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夏天,我報了北大的考研班。一個周六的上午,我騎車去北大拿聽課證,也順便熟悉一下教學樓。一切都順順利利的,看時間還早,就沒有回家,而是拐進海澱文化用品買東西。商店出來,剛推上自行車要離開,打雷,傾盆大雨。我轉身去拿自行車後座上的雨衣,然後再轉過身時,放自行車前麵筐裏的粉紅小拎包已經不翼而飛。
環顧四周,因突降大雨,行人東奔西跑,亂紛紛。街邊像是擺攤做生意的一個人冒出來說:“你還是去邊上派出所報警吧。”民警做了記錄,問我裏邊都有啥?我說有北大聽課證,清華食堂飯票,皮夾(裏邊其實沒多少現金),鑰匙,最值錢的是一個漢顯BP機。漢顯BP機其實不是我的, 是LD的小哥因為回浙江去了,暫時交給我們使用。結果我就這麽不小心,沒幾天就弄丟了。民警說有人撿到或者有啥消息,會通知我。
因為上課得有聽課證,所以我又隻好折回北大。負責培訓發證的老師看我二顧茅廬,很同情地說:“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每年我們都會碰上像你這樣的考生。還好,你不是從外地趕過來的,至少現在補完證,可以回家吃中飯了。”
這真是哪壺水不開提哪壺啊!
因為我家LD去風機廠做試驗去了,根本不在家。家裏的鑰匙沒了,我回家也回不了。
然後肚子餓了,身上一分錢也莫有,食堂的飯票也被小偷順走了,怎麽辦呢?連打個投幣電話找朋友的機會也是零。
無奈之下騎車直接奔清華導師家,說準確些,是LD的導師家。導師帶著所有學生去風機廠做實驗了,所以唯一的機會就是看看師母是否在家。我摁門鈴,師母馬上出來開門了。看我狼狽的樣子,她趕緊讓我進屋歇息。謝天謝地,有人收留我,終於不是無家可歸了。
傍晚,LD接到電話從風機廠趕回來。他覺得在體育用品商店門口跟我說話讓我報警的人有點怪,因為那個人不忙著在大雨中收他自己的攤子,卻出現在我的自行車旁邊?而且為啥告訴我那條街經常有小偷,讓我別找尋了。因為派出所在街另一頭,好像找了個借口把我支開了。
反正丟也丟了,琢磨不出頭緒來,也就不再去糾結了。好在人平安無事,就想著破財免災吧。在導師家再蹭了一頓晚飯,然後終於可以回家了。
(今天找到了當年的一張照片,圖片上粉色的小包就是被偷走的小包。侄女從海南來北京時所送,被我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