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風
拂曉的風,輕輕地吹
美國東部時間5月4日晚11點30分左右，麗華離開了，離開了那些傷心欲絕的親人，離開了那些牽掛她惦念她的朋友們，永遠地離開了……
記得去年5月初，麗華興衝衝地打電話告訴我：“月底我想帶孩子回中國，但從紐約飛機票特別貴，該怎麽辦？”我說：“從芝加哥直飛上海好像票價還可以，不如你先飛芝加哥吧，在我這兒玩兩天再走。”但後來她就杳無音信。暑假高中文科班要修訂通訊錄，吳衛華也聯係不上她，把E-MAIL 發給我，我給她轉發了幾次，卻總沒有回信。當時我隻是這麽想：“這家夥，一回國就把我忘了。”
不料暑假過後，遠在中國的原先高一（1）班的一位同學給我發來了電子郵件，告訴我麗華身體出了問題。我趕緊給她家打電話，她去醫院治療了，接電話的是她的媽媽。原來麗華都快訂機票了，告訴媽媽全身酸痛，不舒服。媽媽覺得她應該去看看醫生，拍片子診斷一下再回中國。結果出來是個晴天霹靂：癌症晚期。命運就這樣跟她開了個大玩笑：她飛不了中國了，反而是父母從中國趕過來照顧她了。聽著電話那端麗華媽媽的哭泣聲，我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裏。呆坐了幾個小時以後，估計麗華該從醫院回來了，我再次撥通她的電話。“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了……”我聽到的不再是她那歡快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麽溫柔，但她內心裏的痛苦，卻通過電話浸入了我的心窩。雖然我們隔著近1000公裏，但是仿佛我就站在她前麵，望著她無助的雙眼，我卻愛莫能助……
今年春節，文科班同學聚會之後，在QQ 群裏貼了很多照片。我看麗華沒有加入這個群，就把照片一張張發到她的信箱裏，然後通過電話與她一起欣賞照片。“金雪芬很漂亮。”“史勇軍變這麽胖了。”我們就這樣一張張瀏覽照片，無拘無束談論昔日同窗，好像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高中的青蔥歲月。這是感覺到她心情最好的一次，也是今年我們通話時間最長的一次。
回想在美國十多年與麗華交往的點點滴滴，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曾經的歡樂已經成為永久的回憶。記得那時我們都上了計算機專業，她在南方的密西西比，我在東岸的新澤西。學了一年後她家要搬至印第安納州，她要換學校了。“我是繼續學計算機呢? 還是轉財會呢？”她說很難做抉擇。我出了個餿主意：“扔鋼蹦吧，正麵朝上就按兵不動，反麵朝上則換專業。”後來她真轉到財會了，但我想那不是我們開玩笑的結果。因為那時美國計算機行業下滑，而財會畢竟是她的本專業。
本來這周末教完課我的中文學校就放假了，我想我可以去看看她了。結果周一卻收到她已遠去的噩耗。在悲傷心痛之餘，隻能祝福她一路走好，但願她在天國裏不再有疾病的痛苦，隻讓健康與快樂圍繞著她。她也將會是那最美麗的天使，忽閃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帶著甜甜的笑，把她的愛一如既往地撒向那些需要她關心照顧的人們……
2012年5月16日於芝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