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濤：背影（外二首）

 

你總是

遠遠地走在我的前麵

 

我從未

看見過你的麵龐

 

可你

是否聽見

我屏住的喘息，與

心跳的轟鳴？

 

我

透過你的背影，撥弄

你的心弦

掂量你的呼吸

 

你隻管往前

從不轉身回頭，不知

我的存在

 

我把你

放大成我整個的世界

而我，卻不占據你一丁點的天地

 

你是

我的生命

而我，隻是你身後的一個

永不具名的孤影

 

我終於

止住跟進的腳步

讓你，第一次走出我的視野

沒有眼淚

毫無怨悔

 

那唯一珍貴的青春

卻永遠滯留在

你無言的——背影裏

 

至愛

 

盡管

無數次的背叛與傷害

 

盡管

一生的蔑視與怨恨

 

盡管，盡管......

 

你——

永遠活著，活著

 

不被忘記

 

故鄉

 

柏林大街上吆喝的商販

阿爾卑斯山麓流淌的清泉

紐約市中心公園冥食的小鬆鼠

 

手掌心上的紋路

咖啡杯裏的沙勒

鍵盤筆下的字句

 

一樣的夢

一樣的圖畫

一樣的寓意

 

故鄉蹲在我的心坎上

把整個世界塗上一種顏色

 

譜寫成一個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