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過幾天文濤的媽媽就出現在她的麵前,請她離開文濤-----她的有著光明前途的兒子。
小憶還記得那天她第一眼看到文濤媽給她的照片後,心裏是多麽地失望,氣憤,悔恨,可是當她再細看那張照片的時候,照片上的人臉上有個大大的痣在鼻子旁邊,那一定不是文濤。
但是他同文濤媽媽一樣,是愛著文濤的,她擔心的是,自己已然成了文濤的毒藥,讓他陷得太深,沒有了為自己美好前途的奮鬥下去的闖勁兒,她猜想文濤也許將來熱情褪後會後悔的,因為一向上進的他可能遠遠地落後於同齡人;她甚至後悔自己不該跟文濤這樣親近。
可是現在後悔是沒有用的,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讓自己消失。於是小憶狠心地把自己藏了起來,她甚至看到他象瘋了一樣地找她,她甚至看見了貼在大街牆上電線杆上的尋人啟事。她哭得很厲害,因為她心裏很痛,她象他心裏一樣痛,可是她知道,長痛不如短痛。
她狠心地把自己結結實實地藏了起來。她當然是換了她租的出租房,讓他尋她無果。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離開他,讓他忘掉她,這是必須的;等時間一長,他去了美國,有了好的前途,他對她的熱情就褪了,對她的感情就淡了。也許他首先是失望,但是最後必然是忘掉她。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對,覺得這樣是為他著想。
她不再出去賣餅子了,她在家裏做十字繡,做完了會有老鄉來取走,代她賣。她的十字繡賣得不錯,都是她自己設計自己畫上然後再繡上去的,好多都是少男少女,這些少男少女往往讓她繡得很有些神采,因為她一邊繡一邊想著文濤,把自己的心思和愛都細細密密地縫進去了,也縫到了她的肉裏。隻有一付十字繡,她是不會賣的,她繡的是她心中的阿爾芒和瑪格麗特,他們在花叢中手握著手,深情地望著對方,身外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仿佛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愛得癡,愛得醉。
她一直躲著,最多就是晚上出去買點兒吃的。最後聽說韓文濤去美國了,她才光明正大地出來。
八月下旬的一天,小憶在街上走著,好久沒出來的緣故,雖然是陰天,光線竟有些刺眼,外麵還是有些偏熱,可是小憶覺得渾身上下好舒服。她此行是漫無目的,隻是想到處走一走,感受一下美麗的自然,她一邊走一邊想著文濤。這八個月裏,她對文濤的思念反而一天比一天強烈。她默許了這樣的思念,因為這樣的思念和想念象帶了一股力量,帶她克服任何困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瓢潑的大雨來,大雨中小憶很難睜開眼睛。
對麵突然來了一輛車,車開得不慢,或者輪胎似乎有些打滑,總之在她麵前剛剛刹住。她為了躲避這車子,一下子滑倒在地上,在她倒地的一刹那,時間似乎靜止了,她以為自己死了,就這樣死了也好,帶著文濤的愛離開,雖有些淒美,畢竟也是完美的;可是,她的淚流了下來,因為她的腹中,已醞釀了一個新的生命,那是她和文濤的結晶,將伴隨她走過後半生,她不想他受到任何傷害。
她正試圖爬起來的時候,那車突然倒退了幾下,然後避過她疾馳而去了。
她坐在地上,那車經過時飛卷的水花灑了她一身,從頭到尾把她潑了一遍。
她的頭發也被不可避免地澆濕了,滴答著水。她想站起來,又發覺自己的身子笨笨得爬不起來。隻好用右手撐著地,把背盡力挺起來,她想用最快速度離開這路上,免得有車子撞了她。
路邊也有幾個人停下來,撐著傘站在那裏好奇地看著她。
一輛車在她身邊不遠處慢慢地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將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年輕人打扮的比較中性,牛仔褲汗衫,中年人頭後紮著一個辮子,穿著對襟的白綢襯衫和白色的棉綢褲。
你怎麽了?年輕人走近了她問,中年人跟在後麵。
哦,摔了一跤,好像是我的腳扭傷了。小憶的頭發已經被水梳成一綹一綹的了,她揚起了流淚的臉,看見兩個人和一輛凱迪拉克。
我能幫你什麽忙嗎?年輕人問。
我起不來了!你隻要把我扶起來就行!
趕緊扶起!小憶聽見中年人說。
年輕人走近小憶,把她扶了起來,這時三個人同時看見血已經從她的腿上流了出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小憶瞪著一雙求助的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好心人,要哭出來了。
小路,抱上她,送她去醫院!中年人急切地說。
這,行嗎?又不是咱們撞的!
行,我說行就行!中年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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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小小農,你的名字好可愛!
且待下回,下下回分解!多謝leeyan!很高興再次看到你!
wawale 說得對!你把握我的文比我把握得還準!多謝支持!
現在人們偏向於世故了。多謝源寶!
哪有瓶兒可愛!瞧你這玉照才漂亮呢!多謝捧場!
是的,小憶的生活出現了轉機。多謝過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