。簡樸優荷裙，紅繩鬥翠珠。冰清玉潤，瓊雕玉琢。靜若空穀藏春鬆，閑比玉霜被秋菊，色似春梅拂新雪，貌勝王嬙賽西施。胭脂不塗，豔若朝霞；徐粉不敷，色若秋月。腰無束纖細，態自然出神。
這些人物的外貌和氣質的描寫，不但讓人感受到人類自身的美好一麵，更讓生活在艱難時期的心靈，依然保持一個充滿希望的念頭：明天會更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樣東西比希望更流行更時尚的嗎？所以我在寫小說時，給每一個角色永遠開啟一扇希望之門。就像在我介紹我的新書，也就是我的第二本出版的小說《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的博文中提及中說： 寫完《曇花之約》之後，終於讓內心對故鄉風土人情的惦念有了一個交代。雖然我把對故鄉風土人情的鍾情，如春雨細無聲地滋潤在我的《往日珍饈道道憶》博文係列之中，但這些回憶隻是片段的和不連貫的，所以把平時耳聞目睹留學生的瑣事，串聯起來，用心理順，寫成了《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完成了我對故鄉的一次全麵的沉思和眷顧之旅。主人公陳顥遠在讀研究生時期的戀人思連，是一位品貌突出的女子，在顥遠眼中的這位女子是這樣的：思連抬起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然後卻靜靜地俯視著，顯露出深刻而多情的雙眼皮，圓潤在輪廓分明的眼窩裏，顯得眉骨突出。修長的睫毛，如孔雀開屏，令人遐想。一雙精心修飾的眉毛，粗細變化有致，翩躚地飛出前額，向太陽穴姍姍而去。鼻梁高聳，山根寬窄恰到好處，與方圓的地額協調而近似完美，鼻翼寬厚適宜，隆起迷人，鼻尖略略突起，顯得鼻若懸膽。上唇如一道彩虹臥波，下嘴唇略厚，也更加飽滿，如一勾新月，更像菡萏含苞、玉蘭才開，紅裏透白，優雅萬方。下巴寬圓，長而不顯，一臉福像，更有顴骨與下頜骨形成一張完美的立體感突出的臉盤，每次都讓顥遠凝視時，懷疑思連有北方胡人的血統。再次注視著思連漂亮標致、像一張西方女人中都難得看見的完美臉型，讓顥遠的目光難舍難分。在機場給顥遠送行時，思連特意穿一件紅色外套，讓一顆別離的心在春節前冬季萬物凋零的時節有點依偎。在他們的對話中，點出他們各自的心態：
顥遠見思連說一半留一半，就好奇地問：“你又賣什麽關子，夢見什麽了？”思連熟練地把車停在機場巨大的停車場一角，瞥了顥遠一眼才說：“下車吧！本姑娘不想告訴你這個白眼狼，哈哈！”思連交好停車費，拿好發票，就把羽絨服給顥遠穿上扣好。顥遠就勢把從車座上拿出來的一件暗紅羊絨呢大衣，幫思連套上，並細心地扣好，同時讚美道：“思連，你穿上這件單排扣立領呢大衣，配上你裏麵這件淺色圓領針織套頭衫，真是即性感又典雅，活脫脫一個北國佳人，傾國傾城。”
思連抿嘴一笑，趴在顥遠耳旁譏諷道：“哼，口蜜腹劍，準沒有什麽好目的。顥遠，我真的是你心中的沉魚落雁、羞花閉月，還是你一直在哄我，讓我死心塌地地跟著你，成為你的傍家兒？”
因為陳顥遠的外公是珠寶商，所以在他母親袁敏手上還留有不少珍貴的珠寶。袁敏在給謝婷兒與貝貝兩件珠寶時，小說是這樣描寫的： 顥遠知道那個寶盒，因為父親去世時，媽媽就是從這個寶盒裏，拿出一個鴿血紅胸墜並戴到香梅胸前，這是陳家的傳統。“難道母親要給婷兒一個胸墜嗎？也會是鴿血紅嗎，如今這可是價值在上十萬的項鏈吊墜，也不知道母親在哪裏謀得這些寶石？聽媽媽說，以前外公在舊社會是開寶石行的。”顥遠一邊想著，一邊進了媽媽的臥室。袁敏接過顥遠手中的寶犢，從發卡裏拿出一把非常古老的鑰匙，把內鑲的暗鎖打開，拿出一塊祖母綠的胸墜。她嵌合在白金鑲鑽玉葉上，被穿上同樣的白金項鏈，在燈光下白得耀眼，綠得透心。“來，貝貝，這是奶奶給陳家所有直係親人的見麵禮。不過一生一個人也就隻有一次機會，多了奶奶也給不出來。”貝貝看了看姨媽，有點遲疑，不知道是不是要接過這條白金項鏈祖母綠吊墜，還是走到奶奶身邊去，讓奶奶給戴上。“去吧，貝貝！這是奶奶認了你這個陳家血脈……”婷兒沒說完，就捂住要哭出的聲音，跑到客廳外去了。“貝貝，來奶奶給你戴上，然後去把你親母親叫回來！”袁敏也是忍住淚水，慈祥地說道。“媽媽，我不能收下這顆鑽戒！”婷兒擦幹淚水，跟貝貝回到袁敏身邊，袁敏親自把一顆鑽戒戴到婷兒左手無名指上，讓婷兒感到無法接受，不禁淚流滿臉地說道。“傻孩子，這些個珠寶還不是因為戴到你們一個個這麽優秀的人身上，才顯示出它們的價值，留在我這個老太太身邊有什麽作用。”袁敏十分豁達地說。
在目前為止我已成書的兩部小說中，對人物衣著飾物時尚的關注，還是比較少的。不過在我的第三部小說《一網情深》中，有了一點改善。人的心情、美學觀念、人情世故和生活理念，以及人生觀世界觀，都可以從角色的時尚觀中，得到比較含蓄優美的注解，從而增添了小說內容的質感和厚度。《紅樓夢》中對人物衣著、珠寶、頭飾、發型、裝扮和四季衣著飾物搭配，有詳盡的描繪。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描繪不是千人一麵，而是依人而定。王熙鳳的衣著外貌，大富大貴、豔麗奪目，而薛寶釵的卻是另外一番情景，淡雅閑素，而妙玉呢，處處突出的是一個潔一個拒人千裏之外的潔癖。賈府不但是一個大家族，更是當地引領流行時尚的大舞台。這本小說之所以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文學巔峰之作，是因為她是一本集大成的作品，其中流行時尚也是功不可沒的。雖然這是一座高山，令人高山望止，但也要望一望學一學，讓我今後的文字和內容，離偉大和傑出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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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小說介紹：1.《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的出版和我對小說寫作的思考；2. 小說《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上了書市後的小說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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