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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48)
我的鄰居Kim,隻五十多歲,去年九月份去世了,她得了癌症。
去年七月份我去原來的舊房子看看,看到了Kim,她在幫外出的鄰居澆花,她的動作極慢,她回頭看我,我看到她麵色慘白,我吃驚上前,問她怎麽了,她說血液裏的血紅蛋白隻有6克。
正常人應該到12, 13克,我便問她,“那是哪兒失血呢?”
她說她在一月裏的時候下部出血,出了很多血,她以為是月經。
六十歲,該是絕經了,一般婦女再出血,十有八九是惡性的:宮頸癌或者尿道的癌症。我又不敢唬她,隻催她快看醫生,她說已經約了醫生,下周就去看。
我為她擔著心,也為她祈禱,但我知道她凶多吉少。
她問我要電話號碼,她說,“最近我一直想問你要電話號碼,我的姐妹們都在這裏,我病了,有她們,可是你呢,你的家人不在這裏。”
我把電話號碼寫在她手裏的報紙上,又問她要了號碼,對她說,“我這兒朋友很多的,不要擔心我,你照顧好自己。”
我和她告了別,心裏為她七上八下。
後來我打電話給她,她沒有接電話,我給她留了言,她又打回電話,她聲音虛弱,她說做了活檢,是膀胱癌。我忍著傷心安慰她,說會有辦法的。她罵自己是個大傻瓜,一開始出血的時候就應該去檢查。
她以往很健康,總在院子裏忙碌,她的勤快換來了我們對她的羨慕,因為她院子裏花葉繁茂,雜草都無地自容。她肯定不會想自己得了癌症,我們誰也不會想到。
後來有一天我還在她家坐了一會兒,她笑著說剛輸了血,血紅蛋白現在8克,她的臉色沒有先前那麽慘白,我們聊了會兒天,她一如既往不緊不慢地說笑,她本來是個笑眯眯的人。我怕她太累,起身告辭了。
後來她又告訴我她的一個腎髒被切除了,因為已經擴散到那兒了。我想起刀切在她身上的情形,很難過。
再後來,我聽另外一個鄰居愛琳說癌症已經擴散到脊柱,她被收住院了,她住的醫院離我們這兒開車兩個多小時,我們商量著哪天去看她。
不久我看到鄰居愛琳,愛琳抱住我的肩,細聲軟語地說,“咱們的Kim兩天前去世了!”
我哭了,我多麽舍不得她!沒想到她去得那麽快,那麽早,她還很年輕。
其實她兩星期前已經不要任何治療,就想在自己家中,在家人陪伴下靜靜地離開,可惜我當時不知道,她估計也不想麻煩我,沒有通知我。我若知道,無論如何也要飛奔過去見她一麵。
在她生病的時候,她想到的卻是問我要電話號碼,要照顧我。我還記得她在花叢中忙碌的身影,我還記得我倆互換花的情形,尤其是她那一雙總是愛笑,且笑彎了的眼睛。
去年的這個夏天,正是她最難熬的夏天。
Kim,你在天國還好嗎?你會冷嗎?會孤單嗎?
我多想你變成一顆星星,我一抬頭,便能看到你。
多謝認真態度!感動!
多謝緣兒!教訓就是能見麵的多見幾麵。
多謝littleingers! 你懂我!其實早想寫出來了,昨天終於下定決心,熬夜到淩晨。很遺憾沒有見到Kim一麵,但是好的一麵,也許Kim 想讓我記住她以前的樣子。我很容易記住周圍人們的笑容,笑容總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