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寄人籬下,被歧視,甚至有些屈辱的感覺讓陳朔透不過氣來,就像陰雨天氣裏心裏那種窩窩囊囊的感覺。
突然他一個激靈:美國是個民主國家,在美國,每個人都有講話的自由,這是憲法修正的第一條明文規定的,好多電視台的當紅節目主持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拿總統開玩笑,那麽,他為什麽不可以講出自己的委屈呢?但是,光講出委屈有什麽用,關鍵是下一步怎麽爭取權利,變被動為主動。
第二天,陳朔凝神定氣,豁出去找老板談話。敲開老板的門,他開門見山地表達了作為第一作者對校報忽略第一作者的失望。他的表情悲痛而又嚴肅,老板也及其鄭重起來,他說,“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我懂你的失望,但是校報不是我所能控製的範圍,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隻能說對不起了。”老板一臉真誠,也許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對屬下的傷害和打擊會這麽大。
“可是校報寫的內容不是采訪你所得麽?他們怎麽懂這麽專業的東西?” 陳朔心裏問,但是沒有說出來,這樣未免太針鋒相對了。
看陳朔不言語,老板馬上說,“他們是采訪了我,可我真不知道他們放哪張照片。”
“就算他們忽略了照片,但是我作為第一作者,名字都沒有被提到,您也知道,我為這篇文章花了很多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老板又說了一遍對不起,雙手無能為力地攤在陳朔麵前,也不再進一步解釋什麽。
陳朔的老板和很多美國老板一樣,喜歡用中國人,因為中國人尊老愛幼,尊重上級,所以聽話;中國很多年來大學錄取率都不高,陳朔那一屆大學生升學率也就百分之七,也就是說我們的精英人才在給美國幹活,所以自然聰明能幹,而且手又巧;中國人自小就有吃苦耐勞的精神,所以自然也就勤奮,又為了和美國人競爭,自然也就更加勤奮。老板們都有一雙刁鑽的眼睛。
校報登不登誰就翻篇吧,這篇文章好,自然有人去查,自然有人會發現他是堂堂第一作者。“爭取最大權利,而且是實惠的。”陳朔清晰地對自己說。
於是,他挺了挺背,坐直了些,“我來咱們實驗室九年了,英語也有很大進步,所以我想以自己名義申請grant,希望得到您的支持,不知道您覺得怎麽樣?”
他的神情鎮定自若,話音不高,卻鏗鏘有力,而且直視著老板的眼睛。
老板表情稍微有些驚訝,看到他那像是在談判桌上的表情,怕這個實驗室的主力辭職走人,又大概覺得這件事校報確實做得過了,傷害了陳朔的感情,又間或覺得即使給了他自己申請基金的權力,他也不一定有什麽好的想法和實驗設計,最終還是要留在實驗室裏,接著做好多年的博士後,於是道,“沒有問題,我支持你!”
老板說的那麽幹脆,陳朔自己也有些驚訝,似乎當家做主這個權力要來的太容易。他謝了老板,走出了老板的辦公室。
回了家,陳朔把這令人振奮的消息告訴了馨美和媽媽。
馨美說,“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老婆總結得太好啦!”陳朔又說,“別得意,現在隻是萬裏長征第一步,寫grant不容易,得到就更難,據說現在越來越難拿到錢了!”陳朔給馨美潑些冷水,怕她寄希望太高。
馨美沒心沒肺地挺他,“對別人難,對你不難,我還指望你拿諾貝爾獎呢!”
這天晚上小夫妻喝了些小酒,倚著床背,嗑著瓜子在電腦上看了電影 《Wall E》,是關於機器人的故事,讓兩個很久以來緊繃著神經的兩個熱人格外放鬆,也讓這一晚顯得彌足珍貴。
看完電影,馨美扭捏著去洗澡,心裏想著和陳朔滾床單的情形。
等她洗完澡,看到露著雄大肌半躺在床上,眼神迷離著。馨美裝作沒看見,繼續用毛巾擦著頭發。
那頭發濕漉漉的,象清晨的露珠,搖搖曳曳地掛在馨美的頭上,陳朔伸出食指,勾了勾,“過來。”
“你說什麽?”馨美明顯聽見他聲音裏的異樣,頭抬了一下,故意問了一句,又低了下去,隻顧專心擦頭發的樣子。
“我說你過來。” 陳朔神秘地笑著重複了一遍。
“我擦頭發呢!”馨美說著,聲音已經有點兒發嗲,尾音還顫悠悠的。
她的大腿和長長的頸在睡衣下若隱若現地撩人,越是一本正經地擦頭發,越象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挑逗。
“你擦你的頭發吧,我可要老鷹抓小雞了,還是一隻濕漉漉的小雞!” 陳朔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身子,作出一付猙獰相,把馨美攔腰抱起。
“你放下我!陳朔你赤裸裸地耍流氓呀你!” 馨美嬌滴滴地喊道。
陳朔隻笑著不說話,把馨美放到床上,然後又翻了個身,把馨美放到自己身上,馨美發梢的水滴滴嗒嗒地滴在陳朔的前胸上,馨美一雙嫵媚的眼睛會說情話地看著陳朔,嘴上偏說,“我早就性冷淡了。”
“我看看,哪兒性冷淡了?”陳朔的一雙手到處亂摸,馨美的乳頭已經無恥地挺起來了,自己都笑得喘不上氣,陳朔笑她,“你看你都騷成什麽樣兒了?還好意思說性冷淡!”
“人家悶騷不行嘛?”馨美紅著臉嘴硬地回道。
此時,四目相對,所有的美好都湧上心頭,任何語言都是毫無魅力的,隻用雙眼來看著對方,用手撫摸著對方的身體,心緒便回到了熱戀的時候,回到了新婚的時候,無憂無慮地做愛,無憂無慮地胡鬧,無憂無慮地調侃。。。。。。
兩人狠狠地做了一回愛。
後來陳朔問馨美,“我還是不是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就像不曾來過,也沒有去過了?”
這是馨美曾經用於嘲笑陳朔的一首小詩,她惡作劇地寫在一張小紙條上,放到陳朔的枕頭上,也暗示他們房事的稀疏。
“那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就像不曾來過,也沒有去過?”
馨美恍然大悟,把自己臉蒙在被子裏“哧哧”地笑了起來。她忙著考醫生,也何嚐不是悄悄地上床,躺在已經睡熟的陳朔身邊?還笑話人家!臉皮夠厚的!
陳朔掀開被子,把馨美的腦袋暴露了出來,揪了揪她的小耳朵,“還笑話我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吧?”
馨美終於笑停了,然後又鄭重其事地撅著嘴,“我反正想開了,估摸著在如此競爭力強的社會裏,性生活都是奢侈品了吧!”
陳朔安慰妻子說,“嗨,總結那個幹什麽呢?咱們哪,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馨美又笑他太不實惠。
突然,陳朔象想起了什麽,“唉,我剛才看見你大腿上有幾片青紫,你摔了幾跤啊?”
馨美一雙眼睛溜溜圓地迷茫著,“沒摔跤啊!”然後開始檢查著自己的腿,果然,兩個大腿前麵中心處,各有幾片青紫,悶頭想了想,輕描淡寫地說,“哦,估計是我掐的。”
“你掐自己幹什麽啊?”
“頭懸梁錐刺骨啊!”馨美笑著說。
陳朔立時明白了,馨美是在學習時打瞌睡的時候掐自己的,因為類似的事兒他也幹過。
他心裏一酸,無限心疼地把老婆抱在懷裏,抱得緊緊的,“老婆,你跟著我受罪了!”
“什麽叫我跟著你受罪了?大男子主義!咱倆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馨美拍了拍陳朔的頭,有點兒語重心長地說。
她這句話說出來讓他更難受,她在他貧窮的時候跟了他,跟他一起吃苦,從不抱怨。哪怕她抱怨一下也好!她這樣懂事,讓他反而無地自容。
第二天早晨,馨美醒來,伸了個懶腰,看到陳朔的身子也跟著動了動,就問,“老公,醒了?”
“早就醒了,怕把你弄醒,沒敢動。喜歡昨天晚上的電影嗎?”
“喜歡死了!”馨美蹭著,把頭靠在陳朔的肩頭。
她喜歡的是和陳朔在一起,就是喜歡,喜歡坐在陳朔的腿上,喜歡靠在他的肩頭,喜歡歪在他的懷裏,最好是她低著頭,聽陳朔一邊用手指繞著她的發梢,一邊和她說情話,悄悄話,或者無論說什麽都好。每個女人心裏,都住著一個小女人。
“喜歡就好,以後我們經常看。” 陳朔道。男人的思維很直接。
“朔,”馨美禁不住往陳朔身上擠了擠,幹脆趴在陳朔的胸前,“昨天晚上我好幸福!”
“真的?”陳朔摟住了馨美的小肩膀,眼睛一亮問道。老婆喜歡,他就很幸福。
“原來幸福就是我們在一起,做最簡單的事。” 馨美道。
“那當然,你和陳帥在一起做什麽都高興!什麽都不做都高興!”陳朔很得意的樣子。
“你就臭美吧你!”馨美嗔道,卻把自己緊緊地縮在陳朔的懷裏。
殺出一條雪路去遛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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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猜的都對!多謝nanax!隻是陳朔媽比我婆婆年輕些!
不敢當!多謝可愛勤勞能幹的廚媽亮媽鼓勵!
多謝緣兒!好可愛!大紅袍!
多謝不記得!問好!嗯,陳朔現在站起來了!
多謝nanax!問好!陳朔這個事兒也是真事兒!但在同一所大學不同的係,也發生了類似的事兒,和你說的這個很像,校報是大力宣傳了那個中國人及其成果,後來他在別的大學找了很好的職位。
多謝菲兒!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