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每天早出晚歸吃完晚飯以後就一頭又紮進了自己的房間裏,一直坐在計算機跟前敲敲打打到深夜。吃完晚飯以後臘梅收拾好碗筷就悄然無聲地到樓上自己的房間看那些無休無止的電視連續劇。兩個人基本上沒有什麽交流,隻有到了必須要說話的時候才開口講話,往往講的都是關於孩子們學習成長的一些事情。臘梅和大海有一個默契,就是從來都不在孩子們麵前爭吵。其實他們連吵架的欲望都沒有了,人們常說吵架的婚姻還是有希望的,如果連吵架的想法和力氣都沒有,那麽這個婚姻就是真的死亡。兩個人不在孩子們麵前吵架是受大海小時候的自身經曆的影響,大海的媽媽是一個非常強悍的女工,經常是對老實巴交的大海父親罵來罵去最終離婚, 大海留在了父親的再婚家庭裏. 這種不愉快的家庭環境對大海的膽小懦弱沒有自信的性格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大海十八歲的時候就遠離家鄉,遠離開那個讓他不愉快的家庭環境。在他有了孩子的時候就發誓一定不要讓他們再經曆自己小時候不愉快的那種經曆了。
當年是臘梅倒追大海,和她母親兩個人費盡心機,手段卑鄙地將大海脅迫到這個婚姻裏。她心裏非常清楚大海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但是她抓住了大海生性軟弱,善良,愛孩子有責任感的軟肋,知道這一輩子她都可以躺在大海的身上享受這個免費的長期飯票。臘梅外表似乎很安靜,但是內心卻有一股不服輸爭強好勝,不擇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做藥品推銷員的媽媽經常教育她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當年臘梅高考落榜,進入了一個三年製的醫專學校。醫專畢業以後,靠著她那個能說會道精明能幹搞醫藥推銷員的母親走後門,臘梅進入了北京一個大型研究所的保健站當保健大夫。保健站的工作非常輕鬆,無非是給職工開個病假條拿個頭疼腦熱的藥。業餘的時間蠟梅就開始學習編織毛衣,看一些八卦的小說, 這種白開水一樣平淡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唯一讓臘梅焦急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婚姻大事,研究所裏麵分配來的大學生們都很快就有了對象. 像貌平平, 不善言談的臘梅有一種危機感怕自己變成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母親到處托人給她介紹對象, 各方麵都優秀的男孩子見了一麵以後, 都沒有了回音。 條件差一些的, 臘梅還看不上。臘梅的心氣很高, 她的理想是找一個高大,帥氣有能力的對象。她曾經癡迷地追求研究所裏麵一個清華畢業的研究生,研究生的妻子鬧到了研究所, 把臘梅好好地羞辱一頓, 這件事情讓研究所的人給她起了一個花癡的外號.
有一天五十多歲的研究所一把手所長到保健站來量血壓,還親切地關心臘梅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中意的對象,臘梅向所長訴說了自己的苦衷。 又過了幾天的一個中午休息的時候所長給保健站打電話叫臘梅去辦公室一趟。所長告訴臘梅有一個北京醫科大學的畢業生托人想進入保健站頂替臘梅的工作,是所長在力保臘梅。所長還說過幾個月研究所準備派一批技術人員到美國培訓新設備的操作,如果臘梅願意可以跟隨一同去美國進修。望著臘梅雙眼流露出驚恐無奈和感激的目光,所長的一雙肉乎乎的手搭在了臘梅顫抖的雙肩上。臘梅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所長就順勢把蠟梅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從此以後人們經常能夠看到在中午休息的時候臘梅悄悄地溜進所長的辦公室。大家都知道所長有一個午睡的習慣,從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敲門打擾。所長履行了他的諾言,幾個月以後臘梅就跟隨著幾個技術人員到了美國進修。初到美國臘梅深深地被物質文明發達的美國西方文化所吸引。她就開始絞盡腦汁想辦法能夠留在美國不再回中國。她去當地的一個華人教會,去教會的目的就是想在人群中尋找一個能夠幫助他留在美國結婚的對象。在和一個離異的中年台灣男人上床幾次以後,臘梅就提出來讓對方和自己結婚辦綠卡的事情。對方支吾著不給臘梅一個回答,從此就玩起了人間蒸發。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梅百般不舍地離開了美國。一想起來所長那一張臭哄哄的嘴,一個大肚囊鬆垮的身體壓在自己的身上,她實在不願意再回到中國,繼續受所長的玩弄擺布了。在離開美國的前夜,臘梅站在舊金山金門大橋上,望著岸邊燈火輝煌的夜景,夢幻著將來會有一盞燈光是屬於她自己的家。她知道靠自己的本事是沒有辦法再回到美國的,一定要找一個有能力把她帶到美國的丈夫。她知道女人一生有兩次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她要通過婚姻實現到美國的夢想。
回到研究所以後不久,有一天剛剛大學畢業分配到研究所的大海感冒了。他到醫務室想要一些治感冒的藥,順便開幾天病假條好準備複習考托福。臘梅知道大海要出國留學,心想自己的夢想可以通過嫁給大海來實現了。大海彬彬有禮的談吐,英俊的麵貌一下子就把臘梅吸引住了。大海是剛剛分配來的大學生,還不知道臘梅和所長的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從側麵臘梅打聽到大海的家在外地一個城市,大海一個人住在研究所的單身職工宿舍。從此以後每到周末臘梅就到大海的單身職工宿舍噓寒問暖,幫助大海洗髒衣服,再做幾個可口的飯菜。大海也明白臘梅的心思,他對臘梅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從小在繼母白眼中飽受寄人籬下之苦的大海說話非常謹小慎微, 他不敢開口直接告訴臘梅以後不要再來找他了。臘梅的媽媽了解女兒的心思,通過熟人向大海提親被大海以臘梅比他歲數大的理由婉言地拒絕了。臘梅的媽媽特意到研究所來了一趟, 從側麵看了看大海, 她對大海也非常滿意,教授臘梅要想盡各種手段把生米做成熟飯,盡快地把大海搞到手。大海也很納悶,他的拒絕似乎臘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比以前更加勤快地到大海的單身宿舍洗衣服做飯,百般討好。單身宿舍樓裏麵的年輕人們都以為他們兩個在談戀愛了, 有些年輕人還跟著起哄開玩笑。一個夏日的周末下午,臘梅又來到了大海的宿舍。她拿了幾個飯盒裝著大海愛吃的紅燒肉,紅燒帶魚,還有一瓶白酒。看到臘梅來了大海的心裏非常為難,其實他挺害怕臘梅到這裏來的。飯盒兒打開菜的香氣彌漫在窄小的宿舍裏,大海的口水都快留下了。兩杯酒下肚以後,大海的頭開始發暈。看著坐在對麵殷勤地為他夾菜的臘梅,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大學時期暗戀的心中偶像。這個時候臘梅把身子靠在了大海的身邊,她拿出自己的手絹幫大海擦額頭上的細汗。迷迷糊糊中大海感覺到是暗戀的女同學在自己的身旁,他一把就把臘梅抱住了,臘梅趁機就把大海拉到了床上,非常老道地脫下來大海的衣褲。。。
第二天早晨大海醒來時候發現渾身赤裸的臘梅躺在自己的身邊正在用雙手撫摩著自己高大挺拔的銅體。大海年輕結實的身體和老所長鬆軟的一身臭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酒醒後大海突然間意識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什麽,他慌忙地起來要穿衣服卻被臘梅按住了。臘梅說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到我父母家和他們見個麵把我們結婚的事情上定下來。大海趕緊說咱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合適還是做一個好朋友吧。臘梅就哭泣起來,說我已經把初夜權給了你,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我將來沒有辦法再嫁人了。聽了臘梅這個話以後,大海想起一個哥們說的處女紅的問題,馬上就把目光投向了床單上,他在尋找哥們兒所說的處女紅。他看到床單上沒有一絲紅色,問臘梅為什麽沒有處女紅?臘梅回答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隻是告訴他反正與你做這是頭一回。大海的心裏挺別扭,還是堅持說兩個人的性格不合適,不適合結婚。過了幾天臘梅到大海的宿舍裏告訴了大海一個讓大海心驚肉跳的消息:她已經懷孕了,她的媽媽說如果大海再不同意與臘梅結婚,她媽媽就要到組織去反應大海強奸罪讓大海進監獄。
一聽這話大海立即抱住臘梅哭著懇求她千萬不要到組織去反應,大海一連幾天精神恍惚徹夜不能入睡,與臘梅結婚實在是不願意,可是不結婚他自己就會身敗名裂前途毀掉。他請了幾天病假在宿舍裏躺著撚轉反側,人一下子消瘦了許多。幾天以後臘梅又來到了大海的宿舍,她已經把戶口本兒帶來了,說當天一定要大海和他去到結婚登記處領取證明。百般無奈之下大海就被臘梅牽著鼻子走進了婚姻,大海心情無必地痛苦,彤紅的結婚證就像是一張賣身契把自己違心地給賣掉了. 辦完結婚登記證之後幾天,臘梅假裝心情難過地告訴大海她不小心摔了一個跟頭流產了。其實大海的心理和明鏡一樣清楚這一切都是騙局。幾十年了兩個人連張照結婚照片都沒有,幾次臘梅提出要去補照一張結婚照片都被大海憤憤地拒絕了。他認為和臘梅結婚是他一生最大的屈辱, 他一生的幸福都毀在了臘梅的手裏。
直到現在大海還不知道臘梅和老所長的那一段不光彩的曆史。如果說當初大海還心存要對一個大姑娘負責任的心態的話,很難想象如果大海知道了這段曆史以後說不定都會有要殺了臘梅的心。他曾經問過臘梅是不是那天她在飯菜裏麵給他下了迷情的藥讓他失控了,臘梅矢口否認,臘梅的媽媽就是一個賣藥的推銷員,什麽藥品她都能搞到,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反正也無法追究了。這麽多年來大海對沒有見到處女紅心中還存有一個疑問,臘梅也很害怕這一驚天的秘密會被大海知道,所以他們結婚也沒有敢擺酒席張揚,大家也攝於老所長的淫威, 沒有人敢告訴大海什麽。結婚以後臘梅就天天催著大海趕緊聯係出國留學,幾個月以後大海就收到了美國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讓臘梅膽戰心驚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兩個人對出國都很興奮,臘梅想著就要實現自己的美國夢了,大海心裏卻想著出國以後就跟臘梅離婚,擺脫開這個讓他討厭痛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