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他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前胸一拳,直接趴在床上,媽的!我瞻前顧後的,我算什麽男人?!他嗚嗚地哭了起來,這一次,竟哭得酣暢淋漓;這一次,竟哭著又笑了。
這些年,從來沒有這樣痛快地哭過!這樣痛快過!每次想哭的時候,胸口總是被什麽憋著,哭不出來。
過了幾秒鍾,他就一躍而起。
這時憶憶醒了,跑到他屋裏,爸爸,我剛才聽見有人在哭。
有嗎?文濤看了看四周,笑了笑,我沒聽見啊。
此時的他已經洗了一把臉,刮了胡子,開始拾掇自己,憶憶似乎沒有看出什麽破綻,反問他,爸爸,打扮這麽帥,你要幹什麽?要找小憶阿姨嗎?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文濤點了一下憶憶的鼻子,我把你送到鄰居劉阿姨家,爸爸有事兒出去一下。你快去換衣服。
憶憶換完衣服,兩人到了劉阿姨家,文濤放下憶憶就走了。
劉阿姨問憶憶,你爸爸怎麽了?我從來沒看見他那麽精神過?象個小夥子。
He is in love, but he was not that brave.
He seems brave now. 劉阿姨說。
I hope so. I already talked with him, and I think he got my point.
劉阿姨笑著拍了拍憶憶的小腦袋,這孩子,說話象個小大人一樣,真讓人疼。
文濤一麵開車一麵撥了手機,小憶,我們見個麵好嗎?我想你。話裏話外,他的心都要飛出來了,他說話的聲音竟有些爽朗起來。
我也想你。他主動約她,她心裏是欣喜的。她覺得剛才自己的聲音不夠甜,帶著晨起的沙啞,又清了一下嗓子重複了一遍,我很想你。
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在哪兒?小憶沒敢多問,先見了麵再說,但是,心跳得惶惶地,隱隱約約地有些預感要發生什麽事情似的。
文濤站在咖啡館外麵,看到小憶來了-----小憶背著當年那藍色書包,身穿白色喇叭裙藍色短袖,白色的旅遊鞋。一頭黑色的瀑布從頭上披了下來,樣子清秀如十三年前,其實他心裏多半是這樣子的她。文濤看著這樣的她,他的雙眼模糊了。
小憶走到他麵前說,我能感覺到你的心的,所以我打扮成這樣,文濤,我不是那個設計師藍小憶,我是當年的藍小憶,你看我象嗎?
他說,不象。
為什麽?小憶詫異地問,眼裏流露出悲傷和委屈,好像被他捉弄了一樣。
你不象,你就是當年的藍小憶!而我,我就是當年的韓文濤。
小憶再一次看著韓文濤身上穿著的淺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的T恤,黑色的球鞋,一如十三年前火車上的那個少年,這時氣不打一處來地撒嬌著用小拳頭捶過去,你混蛋,韓文濤你混蛋!你比當年可是壞多了,讓你氣我!讓你氣我!
小憶的手被文濤的大手緊緊地攫著,動彈不得,兩個眉毛彎彎的,滿眼裏卻是歡喜。
文濤說,小憶,讓我好好看看你。
文濤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小憶,看得好專注,好象他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
路上行人匆匆走過,卻也免不了駐足看一下他們兩個,小憶被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小聲說,文濤,你不是要請我喝咖啡嗎?
哦,當然當然。
文濤於是停了看小憶,拉起她的手,於是兩人手拉著手走進了咖啡店。
一落座兒,文濤就說,小憶,你沒有變,一點兒也沒有變。
不,我變了,我變得更加愛你了,我變得知道怎樣愛你了。
我也是,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愛你,都想你!
喝完了咖啡,他站起來,拉著小憶的手,小憶,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小憶美麗的雙眸發出野貓一樣探索的光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再一次溫柔地看著小憶,如水一樣的目光依舊看得小憶有點兒害羞。
這麽大的人了,還害羞!文濤沒有放過小憶。
小憶隻是臉紅著,象個初戀的少女,眼裏隻是泛著如水的清澈幸福的光澤,她覺得那個少年的文濤又回來了!
文濤緊抓住小憶的手,帶著小憶跑了起來,微風輕拂,小憶白色的喇叭裙被風吹起,小憶的頭發飄散到臉上,一晃一晃地圍著文濤在跳躍。
緊接著她聽見了隆隆的聲音,是火車麽?她尖叫了起來。
他哈哈地笑著沒有說話,反帶著她跑上了一輛車,這真的是一輛火車,他拉著她的手坐在火車上,讓她朝窗坐著,還是兩人的座兒,他坐在她的旁邊,兩人都很高興,小憶笑得更燦爛。
她慢慢地從藍色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本書,遞給了他。
他看時,不是別的,是《茶花女》,書比以前越發地厚了,想來小憶讀了很多遍。打開第一頁,是他當年吹完牛後的親筆簽字,字跡已變得有些模糊了。他的雙眼跟著一下子模糊了。
你知道嗎?它和你一直陪著我,這麽多年一直陪著我。她熱淚盈眶。
他說不出話來,隻是用手把小憶使勁兒往自己身邊摟了摟緊。
她笑了,笑如櫻花般燦爛。
文濤打開了《茶花女》,翻到一處停住,藍小憶把頭湊了過來,就象當年在火車上一樣頭對頭,文濤朗聲讀道:
我們的遊船停在一個孤島上,我們躺在小島的草地上,割斷了過去的一切人間關係,我聽任自己思潮起伏,憧憬著未來。
“不,”她接著說,“我決不離開阿爾芒,我也不再隱瞞我和他的同居生活。這樣做可能很傻,但是我愛他!有什麽辦法呢?而且他現在毫無顧慮地愛我已經成了習慣,一天裏麵哪怕要離開我一小時,他也會覺得非常痛苦。。。”
“啊!是呀,我愛你,我的阿爾芒!”她用雙臂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柔聲說道,“我愛你愛得簡直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們會幸福的,我們要安靜地生活。。。是嗎?”
韓文濤讀到這裏,覺得自己哽咽得話也講不出來了,隻能把瑪格麗特Lan緊緊地抱在懷裏,然後他突地單腿跪下,跪在瑪格麗特Lan的腳旁,掏出了一枚綠寶石戒指:
藍小憶,嫁給韓文濤好嗎?
瑪格麗特Lan的眼淚像兩條小溪,沿著麵頰歡快地流下,晶瑩剔透。
瑪格麗特Lan笑著,兩條小溪流到了嘴角,沒有停住,又流到了下巴和脖子裏,周圍寂靜的人群突然鼓起掌來起哄。瑪格麗特Lan說不出話來,隻好努力地點著頭,她沒有想到她的阿爾芒會帶她到這裏來,會跟她求婚。昨天晚上她難過極了,她覺得和韓文濤沒有希望了。
她對著他的耳朵說,藍小憶同意嫁給韓文濤這個壞家夥!
韓文濤伸出長長的臂膀,摟緊了小憶,這時他覺得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他站起,把小憶高高地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小憶抱緊了文濤的頭,偎在他的懷裏,這一刻,好踏實,好幸福。
他們緊緊地偎在一起,過了幾站路,韓文濤說,我們要下車了。
怎麽,不要坐到終點站嗎?
你真是個傻孩子!我們為什麽要做到終點站,我們還需要找終點站麽?
文濤二話不說地拉起小憶的手就走。
幹嗎呀你?跟趕集似地。
韓文濤把小憶領到一間旅館前,小憶心裏突突地亂跳,你要。。。幹嗎?
文濤故意不理她,直走到前台要了一個房間。
進了房間,韓文濤把門一關,就把小憶抵在門上,緊緊地抱住,咬著小憶的耳朵,幹嗎?幹嗎?你這小傻瓜,你說我要幹嗎?
非要在旅館裏嗎?象偷情一樣。我們可以回家呀。
我等了十三年,哪能等到回家?哪有你這麽不解風情的人?
我不解風情?你這個壞蛋!你比我壞多了!小憶話沒說完,就被迫變成了嗚咽,因為文濤的嘴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文濤一邊吻她一邊把她的身子抱了起來,扛在他的腿上,吻著她的胸前。
小憶喃喃地說,文濤,其實我隻是想在你身邊做個孩子,我要你好好保護我。
小憶,寶貝兒,我會一直保護你,這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明天還有最後一集,還有一個驚喜給大家,我都等不及了。多謝!
謝謝韭菜妹妹誇獎!文是兩個月前定了框框的,發的時候再描描,開著車再想一想,睡覺前再構思構思,就湊成了。
好 wawale, 不擔心了,你已經看到解放區的天了,明天最後一集掃一下尾,給大家夥兒一個交代。多謝!
首先,多謝喜歡這篇小說;第二,多謝你讀得這麽仔細,你這問題問得太好了,求婚的確是發生在文濤回國第二天,的確是小憶把文濤用車接回來的,文濤是沒有車的,我沒想周到。
那怎麽辦呢?容我想一想。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和參與!
一個小問題:求婚發生在文濤從機場回來的第二天。對吧?頭一天小憶開車把文濤從機場接到小憶家,然後喝酒,然後文濤酒後開車回去了。文濤哪來的車呢?
後天再發一集!謝謝,你的鼓勵讓我振奮!
先小憩一下,充好電後再現江湖!我會關注你的!謝謝若妖!
藍魚兒好!你的名字好聽!是啊,我的男女主角終於團圓了!我也一直很心疼他們。不好的一點是,他們好了,我就該歇了!
多謝藍魚兒!
謝謝鼓勵!年少時總會有差錯,所幸現在還能補回,這下更穩固了。
其實我可著急揭謎底了。嘻嘻!
謝謝mibaby, 第一次做了人流,第二次和文濤懷了濤濤,對不起,有點兒擰吧。
謝謝謝謝!我也喜歡這種感覺!
等不及讓他們在一起了!我也為他們高興!多謝胖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