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潤兒——小可愛 (寫在兒子的十歲生日)

 

 

        小潤兒從小就很會照顧人，記得他兩歲多時，家裏從新澤西來了客人。當一對八歲的雙胞胎哥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他除了好奇以外，還一趟趟送飲料和點心給他們。我一直記得他穿著背帶牛仔褲，在客廳跑來跑去的忙碌樣兒。後來潤兒看我在忙著準備晚飯，就到廚房幫我摘菜。雖然他把青菜葉子都撕爛了，但我心裏卻很高興。當我老大開始幫我洗碗掙點零用錢時，潤潤還會去跟哥哥搶生意：“I will do it for free!” 他其實還沒有水池子高，需要站在小凳子上才能洗碗。我留著一張潤潤袖子卷得高高的，認認真真刷碗的照片，真的好可愛。

        08年聖誕節， 我們全家回了中國。因要上班和上學，先生和大兒子過完新年就回美國了，但因爺爺身體不好，我和四歲的潤兒繼續留在中國過年。爺爺身體越來越虛弱，後來就下不了床。爺爺咳得難受無法平躺時， 我坐到床上，讓爺爺靠著我休息。小潤聽到爺爺的咳嗽， 就拿個紙杯送到爺爺嘴邊， 讓爺爺可以吐痰。潤潤還唱歌給爺爺聽，有一次臥病在床的爺爺笑了，奶奶激動極了：“再唱一個， 爺爺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 3月份，在我和潤兒回美一個月左右，爺爺還是離開了我們。潤潤雖然陪爺爺的時間就這麽一個寒假， 但他一直記得爺爺生病難受的情景。6月快到我生日時， 小家夥說：“媽媽不要過生日。”我問他：“為什麽？”他說：“我不要你變老，你像爺爺那樣老的話我就看不到你了。我不要抱著你的照片親。” 我知道他那小小的心靈裏已經留下了親人離去的悲傷記憶，雖然對他的年齡來說這種經曆還早了點， 但是他的心裏充滿了愛，這也是另一種收獲吧。

        生了潤潤以後，我全職在家帶兩個孩子。或許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原因，他特別依戀我。在他三歲左右，我周六開始去中文學校教課。第一次教課時， 他不要跟爸爸呆在家， 結果我教了兩小時， 他在我的教室外等了兩小時。不過他也慢慢適應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所以後來我又接了周日教課的工作。2013年，潤潤八歲了， 我開始去公立學校教課，雖然是part time，隻教中午的課， 但總歸要忙碌一些。有時晚上開家長會要加班，但潤潤很乖，他說：“I don’t want you to lose the job.”從2014年秋天開始，我每天早上6 點起床，開一小時車去一個中學教課。本來潤潤上學都是我接送， 這樣任務隻好轉交給我先生了。我剛上班那會兒，我一起床小潤也跟著起床。我問他為什麽6點就要 起床， 離8:50學校開門還早著呢。他說不trust 爸爸， 萬一爸爸不叫他怎麽辦？還有就是要跟我說再見。我真是對他又愛又恨。有一天我到了教室後打開Laptop, 感到驚奇的是，屏幕上是潤潤寫給我的信：“I love you, Mom! Have a great day at work! ~Ryan”  他還加了許多笑臉。頭天晚上我喊他上樓睡覺時，他是在用我的電腦，我還以為他是在玩遊戲，磨磨蹭蹭地不去睡覺。原來我是錯怪他了。當我下班跟他說謝謝時，小家夥說：“媽媽， 以後你去學校上班時，我每天給你寫，好嗎？”現在我的電腦上有一個folder 叫“Ryan heart Mom”，裝著他的很多悄悄話呢。

        這幾年夏天， 我媽媽都來美國住上一陣子。小家夥嘴甜， 哄的外婆也很高興。我去年過了生日，潤潤對外婆說：“謝謝你生了我的好媽媽， 要是沒有你， 就沒有我的好媽媽。”外婆回中國以後，他說有時候很孤獨， 因為以前上學前和放學後外婆總能陪他說話。

        潤潤在學校是個好學生。從k 到現在的四年級，每次去開家長會，他的老師都說：“Ryan is a sweet－heart”。他不僅不會給老師製造麻煩，反而很樂意去幫助同學。因為人緣好，一年到頭有參加不完的生日party ，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會邀請他。

         上個星期小潤過了十歲的生日了，時間真像飛一樣，一轉眼他都十歲了。在他健康長大同時， 我這個媽媽還是希望他保存著率真和可愛的童心。因為他的可愛，我們一直感到很幸福，真的特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