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怡姐,我知道你很矛盾,我也很矛盾,遇到這麽大的事,我們每個人都會矛盾,你已經很理智了,換做我,我估計刀子剪子都用到他身上去了!”馨美恨恨地咬著牙,她真沒想到鄭仲群是那樣一個不知足的,沒有原則的人,婉怡就這樣一個可人兒,可是到了他眼裏,怎麽就成了渣子?
“算了,不說他了!來,馨美,你看,我給你買了禮物。”婉怡拿出了一個袋子。
“姐你真是的,還有心思給我買禮物!”馨美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思是心思,該怎麽做還要怎麽做,不都要活下去麽?”婉怡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給你買了一件上衣,你看看。”
馨美一看,是傳統唐裝,黑色,紅色,金色的花合在一起,很大氣。
“穿上試試。”婉怡說。
馨美穿上,把盤扣扣好,倆人在鏡子前站著,婉怡微笑道,“很秀氣,象《活著》裏鞏俐演的家珍。”
“像嗎?”馨美抬起一雙會說話的動人的眼睛,這雙眼睛裏沒有疲頓,沒有蒼涼,沒有失落。她擁有一雙年輕的眼睛!婉怡不禁感歎道,以前自己的眼睛,也是這樣子的,現在看來,又老又渾濁。唉,世間的濁氣,竟然會在眼裏留住。
“好看呢!來的時候沒有帶一件唐裝,逢年過節時也沒有件喜慶的衣服,心裏還一直嘀咕呢!現在好了!謝謝你,婉怡姐!”
馨美穿著新衣服,舍不得脫。姐倆又坐下,馨美問婉怡,“你真的打算和他離婚?”
婉怡說,“離,越快越好!”她簡短地回答,內心又下了一次決心忘掉他。
“姐,我還是勸你冷靜一下。離婚可不是小事兒。”馨美又細細地看了婉怡幾眼。
“現代社會,離婚算什麽?”婉怡說,“我就不信沒有男人就不活了!”
“你還這麽年輕!”馨美撅著嘴。
“正是因為年輕才不要湊合著過,才不要對不起自己!你看看我的眼裏,容不下沙子,也碾不碎沙子的呀!”婉怡指著自己的眼睛,又搖了搖頭。
“可是,真真知道了怎麽辦?”馨美一臉愁容。
“該知道的時候就讓她知道吧!你想一想,我要是不離婚,我和他也就這麽耗著,死不死活不活的,還不如一刀割斷,隻疼在一時,不疼在一世。”
“你可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你看上去嬌嬌弱弱的。”
婉怡笑了一下,“唉,當初我爸當市長也是從小地方慢慢升上去的,我們也在縣裏呆過,我爸告訴我要獨立,我媽又很堅強,我有好榜樣。”
“哦,明白了,你是表麵上風花雪月,骨子裏象雜草一樣堅強。”馨美微笑。
“唉,也是被逼出來的!女人,哪個不想風花雪月的?我們的心思像針尖那麽細,可是生活卻大浪淘沙。”
馨美不說話了,專心盯著婉怡的臉,婉怡問,“你看什麽?”
“看你好看唄!”
“馨美,你就逗我高興吧。我現在像個失意的醜八怪。”
“可別滅了自己的誌氣。姐,我就是覺得你臉上帶著福氣,沒準兒你有豔遇呢!”
“你這學醫的還搞迷信?”
“不是,是直覺,你的後半生應該很幸福,我從你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苦相。”
“瞎說,我都這樣兒了,還能有福相?”
“姐,我說的是真的,我的第六感覺很靈驗的。”
“以前有人給我算了一卦,說我五十歲會有豔遇,說不準是真的呢!我要好好保養。”婉怡笑自己的話,也笑自己苦中作樂。
“對,好好往臉上抹好東西,保持最佳狀態等豔遇哦!”馨美臉上終於放鬆了一些。
姐倆又說了一頓話,馨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走前再三叮囑婉怡要保重,不要胡思亂想,實在扛不過,找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
婉怡壓根兒沒想著去看心理醫生,她不願意再溫習丈夫出軌的事。
她想忘掉他。
馨美勸了半天婉怡,回家的路上心裏頭還是氣鼓鼓地,甚至越想越氣,回到家看見陳朔坐在那裏看書,便瞪了他一眼。
“怎麽了?一付恨恨的小眼神兒?”陳朔對太太的情緒表達一向很敏感,馨美又是心裏的事兒都一五一十寫在臉上的人。
“鄭仲群出軌啦!真的出軌啦!”馨美插著腰,全臉憤怒,剛才可勁兒勸婉怡,現在終於要爆發啦!
“出軌?不可能吧?這淪陷得也太快了!”
“那還有假?婉怡親眼看到的!”
“她?去捉奸?”陳朔歪了一下嘴,“這個可太尷尬了!”
“她沒特意捉,碰上的。”
“那她們,我是說他們三個有沒有打起來?”
“打什麽打?好女不跟男鬥!”馨美說到這裏有些泄氣,其實是婉怡的行為讓她有些泄氣,要是她,起碼起碼,煽鄭仲群幾個耳光也不虛此行啊!馨美講完了鄭仲群出軌的那些事兒,又補充道,“還有兒子呢!比真真還大?”
“ What?!(什麽)”陳朔張大了嘴,馨美往他嘴裏塞了塊兒蘋果。
“別搗亂!”陳朔把蘋果以最快速度嚼了,咽下去,“他們早就有來往?”
“初戀!據鄭仲群說自己也不知道那女人懷孕。”
“這也太複雜了!你坐下,消消氣兒!”陳朔拉著馨美的小手坐下,也往她嘴裏塞了一塊兒蘋果,“別說,這蘋果還真甜呢!”馨美靠著陳朔緊緊坐下,突然又把身子移開了些,“我問你,男人是不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看著鍋裏湯裏勺裏的?!”
“看你這機關槍打的!”陳朔笑得止不住,“可是,你打錯了人,我就隻看著自家鍋裏的,目不斜視!”
“為什麽呢?”女人總想著從男人嘴裏套出海誓山盟,馨美也不例外。
“因為鍋裏飯多啊!”陳朔嘿嘿嘿地笑道。
馨美又氣又笑,哪裏是海誓山盟?便錘了他一拳,“哼!你們男人真是混蛋!一分鍾就能變壞,而且說變壞就變壞了!我們女人,要生孩子,碰上那些大男子主義的,還要受氣!生孩子就不說了,你說,”馨美把自己的胸往上推了推,“這還不說,女人不是得乳腺癌,就是宮頸癌,卵巢癌,你們男人呢,最多隻得個前列腺增生!”
“男人也得前列腺癌的!”陳朔故意沉重地說,“也不容易!”
“反正,你們男人最壞!褲子都管不好!”
“唉,你越說越具體,越說越下流了!”陳朔笑她。
“還笑!你有沒有初戀什麽的?老實交代!”
“不是給你交代過了,沒有新的口供!”陳朔突然有些忍俊不禁,“老婆,差點兒上了你的當,我又不是鄭仲群,你拿我灑什麽氣?”
“你要是鄭仲群,我先把你喀嚓了,讓你死在我手裏!”馨美把右手比劃成刀,放在陳朔的脖頸上。
“狠心的婆娘!出軌又不犯死罪!強奸犯還沒判死罪呢!”
“在我這兒就是死罪!哪天你試試?”馨美雙目圓睜。
“咦,你這二敢子勁兒真上來了?你是不是勸婉怡把鄭仲群給哢嚓了?勸和不勸分啊!你可不能由著性子來!”陳朔太了解馨美了,著急起來耍性子,撂他一蹶子。
“老公,你放心,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我很冷靜,超常地冷靜,我也勸她冷靜。”馨美咬著嘴唇,“可是,我很生氣呀!婉怡那麽好,還被人背叛!這鄭仲群真不是人!”
“好,你做得很好,值得表揚!那婉怡什麽態度呢?”陳朔溫和地問。
馨美進一步咬著嘴唇,她還是很生氣,“你說婉怡怎麽就那麽倒黴呢!她太可憐了!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半路被人甩了!後半輩子怎麽過呢?”
“現在其實主動權在她手裏,我想鄭仲群是想那柳慧補償一下,根本不想和婉怡離婚,可這補償也太肮髒了,根本就是自私!”
“誰說不是呢!做出這種事,還挺有理的!男人是不是常有理?”
“嗨嗨嗨,越來越不不像話了,你對我這麽尖酸刻薄幹嗎?”
“你要敢象鄭仲群那樣自私,我就哢嚓你!”馨美又把“刀”放到陳朔脖間,再強調一遍。
“行啦!已經哢嚓過一回啦!留著你的小手以後哢嚓吧!”陳朔笑著把她的手握住。
“這鄭仲群是什麽人哪?氣死我了!”馨美往陳朔身上膩了膩。
陳朔把馨美往懷裏摟了摟,“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看不透他嗎?”他得意道,“你老公我看人還是挺準的。”
鄭仲群確是藏得夠深的,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事情瞞著婉怡。馨美很有些擔心。
愛情,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隻要你愛我,我愛你,現在情況不同了,沒有那麽簡單了。晚上,馨美躺在床上,歪著身子,看著窗外,悶悶地想著。
朋友出了這樣的事,讓她對愛情婚姻有了提防,第一次,她有些不自信地想,她會永遠相信陳朔嗎?會嗎?陳朔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嗎?以後回國,是不是陳朔走哪兒她都要跟著?防止陷阱,或者防止他誤入歧途,她能防住嗎?
“那麽,我們是不是趕緊生個孩子?”想到孩子,馨美一陣煩躁,出國前流產後,一直沒能再懷孕,“沒有孩子也挺好的,過二人世界。”她想。可是,周圍的人都在生孩子,公婆爸媽都催著自己要孩子,似乎每個女人走過的路她也要走,不能走岔路。
有時她特別想生一個孩子,ta是她和陳朔的愛情的結晶,是他們生命的延續。這種理想是多麽動人!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陣兒,想得好累,馨美憂心忡忡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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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曉青肯定!對,下了一些功夫,朝這個方向努力了!
多謝沒敢說!說得好!我也覺得倍兒爽!你的頭像好漂亮!
多謝留連!前幾年回國,聽說過國內女人知道了老公有外遇的事還守著一場婚姻,心都碎了!
多謝xiao-min光臨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