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老拚到老
在字句裏看過去現在和未來
最讓我對蛇產生敬畏的傳說是關於明建文帝手下的大臣，侍講學士方孝孺。傳說孝孺的祖父在遷家墳前夜，夢到一位紅衣老者懇求寬限一日破土，以便紅衣老人全家搬走。但是方學士其祖不以為然，堅持次日遷墳。在墓穴之中果然出現很多色澤鮮紅的大小長蛇，全部被打死。當夜其祖又夢到紅衣老者。老者對孝孺其祖說，你殺我全家，我會滅你十族。這位老者轉世為方孝孺，好像存心激怒明成祖朱棣，而遭滅十族之罪。
當然這個傳說很可能是一種牽強附會，來說明方大學士來到人間的任務就是讓方家死絕。但是在正史中，如【明史】，亦或【明實錄】等記錄中，最多隻提到滅孝孺其族，未說是三族，還是九族。根據其後方家譜，可能隻是滅一族而已。
不過這個故事確實令人驚心動魄，讓我對蛇的天生畏懼之外，平添了許多神秘的仰慕。
在我最早有關蛇的記憶中，是幾歲的時候。當時我家還在離縣城有十裏路的農村生活。夏天的太陽總是遲遲不肯落山，早稻收割以後就在曬穀場翻曬著。記得母親在場裏管理曬穀事宜，譬如驅散偷穀粒吃的山雀，不時地翻動在篾席上的禾穀。幾歲的我走路還不是很穩，總是喜歡到處走走；累了，就坐在草墊上玩耍。當大家陸陸續續準備收稻穀入倉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驚呼，“蛇！蛇！有蛇。。。”原來有一條很長很粗的山蛇，在追趕一隻很大的青蛙。亡命中的青蛙，跳到曬穀場，後麵緊跟著饑餓的長蛇。由於負責曬穀的都是婦女，大家本能地往後退或者逃離穀場。母親慌忙中抱起我，直到蛇離開了驚叫中的穀場。這是母親在我懂事的時候告訴我的， 其實在我年幼的心中，這一幕一直很鮮活地印刻著。按理說，年幼的我不應該對此事會有長久的記憶，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眼前仿佛還能看到，那隻驚恐的青蛙，還有那條緊緊追趕的長蛇。。。
記得小學期間，常常跟著母親上菜地玩耍，所以從小就對野外活動很感興趣。不知為什麽，從來就沒有在稻田，溝渠或者池塘多蛇之處，見過蛇。不過由於喜歡釣魚、下水捉拿蛙蝦，倒是會常常釣起一些色彩奪目的水蛇和泥蛇。在當地人心目中，都是無毒的蛇。我從來都感到很害怕，所以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不要說還敢打死這些妖豔的蛇了。不過有一處菜地是在半山坡。記得當時是中午的時候，母親讓我上菜地采擷莧菜回來中午吃。這些菜地都是開在亂墳之間。這些墳墓都有上百年的曆史，清明時節再也沒有後人來上墳祭奠。但是當年的我，對這些都絲毫不覺得害怕。有時會在別人的菜地裏，發現兩頭蛇，蛇身不大，也不怎麽長。這些兩頭蛇好像從來就不爬動，靜靜地躲在菜下麵，等候一些食物經過，譬如菜蟲。當我來到菜地準備拔起莧菜時，在菜地旁邊的棕毛叢的枯草上，有一條非常大非常長的蛇在爬行著，好像在迎接我的到來，好像等了我很久，見我來了，特意出來見我一樣。當時我確實非常害怕，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記得離蛇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挑水途中，見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蛇，蜿蜒地鑽進一家房子的地基石縫。後來聽一位四川的打工妹說，看見蛇進洞至少不是壞事；比見到蛇出洞要好。應該有些道理。
最嚇人的一次，就是在一家養雞場的簡易廁所裏出恭的時候，一條看不到首尾的灰蛇在附近尋找食物，因為有一些死雞就扔在糞坑。當時非常害怕，記不住我是怎麽離開現場。
非常讓人可笑的是，還有一次在搞社會調查的時候，在一家很簡易的旅館休息。打牌期間在後院小解，驚起一條休息的長蛇，讓我三步並作一步後退。當時很狼狽，估計尿褲子了都。
還有一次在河北一個地方做動物實驗。休息期間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廁所去方便。在離廁所幾米的水泥甬道上，一條很大的蛇在我麵前穿行而過，弄得我當時進退兩難。比這個更糟糕的是，上初中時候的一個暑假期間，上一座小山想砍點樹枝。拿著鐮刀走進一個竹棚，遠遠看見地上有一根很長的木棍，頓時喜出望外，就蹲下身子往前挪動步子。由於地上有很多落葉，挪步會引起一些響聲。就在我想伸手去夠那條黑色的木棍時，木棍突然動了起來，嗖地一聲鑽進了前麵的樹叢。當時我把手上的鐮刀一扔，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現場。後來聽母親說，是烏膽蛇，無毒，也不會傷害人。
不過，最讓我不解的是有一次，當時在北京的馬連窪居住。那裏雖然沒有中關村熱鬧，但也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有一次在有圍牆的大院裏曬被子和涼衣服，一回頭，看見一棵大樹旁邊，不知從何處鑽出一條大蛇，估計有碗口粗細。慢條斯理地鑽進涵洞。真是不可思議，讓我非常後怕。好像蛇離我也就兩三米的樣子。
總覺得蛇一直沒有離開我身邊，但是從來也不攻擊我。可能是我從來沒有直接踩到蛇的緣故。不過我大姐說，有一條蛇爬進她家裏的臥室，在床底下盤起來。不過我大姐沒有打死它，隻是把蛇請走了，放回到野外。估計蛇是追趕家鼠，誤入人家。還有一次，是一頭山羊，誤闖進我大姐家門，最後也沒有傷害它，而是把它放回大山裏。我大姐在我們兄弟姐妹中，生意做得最好，經濟條件也是最好。不知道跟她早年這些善舉是否有關? 尤其是她動過心髒手術，在子宮病變早期做了子宮切除手術，都沒有影響她的健康。現在她生活得還是很幸福快樂的。
無論是蛇，還是其它動物，我們都不要傷害。對它們、對自己都有好處。如果人人對野生動物都像對蛇一樣天生心存敬畏，也許對人類的未來善莫大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