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苗真是不愁長,濤濤長起來飛快,藍小憶在生完濤濤後覺得自己也長大了不少,或者可以這樣說,她和濤濤一塊兒成長,濤濤教會了她如何做一個耐心的媽媽,濤濤會舞動著小胳膊小腿和她大聲哭,吸引她的注意力,他嘹亮的哭聲就象韓文濤在呼喚她一樣,有時她會覺得韓文濤就在她身邊,他們兩個一定緊緊地偎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塑造出的美麗的生命,一起分享初為人父人母的歡愉;有時又覺得韓文濤在很遙遠的地方,她觸摸不到他,這時她是很傷心的,因為孩子沒有爸爸,因為她那麽愛他,那麽需要他,可是其實是她自己躲起來的,這一點上她怨不得誰,也不後悔。她是這樣傻傻的一個女孩子,一個矛盾的組合體。
有時她會望著夜空癡癡地想,他此刻在做什麽?是不是已經有了女朋友了?
有時她會把頭使勁兒地搖了搖,告誡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事了,她既然讓他走,就應該讓過去的過去,把過去留到現在畢竟是給自己找苦頭吃;愛一個人,有了他的孩子,養著他的孩子,其實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嗎?她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所以,她對孩子的疼愛,遠遠地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她把能給與的都要給與他,她要把她和文濤的愛加在一起都給與他,她要把給文濤的愛也一起給了他,她和這個英俊的小家夥從此要相依為命了。
藍濤濤的哭聲響亮清脆,甚至有些氣壯山河,這倒沒有煩著鄭一鵬,反而讓他多來了好多次似地,他會平均每天來一次,有時甚至兩次,有時甚至還要在濤濤的哭喊聲中畫畫。有時濤濤哭的時候,還是他提醒小憶濤濤是不是餓了?藍小憶便慌慌忙忙地給濤濤喂奶,濤濤便止住了哭。藍小憶有時會埋怨自己走了神,因為有了文濤的孩子,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更思念他。想他極了的時候就一手抱著濤濤,一手拿著《茶花女》拚命地讀,這是瑪格麗特臨死前不久的日記:
今天早晨我收到了您的來信,這是我渴望已久的,您是不是能及時收到我的回信?您還能見到我嗎?這是一個幸福的日子,它使我忘記了六個星期以來我所經受的一切,盡管我寫回信的時候心情悒鬱,我還是覺得好受一些了。
總之,人總不會永遠不幸的吧。
我還想到也許我不會死,也許您能回來,也許我將再一次看到春天,也許您還是愛我的,也許我們將重新開始我們去年的生活!
我真是瘋了!我幾乎拿不住筆了,我正用這支筆把我心裏的胡思亂想寫給您。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總是非常愛您,阿爾芒,如果我沒有這種愛情的回憶和重新看到您在我身旁的渺茫的希望支持我的話,我可能早已離開人世了。
小憶跟著瑪格麗特和阿爾芒讀出了血,讀出了淚。
日子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似乎很慢,因為她好像在做一個漫長的等待;又似乎很快,因為不注意的時候,日曆已經翻了好多頁過去。
畫家不畫畫的時候,就看著濤濤,逗弄著他玩。小憶看得出他是很耐心的一個人,他眼裏對濤濤的愛也是真誠的。
有一天藍小憶開始履行谘詢師的職責,她好奇地問鄭一鵬,你說你妻子對你不好,其實,你對你妻子是不是也不太好?
你說得對,原來我對她挺好的,也是在大學裏花了功夫追到手的,誰知道我就隨波主流去外麵風流了呢。現在想來是我不好,很不好,我跟形勢跟錯了,可是我和她已經是覆水難收了,我們的婚姻不是一團死水,也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對你的情人們有那麽一丁點兒感情沒有,還是純粹的那種。。。需要?
你這孩子,生了孩子就厚臉皮了,這樣的問題也敢問你大叔?
我不是你的谘詢師嗎?你得給我坦誠布公才算呢!小憶咯咯地笑著說。
感情這東西很複雜,我也說不清楚,一點兒也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人又不是純粹的動物,但是我知道這些小姑娘呢,人家還是有所圖的,因為像我這樣的年紀,如果是個掃大街的,還有漂亮年青的姑娘們追嗎?
喲,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您別說,掃大街的照樣養小三兒的,隻不過是不同級別的罷啦。
哈哈哈!鄭一鵬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您給她們什麽?
有時間的時候就陪她們買些衣服鞋子化妝品什麽的,沒時間的時候就給錢,告她們喜歡什麽買什麽去。人家也不能白跟我。哦,我大部分時間是沒有時間陪她們去的,她們倒是有女友結伴去買,其實,我聽說呀,她們反而喜歡自己結伴去買,我這樣年齡的人,提供錢可以,提供體力可就是廉頗老矣!再者,我跟她們買東西很煩的,我沒有那麽多耐心看著她們走馬燈似地試衣服。感情方麵,我一般是不投入太多真感情的,好像不是付出感情的那個年齡了;再說,這其間的秘密,我知,她們知,逢場作戲而已。
你這樣連我都要看不起你了!大畫家!小憶伸出一根指頭,差一點兒就要點到大叔的鼻子上了。
哈哈哈!鄭一鵬並沒有生氣,反而問道,我是一個很壞的老家夥!我很欠揍對不對?
嗯!有點兒被虐狂。藍小憶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出來這樣亂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偷偷摸摸地跟作賊似地。
鄭一鵬說得很認真,小憶卻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你這丫頭,混笑什麽?嘲笑我不是?畫家忍住笑問。
我是,我是笑。。。你們日常生活就象地下黨做事兒一樣。
你這鬼丫頭!這是哪兒跟哪兒呀?鄭一鵬也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一時間,院子裏變得熱鬧非凡。
不偷偷摸摸地,還吵得讓全世界人民知道呀?不過,我跟你說句實話,是活得真累!
那你要知今日何必當初呀?笑歸笑,小憶還是撇了撇嘴忍不住地說。
這次鄭一鵬沒有說你這死丫頭,反而看上去還有些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是呀,要知今日何必當初呀?
一時間,院子裏又陷入了沉默。
因為藍小憶,作為鄭一鵬的谘詢師,也覺得他目前的狀況比較棘手。
雇來的大嬸兒見這爺倆兒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男主人還是很大方的,工資會經常多給。小憶也看上去是個本份的女孩子,所以,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到了這家來做工。
濤濤飛也似地長大了,轉眼間便一歲了,會叫小憶媽媽,也會叫鄭一鵬爺爺了。鄭一鵬看見濤濤會非常開心,聽見濤濤叫爺爺也會感動得掉淚。
小憶臃腫的身材也日漸恢複,有了懷孕以前的少女的身材,可是臀部和臉部較以前豐滿了一些,看去已經成了一個成熟有風韻的小女人了。有人說,女人生了孩子才象女人,大概還是有些道理的。
有一天鄭一鵬禁不住開玩笑,藍小憶呀,你看你的孩子怎麽越看越象我?
每天看你,看得都象你了不是?藍小憶頭也沒抬一下。其實她知道鄭一鵬最近老用有點兒異樣的目光盯著她看。
鄭一鵬的臉其實總讓她想起一個人,那就是韓文濤,他們的臉總有些相似之處,最象的大概是眼睛的形狀,鄭一鵬看年齡也夠做韓文濤的父親,可是他不姓韓而姓鄭,她曾經問起過文濤的父親,文濤隻淡淡地說他的父親是做生意的,沒有提及畫家這兩個字,藍小憶便把這事兒放在了一邊不再想。
藍小憶有時候自己帶上濤濤出去買買菜,到小孩子的公園裏去打打秋千,她推著濤濤的背把他推到很高的地方的時候,她的心裏是有一幅畫的,那幅畫裏,文濤是站在她身邊的,文濤的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他們一起推著濤濤打秋千,他們會相示一笑,笑裏滿是愛意和甜蜜。她會時常想起瑪格麗特和阿爾芒在一起,是那麽的難舍難分,他們會一起在床上從早晨一直待到黃昏,甚至吃飯都不願下床,仿佛不想分開哪怕一分鍾一樣。那是怎樣的情景啊,讓人羨慕,讓人終生難忘。文濤其實是一個思想極其簡單,感情很豐富,對美好的事情充滿了憧憬,希望自己的生活充滿詩情畫意的一個男孩子,單純卻熱烈,而她又何嚐不是這樣,隻不過她的性格外向一些而已。心底深處,他們兩個的情感,是單純的情感,美好而不雜塵囂的。也許,這樣的情感人世間是沒有的,藍小憶隻好望著湛藍的天空寄托著她的情思。
隻是,老鄭有時候會出現在她的夢縈裏,和她互相看著傻笑。
(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謝謝!靜等你下2回分解哈!不是專職作家,有空就更吧,不催你!
且聽下2回分解!謝謝胖子太太!
你們都太厲害了!我還是隱藏的不夠高明。多謝!
我也猜到了!謝謝若妖!冥冥之中的緣分啊!
是的,我記得你問過!眼光很敏銳!真的要請你來寫了!多謝支持!
胖子太太太聰明了!服了!
你太聰明了!原先的構思是一個其他有錢人,後來覺得誰會這樣無緣無故地幫小憶呢?所以還是從人之常情出發了。謝謝wawale!
多謝多謝你這樣支持我的讀者,覺得寫作一點兒也不辛苦了!
現在搞得關係稍微有點兒亂!原先沒有這樣的構思,但是我還是從人之常情出了發。謝謝胖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