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第1章 重歸澳門 第10節 日啖牡蠣三百隻

賽斯在一旁代為翻譯，海蠣妹氣憤憤答道：“本來也不想招惹他們，可是洋鬼子老逼迫上供，一天要供給百隻海蠣，說什麽給新來的總督當早餐。還要個個拳頭大的，哪裏有那麽多？他們強行低價收購不說，不賣的話還要抓人，把左鄰右舍都抓走了，現在關在荷蘭人大營呢。”

眾水手聽得驚奇，問他為何吃那麽多海蠣？海蠣妹頓時神情扭捏，咬著嘴唇不說話。年輕漁夫解釋道，那荷蘭總督生性好色，養了很多姬妾，平時縱欲過度，導致身體虛弱無能，吃了很多藥都不管用。最近不知從何處聽得邪方，生吃海蠣可以強身健體，壯陽補腎，一試之下果然靈驗，於是變本加厲吃海蠣，一天要吃上百隻之多，近海大海蠣都被他吃光，還逼迫他們停止打漁，統統出海尋找海蠣。

約翰等人聽得瞠目結舌，歐洲人也有海蠣壯陽之說，更有不少貴族嗜好此物，可沒見如此日啖百隻的主兒。羅瑟琳驚訝地道：“我聽父親說，生海蠣中有很多雜質，不能吃太多。他就不怕吃壞肚子嘛？”

海蠣妹連聲“呸呸呸！”，吐了幾口殘餘的海水，狠狠地道：“讓他吃死才好！要不是怕連累鄉親們，我早就在海蠣裏下毒了！這些洋鬼子橫行霸道，個個該死，今天落在本姑娘手裏，非讓他們統統喂魚不可！”中年漁夫打斷女兒：“諸位洋大人在此，不許亂說！”

賽斯臉上仍舊掛著笑，心中卻暗生戒備之意，不動聲色地道：

“你的主意確實不錯，做法也很恰當，但是未必能馬到成功。你怎麽知道他們一定出海？如果他們一直不遠航，始終在近海處轉悠呢？據我所知，荷蘭戰船每七天檢修一次，戰事頻繁之時，還會不定時做臨檢——說不定今日就例行檢查，萬一查出船底切口，你就前功盡棄，他們一定能猜到是你做的。屆時不但你會有麻煩，還會連累你的鄉親們。尤其是那些被抓去的人質，恐怕性命難保。”

眾漁民聽了竊竊私語，覺得洋大人的話句句在理，並非危言聳聽。海蠣妹低下頭一言不發，呆呆地思索了片刻，似乎想起什麽事情，臉上露出一絲沮喪，已不像方才那麽興奮。

羅瑟琳拍拍她安慰道：“沃爾夫總喜歡危言聳聽。說不定他們明天就遠航。而且這幾天也未必檢修。”

海蠣妹垂頭喪氣道：“他說的沒錯。我昨天聽荷蘭船工說，這艘船本來早上應該檢修，可是今日有重要任務，所以延後到明天。我以為他們一定會出海。哪曉得一直不動，快中午了才慢騰騰出港，一直在伶仃洋裏轉悠，還追著我不放。”說著氣得直捶打船板：“我怎麽這樣晦氣，居然遇到他們檢修的日子！”

賽斯也暗暗驚訝，沒想到自己習慣性質疑，隨便說說，居然一語中的，自嘲一笑：“也許他們的重要任務，就是守著大門不讓我們進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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