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末一鬧,兩人均感心頭異樣,都低下頭大口喝粥吃飯,不敢稍看對方,偶爾眼神相對都急忙轉開頭去。這一頓早飯兩人都吃的甚飽,卻都無心品嚐味道了。
飯後出帳,青青察言觀色低聲道:“今天還去嗎?”承誌定了定神,已經恢複常態,笑道:“既然說好了,那就去好了。”青青大喜道:“你等我一下。”說著跑開去,不一會兒便牽了兩匹馬來,手上提著一個大食盒,馬背上掛了一個大大的包裹。
承誌見她累累贅贅的帶了這末多東西,甚是奇怪:“咱們不是去學遊泳嗎?怎莫跟搬家似的?”青青笑道:“你就不用管了,又不用勞你背。”承誌知她素來喜歡別出心裁,也不以為意,伸手接過食盒放在馬背上,隻覺入手頗為沉重,裏麵不知道裝滿了什莫東西。
承誌向安大娘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和青青上馬出穀。兩人沿大路徑直行向東南,一路策馬急奔,風吹臉頰上不由得十分愜意。
自從金蛇營大軍來到泉州駐紮山穀中後,承誌便終日無所事事,他本來對行軍打仗之事一無所知,對訓練水師更是一竅不通,自己固然不擅長指使別人做事,別人即使有各種雜務忙不過來,卻也不好意思指派盟主去做。孫仲壽等頭領更是每日忙於籌備出海事宜,有重要事情才和他相商,平素裏都見不著麵。
這樣一來,他堂堂一個武林盟主,金蛇營主帥卻成了大閑人一個,不由得十分鬱悶。青青見他悶得無聊,才故意找學遊泳做借口,約他出來散心。這份體貼心意她雖然不說,承誌卻也感覺到了。
二人出穀行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一片山崖之前。兩人下馬攀上崖頂,承誌放眼望去,不由得萬份驚喜。隻見崖下竟是一大片長約裏許的彎月形海灘,遠處海天一線,近處水清沙細,竟是一處極美極開闊的所在。遠處山崖右邊是一片密林,偶爾有不知名的鳥兒出沒,除此之外靜悄悄的更無一人。
兩人站在崖上,涼爽海風呼呼吹過,充滿清新濕潤的氣息。承誌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海,隻覺天地之大無窮無盡,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青青見他欣喜微笑,心曠神怡,知道自己這件事算是做對了,不由得十分開心,拉住他手道:“大哥,我們下去捉魚玩水好不好?”承誌點點頭,兩人手牽手奔下山崖,衝到海中。時值農曆七月上旬,海水仍頗有些涼意,青青卻不以為意,笑著向承誌身上潑水。
承誌幼時本是十分活潑好動,但是自從身遭滅門慘變,不自覺地收斂自己天性,在華山學藝十年謹慎刻苦,自從做了七省武林盟主,更是常常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不敢越雷池半步。隻有在青青麵前,才會偶爾放開身心開開玩笑。
這般肆無忌憚的潑水玩樂,還是生平第一次,雖然還是有點放不大開,但其中快樂當真是無法言表。
二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陣,承誌已經衣衫盡濕,青青的褲腿也濕了一大截。兩人回到沙灘上,青青將馬背上的食盒包裹取下,讓馬兒自行到遠處溜達,接著打開包裹,從裏麵掏了一張羊皮墊子出來,道:“這是咱們的坐墊,等下累了就可坐在上麵喝酒看海,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