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棟笑笑,“當然要看,看看老同學,回憶回憶往事,挺好的啊!可惜,我的往事已經和你們沒有交集了!”
“是你和我們沒有交集了好不好?你看,你都發了大財了!”馨美說完大笑了起來,“我是不是變得很庸俗?”
“有點兒。”文棟笑道,“不過更真實,接了地氣兒了,沒有錢活不下去啊!”
“我也覺得是,雖然人們說金錢不能使人快樂,但是有錢又能快樂多好啊!起碼不用買東西老去減價的地方去,還要減到20%才算。”
“馨美,你需要錢跟我說話,別把我當外人。”文棟突然誠懇地說。
馨美其實有些後悔,自己不經意間有點兒哭窮的意思了,聽到文棟如此說,便趕緊說,“麵包會有的,等我做了醫生,就會富裕很多。”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給你帶了禮物。”文棟說著,遞過一個精裝的禮品袋。
馨美一時不知所措,不知接這禮物還是不接。
“打開看看。”文棟笑著。
他那樣的笑,讓她不得不伸手接過禮物,別人給禮物,回絕總像不給麵子,讓給禮物的人不愉快,下不來台。
這是一件黑毛圍脖,發著黝黑的光澤,“真正的貂毛,喜不喜歡?”文棟問她。
她一時尷尬,細細地摸著這光滑柔軟的貂毛,“這太昂貴了!”
“戴上看看。”他認真地說,一臉誠懇,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讓她想哭。
文棟心裏發酸,這些年裏,有過幾個女人,他不是不喜歡她們,隻是他覺得沒有一個能和馨美比,少年時的愛戀,象一座山,總是越不過去;也怨初中高中時的少男少女們,單純得很是可愛,他愛著當時的馨美,也忘不了自己那層真切美好的感受。有時候他也想著把那扇窗鎖上,重新來過,也想著三十大幾的人了,還在外麵漂泊,有些蒼涼。
她隻好聽話地帶上,高中時候是他的跟屁蟲的緣故。
文棟站起給她做示範,給她把圍脖的一側放進另一側的窟窿眼裏,交叉起來,說“你去參加爬梯的時候把這個戴在裙子外麵,暖和時髦又好看。”
她除了輕輕說聲“謝謝”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菜上來了,文棟給馨美夾菜,兩人吃著。
馨美突然一陣惡心,胃裏的東西翻江倒海要翻了出來,顧不上給文棟解釋,站了起來,文棟看她捂著嘴,慌得問,“怎麽了?”
她無法回答,隻慌亂地看著文棟,因為快要吐出來了,文棟已經走到她的側麵,她盡管捂著嘴,可是吐出來的東西已經從指縫間流了出來,急得她眼淚也迸出來了,加上和陳朔這一個多月來的委屈,鼻涕也出來了,整個人隻能用“狼狽”二字來形容。
文棟慌得用手接住她吐出來和分泌出來的東西,結果手也給弄髒了,衣服也髒了,兩人一身的汙穢,馨美看文棟忙亂得認真,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會是個好丈夫,一定會。”
文棟冷靜些,問她還要不要吐,她點點頭,文棟領著她,兩人找廁所。早有侍者過來,告訴他們廁所的方向。
馨美衝進女廁所,對著垃圾桶“哇哇”地吐,文棟在廁所外麵的走廊裏等著。心裏有些煩躁,他把煙拿出來,想抽一支煙,可是這兒又是無煙區,所以隻好把煙夾在鼻子和嘴之間聞著。
等了幾分鍾不見馨美出來,裏麵反而沒有了動靜,文棟想著馨美是不是吐得暈過去了,也顧不了那麽多,敲了一下門,便衝進了女廁所,看到馨美正擦著身上的汙穢。馨美看到一位男士進來,先是被嚇了一跳,及至看清是文棟,趕緊說,“快出去,這是女廁所!你要被逮捕的!”
文棟反倒冷靜了下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麽?你怎麽樣了?”
馨美轉過身對著他,“好多了!”
文棟看她的臉,一臉死白,便說,“你出來說話。”
馨美的裙子已經被擦得幹淨了些,但是吐出來的東西的味道酸臭酸臭的,沒有辦法,隻好出來。
文棟用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扶著馨美,兩人坐回到座位,馨美忙著道歉,文棟打斷她的話,“馨美,你是不是懷孕了?”
馨美點點頭。一刹那,她突然心裏有個念頭,如果把孩子打掉,肯定會很刺激陳朔吧?誰讓他一個月來都不理她!一種報複的快感象電流一樣刺激著她的全身,但是她很快又全身都有了罪惡感,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他們想要孩子那麽久。
“馨美,你抬起頭,看著我!”文棟幾乎命令她道。
馨美隻好抬起頭,不曉得他要問什麽。
“馨美,你不快樂,你沒有即將做媽媽的女人的幸福,你一點兒也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文棟盯著她的眼睛問,她看到他那雙急切的眼睛突然想哭,心裏那個想法又湧上心頭,“他一定能做個好丈夫的!”
她對他的自信,源於她對他的了解,他從小到大一直在保護她,讓她有安全感。 她原以為她的老公陳朔能給她安全感的。她禁不住流下淚來,這麽多天來,第一次哭,心裏有苦,憋了太久太久。
文棟見她哭了,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隻遞過一張紙巾,馨美還是不說。
文棟有些急了,他本來是個急性子,看她哭,餐廳裏已經有人朝他倆看過來,其實在馨美吐了之後他倆已經成了注目禮的中心了。
他說道,“馨美,我的旅館就在附近,走幾步就到。”
她不哭了,驚詫地看著他,跟他去旅館,不不不。
他越發急了,“我的姑奶奶,你別用那樣無辜的眼神看我,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不快樂,還有,我們倆要換換衣服,臭氣熏天的。”
她還有什麽選擇呢?她別無選擇。她太狼狽了,她必須離開這裏,她一直都很狼狽,這一個月來,她狼狽到家了。她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一下,也好想有個肩膀靠一靠。
文棟住的旅館果然不遠,步行距離,但也需要把馨美的車開過去。馨美開車,文棟在心裏罵自己無能,他沒有美國的駕照。
車停在了停車場,兩人走到旅館大門前,馨美抬頭,看到 “Hilton”的字樣,眼睛裏象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似乎有一刹那間的猶豫,她又朝身後看了看,看什麽呢?看陳朔有沒有跟來,哪裏有陳朔?根本沒有陳朔,他是很不在乎她了,很放心她跟曾經戀過自己的男人出去吃飯。
她跟著文棟邁進了旅館的門。
進了旅館,文棟遞過一個睡衣來,“你去洗個澡。”
她目光裏有些猶疑,他督促了她一下,“你身上太難聞了。你去洗個澡,然後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一會兒就能幹。”
她想他說的也對,於是她去洗澡,洗去一身的狼狽。洗完澡,裹了睡衣出來,還是有些狼狽,因為屋子裏孤男寡女,她穿成這樣,但是,她是信任他的。
文棟也已經換了身衣服,等她一出來,拿起她的裙子胸衣就去洗衣房。她急了,要把胸衣搶回來,他逗她,“你哥也是有過女人的,不就是件衣服?洗衣機洗,我又不洗。”他把她的胸衣包進其他衣服裏麵。
門關上了,馨美本來斜靠在床上,結果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打得不可開交,終究達成協議,都歇了下來。她太累了,懷孕後經常沒精打采。
文棟過了一會兒回來,看到馨美躺在那裏沉睡,打開紙袋子,拿出一件連衣裙,掛在衣架上,他剛從下麵的商店裏買的,她洗完澡可以穿的。
他坐在沙發上,專心地看著她專心地睡。他拿出煙來,真想抽一支啊!好幾天沒有吸過煙了,渾身難受。可美國很少有人吸煙,想吸煙可以,還得專門找個地兒,大冷天的還要站在外麵吸。
馨美眼睛在眼皮的包繞裏動得很厲害,像是做著一場噩夢,“朔,朔”她突然喊道,似乎做著掙紮。她在夢裏都在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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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緣兒!對的,馨美怎麽能快樂起來呢?
感恩節快樂!
多謝Littlefingers! 說得好!馨美是累了,太累了!感恩節快樂!
祝福感恩節快樂!!合家甜蜜!!!
多謝書簽!謝謝你的問候和鼓勵!你也周末快樂!
多謝菲兒挺我!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