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義之財
傅眉怕她知道真相,追究起來徒惹麻煩,隨口扯謊道:“昨晚上有人討飯,姐姐把烙的餅子送給他,想必那人知恩圖報,留下銀子作為補償。”孫秀青半信半疑追問:“幾張餅能值幾錢銀子?討飯的怎會有銀子?既然有這末多銀子,咋不下山去吃館子?”
明月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秀青皺眉思索片刻,忽然間大悟道:“那人肯定是流寇!要末就是山賊!這幾天朝廷大舉剿匪,聽說有兩個賊頭竄到這邊,早已躲進深山裏。我早上去城裏送藥材,見各個路口正懸賞捉拿呢!嗯,他們必定是流寇,給官兵逼得緊了,有銀子不敢買東西,隻好裝作討飯的……嗯,一定沒錯!”
傅眉和明月對視一眼,誰也不敢接她的話頭,心裏卻認同她的推測。秀青恨恨地自語道:“這幫流寇無惡不作,到處攻城陷寨殺人放火,見到有錢人家就去搶,騷擾商家劫掠民財,害得我們生意沒法做,還喜歡~~~”
她忽然打住話頭,上下打量一下明月,問道:“他們沒怎末著你吧?”明月給她看得渾身發毛,不解道:“什莫…….怎末著?”傅眉搶著代她答道:“他們都受了重傷,傷不了人啦!”孫秀青白了他一眼道:“受了重傷也不能輕心,當心他們狗急跳牆!”
姐弟二人交換眼色,吐吐舌頭不敢插話。孫秀青心中疑懼盡去,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掂了掂手中銀子冷笑道:“哼,搶來的東西不知心疼,一出手就五十兩銀子,可真大方!”傅眉有意識討好她道:“下次我再碰到他們,決不再濫發善心。直接拿了送給官兵,可以換兩萬兩銀子呢!”
孫秀青立刻搖頭道:“千萬別多管閑事,官兵和流寇狗咬狗,咱們何必插一杠子?懸賞抓賊的銀子雖多,卻隻會招惹禍端。那些亡命徒是好惹的嗎?官兵一走他們就來,有怨報冤有仇報仇,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一句話換來一堆批評,傅眉立刻閉嘴噤聲,擺出深以為然的表情,一臉崇拜的聽她教訓,再也不敢提擒賊之事。安全隻是一個方麵,若給她知道用了一瓶麻藥,還不得當場抓狂?
孫秀青見二人心服口服,不再繼續追究此事,歎道:“這次算你們運氣好,遇上發善心的冤大頭,總算沒有賠本。”說著將銀子仔細包裹好,塞到傅眉胸前的褡褳裏。明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種不義之財,會不會惹上麻煩啊…….”孫秀青不以為然地道:“什莫不義之財?這是人家送的,又不是偷的搶的,銀子人人使得,有什莫麻煩?”
傅眉明月不以為然,人家搶銀子你留用,跟自己搶得有何分別?卻不敢出一句話反駁,隻怕引來她更多嘮叨,一個乖乖挑起扁擔,一個悄悄提起包袱,跟在她後麵下山去。
孫秀青邊走邊數落:“你們兩個呀,老毛病總是改不了!跟你們說過幾次了,有人討飯給點冷饅頭就行,這年頭討飯的這末多,照你們這種施舍法,金山銀山也挖空了!”她一路不停的嘮叨,傅眉在她身後大做鬼臉,對她的嘮叨陽奉陰違。明月強忍著不笑出聲,直到半路遇到老孫,秀青方才住口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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