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來得有些兒早,才剛進入九月,落葉紛飛而且還帶了冬日的寒氣,前幾天就在陰暗的大街小巷四處飄蕩,攪得人心裏惶惶地不安寧。今天老天爺忽然開了臉,豔陽高照,要是穿上薄薄的一層外套,竟還有些濕熱,讓人覺得前幾天隻是秋天來謊報了一下軍情。
一輛Uhaul駛進了楓葉街,把前幾天落下的滿地的楓葉卷了起來。Uhaul在一個淺咖啡色的房前停了下來,四處的鄰居們從玻璃窗或紗門間邊瞭望邊想,搬來的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看著瞭著,就見隨後又開來一輛黑色的豐田車,停在路邊,從裏麵鑽出一團黑色的人來。說她黑色,一點都不過份,這女人,從頭到腳都被黑色裹著-----黑色的靴子,黑色的連衣裙,黑色的絲襪,越發顯得她的身材修長纖細。你要不看她白淨的臉龐和暗紅色的頭發,你會覺得她像一股黑色的旋風。
鄰居們的眼開始追隨著這個美麗的身姿,說她美麗,是因為她身材很苗條,腿又直又長,在高跟黑靴的襯托下顯得女人味越發地濃;雖然不能看清她臉部的細節,但是從輪廓看上去,五官比例很勻稱,搭配得很精致,還是象一個風姿綽約的小婦人。車裏隨即鑽出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一路歡呼雀躍著跑進了新居。
過了幾個小時,Uhaul 被搬空了,開走了,婦人車庫的門也隨即關上了。想必婦人在打開一個個箱子,或者準備晚飯吧。鄰居們眼巴巴地望了很久,想必眼也乏了,腳也站累了,暫把這鄰居擱置一邊,關了門,張羅起自己的晚餐來。
第二天,婦人車庫的門開了,車沒有出來,隻是婦人手挽著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婦人還是一身黑色,但是這次不再是裙子,而是黑色的運動褲,黑色的運動上衣;跟隨的小女孩正好相反,明媚得象春天一樣,穿著白底紫花的小連衣裙,小裙子隨風微微地張開,像一朵迫不及待要怒放的喇叭花。“喇叭花”掙脫了媽媽的手臂,飛快地跑到自家的院子裏。她家前門的草地上有一顆楓葉樹,奇怪的是,其他人家的樹葉都掉得差不多了,她家的都還火紅火紅地掛在樹上,不露聲色地給這條街帶來了一抹秋日的驚豔。
婦人笑嘻嘻地喊著,“栗子,你不想去看看我們的鄰居嗎?媽媽帶你去散步,四周轉一轉,跟鄰居打打招呼,好不好?”
被叫做栗子的小女孩名副其實地擁有一頭栗子色的頭發,帶著天生的令人豔羨的好看的自來卷;栗子回頭看著媽媽,一雙漂亮的眼睛圓溜圓溜的,然後她乖乖地拉起媽媽的手,走到了這條楓葉街上。這條街大概有十戶人家。每家門前都有一顆樹,房子的造型看上去大同小異,顏色卻都不同,有淺灰色的,暗綠色的,深褐色的。
她們兩個走著,看見一個男人,手裏牽著一條狗,從斜對麵灰色的房子裏走了過來。她們望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著,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她笑著向他說了聲嗨,他衝她點了點頭,表情象剛才一樣平靜,沒有笑容,隻是嘴角翹微微地翹了一下,總體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她卻覺得他的表情酷酷的。他走過去了,她回頭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長長的黑色風衣和短短的豎起來頭發,同時發現他也回過了頭看她,禁不住臉有些紅,她的第一反應是把眼睛放到別處,想躲開他的眼睛,可是卻看到他還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走了一會兒,栗子沒看到一個小朋友,覺得無聊,吵著媽媽媽媽,我要回家。
“那就回吧。”當媽的一付很好說話的樣子。
婦人的名字叫莎莉。
她倆剛進了家門,就聽見門鈴響,莎莉從門的貓眼裏,看到了一個男人微笑著,卻不認識。打開門,卻看見來人穿著警服。她緊張地看著他,站在門口張著嘴巴沒動,也不問什麽事,也沒讓他進來,心裏七上八下的,想不清楚到底哪裏犯了錯,把警察招上門來。
那警察看她那樣子,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你是莎莉,對不對?”
莎莉點了點頭,臉上還是寫著很多的緊張的問號:我是莎莉,隻是我犯了什麽錯???使勁兒想了想,沒有什麽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