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

他是東南亞人，卻在美國如魚得水。按他的話說，美國愣是自由。

他不知是如何被我們的前任主管給挖來的。別人見工麵談，西裝革履還怕領帶不正，他愣是T 恤短褲登堂。

他精力充沛，工作能力頗強，點子也多。每當有人誇他，他還不忘說一句：“還有更多東西要學”。

他有三個學齡前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皮，卻都皮不過他自己。他下班常不回家而去打籃球。發薪水前跟同事借幾塊錢是常事。我們可以當著他的麵說，他的老婆真不容易，要照管四個男孩。有一天他得意地跟同事說他前一晚把他老婆強暴了，因為他老婆跟他賭氣，一個禮拜沒理他。

他高興起來，能在辦公室裡哼小調，逮著華人同事就纏著比功夫。跟他在一起，愣是不悶。

有一天他和他最不喜歡的代班上司頂嘴，氣得上司最後通牒他：要麽照上司的話做要麽回家。他一扭頭就回了家。

他再沒有回來，公司把他給辭了。

後來聽說他很有一段日子沒找到工作，再後來就不知去向了。

還挺想他的。

 

作於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