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搜得很仔細,在家裏上上下下,犄角旮旯裏花了一個多小時。婉怡在此間精神恍惚,範思仁背上的傷痕,她沒有見到過。
警察最後雙手戴著手套,呈了一個鞭子上來,送到婉怡眼前,“Do you recognize this?”(你認識這個嗎?“
婉怡吃驚地看著那鞭子,問在哪裏找到的,警察說地下室,婉怡說,“show me, please!”(請讓我看看是從哪裏找到的?)
“你先看看你認不認識這鞭子?”警察堅持,似乎已經把她當成罪人,惡人,毒婦人。
其實婉怡隻看了那鞭子一眼,就想把目光移開,因為這鞭子看上去象帶了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有些恐怖,甚至讓她惡心得想吐。現在警察讓她細認,她也就控製了情緒和反應,硬著頭皮細細觀察著:這鞭子大約七,八十公分長,青褐色,有頭有尾,頭上有個硬塑料的部分,當然是為了方便握著,尾上尖尖的,象一條蛇的尾巴,準確地說,這條鞭子象條響尾蛇。
“不認識。”她肯定地說,“我見都沒見過!”
兩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眼色,女警盯著她說,“你要說實話!”
“我真的沒有見過這個鞭子,我跟他隻結婚四個月。”婉怡定定地看著警察,“他打了我,現在他要控訴我打他,您看看我的體格,我能打得了他麽?除非他是被虐狂,願意讓我打!”婉怡全身顫抖著,這個鞭子已經讓她不能接受她處於這樣惡劣的境況,甚至是無底的痛苦的深淵。
“你需要找一個好律師為你辯護。”女警和顏悅色地說。
“嗯。已經在聯係了。謝謝!”婉怡點了點頭,範思仁頂風而上,她要變得剛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剛強。
“請問在地下室哪兒找到的鞭子?”她問。
男警察說,“現在不能讓你看,那塊兒已經封鎖起來,誰也不能靠近!”
女警有些不信任地問,“ Wanyi,你再想想,你和Siren Fan是夫妻,他身上的傷疤你從來沒有看到過?”
婉怡一雙眼睛頗為迷茫,“現在想起來,他上身經常是穿著睡衣的,即使他睡覺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床上的時候。所以,我無法看到他的背,或者,他不讓我看到他的背。”婉怡覺得自己的背上汗涔涔的,範思仁背後藏著很大的秘密。她好可憐,但現在不是憐惜自己,自己抱自己取暖的時候。
婉怡想揭發範思仁偷看女兒洗澡,可是,怎麽說呢?當時她對警察說範思仁是因為她不做飯打她,現在她說是因為範思仁偷看女兒洗澡打起來的,誰會相信她?但是其實她是有範思仁撅著屁股看真真洗澡的錄像的。她記起了看過的美國片子《阿甘正傳》,對,警察提醒得對,她需要跟律師先談。
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問警察,“我可以再看一下照片麽?”
警察又出示照片給她看,婉怡再次看著照片,不放過每個細節,也許她的情商不夠高,但是她的智商應該不差吧?再加上自己沒有做虧心事,也就比較鎮定。範思仁背上的傷痕,左右交叉著,但總是有個規律,左邊的傷痕總是比右邊的淺些。
倆警察倒是很有耐心,靜靜地等著這個嬌小的女人,他們突然看到了女人眉頭緊蹙,隨即舒展了些,隨即又緊蹙了起來。
“看完了,謝謝!”婉怡對著倆警察,“你們要回去驗指紋麽?”
“是的,你要跟我們走一趟,取你的指紋。”
婉怡別無選擇地跟著警察走了,指紋倒是很快就讓他們拿了去,奇怪的是鞭子上沒有任何指紋,即使取了婉怡的指紋也沒有派上用場。
範思仁說婉怡戴著手套打的他,怎麽會有指紋?婉怡堅持說沒有,但是不能洗脫罪名,而範思仁也無法提供婉怡用鞭子抽他的直接證據。所以,警察讓婉怡回了家;範思仁落了個誣陷的罪名。
在此以前仲群想幫忙,給婉怡做飯,陳露又吵著懷孕反應,所以他就在家裏,在網上幫著婉怡找好律師,他給了婉怡幾個律師的名字,讓婉怡選,婉怡已經從中選擇了一個,所以回到家她就給律師打電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給除她以外的第二個人講了範思仁偷看真真洗澡,所以範思仁打她的經過,她說,“這個人有可能對其他女孩子做過類似的事,包括他的非親生女兒。”
她和律師談了範思仁誣告她打他,談了離婚的事宜,最後她說,“我一直在想,Siren Fan身上的傷痕,為什麽左側總是比右側淺?現在我想明白了,他是左撇子,他用鞭子打自己,所以傷痕總是左邊輕,右邊淺。他是自己打自己的!”
“是他謀劃好的嗎?你覺得他為什麽要說你打他來害你?”律師問。
“我倒不覺得他一開始謀劃著害我,他隻不過是怕弄傷了自己的手,所以帶了手套來抽自己。”
“他誣陷你,是不想在離婚時處於劣勢,他是想得到什麽好處吧?”
“離婚,就是分家,對不對?”婉怡問。
“對。他會分掉你們共同一半的家產。”
婉怡冷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範思仁要急著結婚,為什麽範思仁提過他們婚後條件好一些了,為什麽範思仁曾經住在房子裏,離婚後不得已租了公寓。依範思仁的條件,除了付三個孩子的撫養費,他在很多年以內,是無法住到正經的房子裏頭的。他,也想到過她是市長的女兒吧?
“你們的家產現在有多少?”律師問。
“我們結婚四個月,他要付三個孩子的撫養費,幾乎月月光,沒有存款。我可以存一些。”
“房子是你買的麽?”律師有些明白了,禁不住擔心地問。
“是,但是不在Siren Fan名下。”
“那銀行存款呢?”
“我的名下不過幾千塊,前兩年我用現有的房子做抵押,取了錢出來,加上我的存款,在國內投資了房產,”
律師眉頭皺了一下,“那這個要和他分的。”
婉怡道,“不過都在我母親名下,我的工資,好多存到了529計劃,為我女兒上學用。”
“那還好,損失不大。你很聰明。”律師道。
“你是在嘲笑我嗎?我找了這麽一個人渣丈夫。”婉怡苦笑,“不過,再婚的人,總是要為自己選條退路,不能全身而退,但願不要潰敗。”
“婚前協議也是可取的。不過,你這樣保護自己也很好了!”
“如果細算起來,根據我房子的貸款和生活費,他付的錢不夠,說不定他還要補給我錢呢!”
“那你覺得他為什麽要打自己呢?”
婉怡沉思了片刻,“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是個牧師,人前高尚,背後做壞事,是不是必須責罰自己才能不去地獄?”
“你說的也有道理,人的心理有時候很奇怪。”律師點頭道,“現在我們麵對的問題是,你當時沒有說Siren Fan在偷看你女兒洗澡,對警察撒了謊。”
“可是,我是為了保護女兒啊!女兒在麵前那麽看著我,那麽純潔,那麽美麗的一個少女,我怎麽能讓她知道一個成年男人,一個家庭成員對她做的如此齷齪的事呢?!是你的話你怎麽辦?”
“你做的我可以理解!但是法律歸法律,但願警察覺得你撒的謊沒有對整個事件造成大的損失。”
“我有Siren Fan 偷看女兒洗澡的錄像。”婉怡看著律師的眼睛。
“那太好了!”律師道,“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證據。你要和女兒談談,法庭有可能需要她作證。”
“那能不能不公開化?”
“她已經十八歲了,對不對?”
“對。”
“先讓 social worker跟她談一下,萬一需要公開化,她需要有心理準備。”
律師拿著錄像的 U盤回去準備材料去了,婉怡給 Susan打了電話,因為真真必須麵對她洗澡被繼父偷看的事實了。
(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多謝Labo88支持!是啊,這牧師實在是奇葩!
多謝不記得,說得好!婉怡是一個不斷成長的人物!
多謝香草!是啊,希望婉怡結束這不幸的一切!
多謝nanax!我也有同樣的擔心,範思仁估計入不敷出的。
多謝!後麵還有兩家人,會好一些!
多謝曉青鼓勵!這幾集不太好寫。
多謝erdong!不會總那麽運氣不好吧?
多謝菲兒,你懂我!
多謝蝦米糊!同擔心!
多謝蝦米糊!同擔心!
為婉怡和真真擔心,但願她遇上個好律師,能幫她伸張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