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妖筆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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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春兒(4)春兒的娘終於生了個娃(男孩)

(2014-06-26 08:15:00) 下一個
前幾回懷孕鳳喜的腰變粗了,人說妮子纏腰,看來是沒錯兒,所以鳳喜生了三個丫頭。這次鳳喜的肚子形狀和以前不一樣啦,前麵象頂著個籃球,腰身沒有變粗,從後麵看上去不像懷孕的人。村裏人都說這次肯定是娃(男孩)啦。
“菩薩呀,您就念在我給你每天燒香的份兒上讓鳳喜懷個娃吧。”鳳喜天天虔誠地為可親可敬的菩薩燒一炷香,磕三個頭。
娘臨盆日子將近,更需要幫忙,春兒學習也緊張,村長做的那強奸婦女不要臉的事兒她就暫時顧不上想了。
有一天,鳳喜的肚子疼了起來,看來是要臨盆了。可是這一天根全又去山上砍柴去了,春兒秋兒上學去啦,就剩四歲的冬兒,隻能自己跑去村東頭找給全村女的接生的審奶奶。鳳喜走到半路,覺得有東西往下墜,一摸,象是小娃兒(嬰兒)的頭,鳳喜很緊張,趕緊坐到大石頭上把頭往回推了推,這時正好翠玉家就在對麵,翠玉看到後趕緊問咋啦?一聽說要生了,趕緊讓石頭去叫審奶奶,自己把鳳喜扶著送回家去。
審奶奶一溜兒小跑地來了,一踮暖壺,有熱水,趕緊讓翠玉把熱水倒到臉盆裏,把剪子在火上烤了烤。準備接生。
因為是第四胎,鳳喜還沒怎麽使勁兒小娃兒就出來了。審奶奶很利索地一剪子下去就把臍帶剪斷了。
鳳喜先不管自己下麵出血多少,急著問審奶奶,“是娃還是妮子?”
“你聽這哭聲,又脆又亮,還能是妮子?這回是個帶著把兒的嘍!恭喜你啦!” 審奶奶真的雙手捧著這個帶把兒的,一臉光榮地舉到鳳喜臉前,仿佛這娃是她生的,不是鳳喜生的。
李根全今天去砍柴時,總覺得心裏慌慌的象是有事兒,所以柴沒砍多少就跑回來了,結果真的有事兒,是鳳喜要生了。將才(剛才)裏麵在接生,根全不能進來,隻好等在門外的外屋,聽著裏屋的動靜,一聽是個帶把兒的,不顧一切撞了門就跑了進來,還掉了一隻鞋,嚇得審奶奶趕緊護住娃兒,“等會兒,你先等會兒,你看這血糊拉茬的。”
李根全不能去抱望眼欲穿等了十三年的命根子,隻好不顧一切地抱住了鳳喜,“家裏的,你可給咱老李家立了大功了啦!”
鳳喜緊抓著李根全的手哭出了聲,“這下可好了!咱李家可有根兒了,有根兒啦!”
審奶奶趕緊說,“鳳喜你在激動也不敢哭,月子裏哭壞眼睛。”
鳳喜趕緊笑了。
李根全摸著鳳喜的額頭,忘了自家窮得隻有幾個雞蛋和一兜紅棗,“家裏的,要吃啥,你就盡管說!”
審奶奶看著這樂嗬嗬的倆口子,大概是想親熱又不好意思,她趕快把娃用溫水洗好,用小被子裹好,塞到鳳喜懷裏,笑嗬嗬地說,“你倆親熱吧,我不在這兒礙事兒了。”
李根全趕緊後腳跟著,塞了一兜子鳳喜今天早上用紅顏料染紅的熟雞蛋,“奶奶,一定要請你喝滿月酒。”
春兒放學回來後看著爹一會兒高興地在屋裏轉來轉去,一會兒又握住娘的手,心想,以後也要找個象爹一樣的男的,老實,厚道,人好,心眼也好。
李家唯一的兒子,就這樣在李根全三十七歲的時候誕生了,當時就按原來的計劃被起名柱子,就是李家的頂門柱子。
柱子的到來,給這個貧窮的家添了無窮的歡樂,整個家的腦袋都抬起來啦,用李根全這個當家的話說,從現在起,這個家就有了頂梁柱子,誰也不敢欺負咱笑話咱。
知道農村人都喜歡娃,春兒和妹妹們自己也接受了這種觀念,所以也不嫉妒,一心一意地和爹娘一塊兒照顧著這個小弟弟。
轉眼間柱子已經半個月啦,這一天天氣很好,又是星期天,太陽高高地照著,屋子裏的柴火燒得劈劈啪啪地響,家裏可暖和哩。
鳳喜坐在炕頭上給柱子喂奶,對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的春兒說,“春兒,你過來,先歇一會兒,你也幹了半天了。”
春兒站了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還真是有些累啦。”
“可不是,我妮子洗了半天衣服了。”別看春兒剛剛十三歲,洗全家的衣服的曆史已經三年了,就是得(把)襖和褲子泡到有洗衣粉的大鋁盆裏,盆裏擔上搓板,用手在搓板上搓呀搓,領口,袖口都得好好地搓。
於是春兒坐在炕邊,看著柱子吃奶,柱子像一個小牛犢似的,咕嘟嘟地飲著鳳喜的奶,吃飽了,還不停地咂吧著小嘴。春兒看著鳳喜祥和親切滿足的目光,心裏想,“娘真是個善良的女人。”
春兒不得不承認,娘是漂亮的,就是新嫁過來的玉花,人們都說她秀氣,也不及娘的一半,如果娘生活在城裏,恐怕已經上了幾十回掛曆了。想到這裏,春兒輕輕地歎了口氣,這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嗎?城裏人就有那麽多的機會?
鳳喜聽到春兒地歎氣,轉過頭來,“春兒,你咋啦?年輕輕地歎啥氣?”
春兒一楞神,看見娘正看著她,“娘,沒事兒,我在想,你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娘笑了笑,“這傻妮子,美不美不都是一樣生小娃兒洗衣服過日子嘛。”
春兒跟著笑了笑,“娘,你和爹咋相上的對象 ?”
鳳喜看著春兒,“在咱這村鄉裏,能咋相呢?還不是有人介紹?見上幾回麵覺得還可以就結婚啦。”
春兒繼續追問,“那你第一眼看爹的時候是啥感覺?”
鳳喜抬起頭,看了看屋頂,似乎年輕的根全又一次清晰地出現在眼前,“你爹那會兒,老實,本分,人也清秀,看著順眼,一看就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
“娘,您不嫌爹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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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福杯滿溢了' 的評論 :
漂亮的妹子來支持,請上坐!謝謝!請喝茶。我一定要好好寫。
福杯滿溢了 回複 悄悄話 很生動,又溫馨,喜歡。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不好意思,盡量用土話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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