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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沒有情況？”
“沒動靜。不行我今天再加一劑？”
“別，你別放了。”
“蔡叔，不行呀！沒見動靜呢。”那聲音在電話裏忠誠地堅持著，一定要保證完成任務的架勢。
“是要那孩子，不要再放藥了，你這個笨蛋！”蔡局總算咬著牙說出了此次打電話的目的。
哦，原來情況突變，小趙擦了擦臉上快流成河的汗，“蔡叔放心，昨天她沒有吃，一看見飯就全吐了。”
“哦，好！好！好！”蔡局看了緊張地盯著他的戚建邦一眼，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沒事兒了，給我盯著點兒,隨時跟我聯係就行。”
“哦，蔡叔，沒問題，沒問題！”小趙的汗落了，一股風吹來，額頭脖子上噝噝地涼，這馬屁拍得真他媽的鋌而走險！
掛了電話，蔡局也舒了一口氣，轉而埋怨起戚總來，“你倒是早說你要孫子呀！我堂堂一個大局長，沒事兒被你牽著團團轉啊？”
“對對對，我應該早說，應該早說。”戚總擦了擦汗，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和做人不低頭的原則唯唯諾諾地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心裏為自己辯護，我怎麽知道我兒媳婦懷孕的事兒？
“我看，這事情的關鍵點在一個人身上---劉翠翠，剛抓住的，就說人是她殺的，謀財害命。殺了她保全你兒子，兒媳婦和孫子！你看，這步棋走的如何？”
“謝謝您了，蔡局英明！好棋一招！好棋一招！唉，我也不知道我老戚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這一生的英明全沒了，沒了！”戚總已經老淚縱橫了。
對於戚總的眼淚，蔡局是不動容的，他是拿了錢又想拿更多錢的人，他知道戚總能混到今天，這人是極為不簡單的，他要把握好遊戲的原則，尤其是不能惹毛了戚總。惹毛了他，他一使勁兒，會把自己拖進河裏。他們現在是拴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一個掉進河裏，另一個十有八九也難保在岸上，所以保住隨心和她肚子裏孩子的事情就算打包贈送了。
“你先走吧，我在這兒抽支煙。”談罷，蔡局告訴戚建邦。
戚建邦站起，步履蹣跚地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聽見蔡局在背後叫住他，“戚總留步。”
戚總留了步，看見蔡局掩住冷笑，神秘地看著他，“還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戚總心想，我已經幾乎把家業都給了你了，你要再要錢，我這條老命就歸你狗日的算了，別把我惹毛了！
“放心，這個條件不花你一分錢。”
“什麽條件？”戚建邦聽見“條件”二字差點兒跳起來。
“哎呀，你老戚的兒媳婦長得那叫一個標致，等她出了監獄，你安排她陪陪我怎麽樣？”
戚總心裏泛起一陣惡心，剛才強咽下去的那口飯差點兒從胃裏翻出來，“她不是還懷著我的孫子嗎？”
“那就等她生完孩子也不遲，反正你記著這事兒就行。別忘了，我的手心裏還攥著一份兒你兒子戚慕華的DNA的化驗單呢！”
“蔡局，您不嫌棄她？她可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了！”
“各有各的媚處，老戚你不會連這也不知道吧？”蔡局的圓臉畫滿了問號。
戚總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太太一個人就夠我忙活的啦。您放心，我一定給您安排。”戚總說完，覺得自己就象個小綿羊一樣任蔡局宰割，一邊搖晃著一邊心裏罵著流氓流氓流氓走出了包間，留下一個蔡局在那裏想著隨心那張青春美麗的小臉曖昧地笑著。至於在那張美麗的小臉後麵，隱藏著一個傷透了的心，是不幹他的事的。
蔡局和戚建邦會麵的時候，小趙中午下了班回到家，他爸老趙正在給小趙他媽上政治課，“你說現在這人心都怎麽啦？齊大爺這倒在地上沒人扶，硬硬地讓他老人家在地板上躺了幾個小時，人送到醫院已經不行了，這世道怎麽啦？原來還有雷鋒，現在連雷鋒的孫子也沒有了！”
“那也不能全怪路人，有人也做過好事，反而被那黑了心的兒女訛詐，你說誰敢做好事呀？”
“哎呀，幸虧咱兒子還算教育的好，道德沒什麽問題。兒子，你怎麽看這件事兒？”
“您兩個把該講的都講了，該概括的都概括了，我也沒什麽添的，我去屋裏換件衣服。”
小趙找了個借口溜到自己屋裏，把自己撂到床上做了幾次深呼吸，我給人家下了墮胎藥，我這不是道德問題麽？這事兒他一想起就心慌意亂，看這陣勢，更不敢跟父母老子講，他那正直的老子知道了還不打斷他的兩條腿！幸虧還沒有什麽事兒，他這道德問題還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後果，還可以自己原諒一下。
於是他放了鬆，一邊笑一邊想，跟上蔡叔多好呀，蔡叔口裏撒出來的湯都夠他喝一陣兒的。混好了，他說不定會當個大隊長，甚至住到象蔡叔一樣大的房子裏，甚至是有警衛把守的省政府大院裏，從此他再也用不著住在這靠著一條臭水溝臭哄哄的小不啦嘰的小平房裏丟人現眼了---用曾是他前任又攀了高枝兒的女朋友的話不客氣地說。他不得不承認，他媽的，別看她沒啥文化，罵得還真是一針見血！別看就那簡單的一句話，卻象一根刺一樣刺到他的最痛處！
他把自己身子扳了過來，舒舒服服美美滋滋地躺在枕頭上。這時候，金錢和官位對於他的誘惑，遠遠超過了他老子一輩子要求的道德標準。他，就像一隻伺機待發的鳥兒，隻要蔡叔招一招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飛過去，不惜一切道德代價地為蔡叔獻殷勤，為蔡叔賣命；或者即使蔡叔還沒招手，他就已經在尋找效力的機會往前飛撲了。
小趙對自己說: 這社會，弱肉強食，你不給自己創造機會，誰會白白吃飽了撐的把機會丟給你？還好他小趙心眼兒活，要是那沒心沒眼，任人宰割的，咋能活出個人樣？
小趙唱著“不是我自甘墮落，怨隻怨這個社會”踏踏實實地進入了夢鄉。
（未完待續，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是啊！隨心已經夠命苦的了！謝謝來坐客，敬香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