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濤：性服務 中共政府的兩難困境

作者：彭濤（德國）

日前，大陸央視對廣東東市莞色情場所進行了深度報導，之後警方派出6500名警員對全市多家娛樂場所進行了大檢查。央視的爆光和東莞的掃黃在互聯網上引起了強烈的反彈，許多網民和公知公開支持東莞，發出『央視無情』、『東莞挺住』和『今夜我們都是嫖客』等對抗聲音。網民和大V們為什麽要『挺』東莞（的性工作者或色情業）？東莞『性都』現象反映了什麽問題？大陸色情業經久不衰或百折不撓又提出了什麽樣的問題？

公知和網民們對央視的爆光性服務和東莞掃黃群起而攻之，大多基於這樣幾個因素：一、民眾對公權力的『習慣性不滿』，即：不管官方說什麽和做什麽，民眾都不信和不認可。也就是說，政府已經掉入所謂的『塔西托困境』，完全喪失了其公信力。二、民眾對人權或個人權利意識的增高。網民不僅對性工作者（即小姐）的處境和遭遇感到同情，而且也關注她們的基本人權和做人的尊嚴。三、挺東莞小姐和性行業的人（各階層人士都有），很多本身就是性服務的受益者（或常客），固然對掃黃不感冒和持反對態度。

如全國其他城市一樣，數年來東莞曾多次掃黃，但色情業卻從未被完全根除過，相反一次比一次更猖獗。大陸色情服務屢禁屢興，暴露了以下幾個問題。首先是市場經濟起了催化作用。在市場條件下，有需求就有供應，而人對性的需求則是無止境的，這就為性服務提供了滋生的土壤。其次是貧富懸殊和就業機會狹窄，促使很多（特別是農村和底層來的）女性選擇色情服務為其職業。與一些行業相比，在色情業獲職的機會要大得多，有的收入甚至很可觀。另外，色情行業還能為地方財政和貪腐官員提供豐厚的收入。據報導，東莞色情業及與其相關聯的行業每年可創500億元的經濟效益。再則，性交易是中國最古老的行業之一，有非常強勁的生命力。在市場、價值和利益多元化以及製度性腐敗的環境下，色情業自然就方興未艾了。如今在大陸，性交易已經成為許多人生活中『必不可分』的一部分。

色情業在大陸甚囂塵上，屢打不衰，為執政黨手裏的一個燙手山芋。習近平要整頓黨風社風，以建立清廉政治，讓中共江山不倒。關閉豪華會所和掃黃即是其中的一步。但北京卻很清楚，根除性交易，幾乎是在『向風車宣戰』，最終獲勝的恐怕還是人性的執拗。這就讓一些學者和維權人士提出性服務的合法化或『非罪化』等議題，希望籍此來杜絕性工作者被剝削欺淩、製度性人口販賣和強製賣淫等現象。性職業的合法化，還有利於保障性交易雙方的健康，和對色情業進行有效的監管，等等。這在西方一些國家（如荷蘭和德國等）已經得到驗證。

然而，性服務的合法化則與執政黨的價值取向和理念格格不如，與其馬列毛意識形態豪不相融，正如官煤『環球時報』所稱，色情業決走不到合法化的彼岸。但該報也不得不承認，『完全取締色情業在今天的中國也已經做不到』。盡管，1949年毛澤東曾做到了將其徹底取締，但那是在絕對極權條件下實現的。在如今市場加特權的架構下，至多隻能相對地控製一下其猖獗的勢頭，根治純屬天方夜譚，除非廢除市場機製而回到毛時代。

所以，在既不允許合法化又無法徹底取締的情形下，北京就隻得搞些運動式的掃黃和嚴打等，來展示其決心，但暗地裏卻不得不接受性服務半公開化的現實。真所謂：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向自己體內的巨獸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