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你就不怕造孽太多嗎?”
“算了,我就跟你隨便說一嘴,懶得理她呢!”其實他心裏說的是,我戚老大什麽時候吃過虧,還吃虧在一個小娘們兒手裏?
按理說,他被逃脫了殺人的幹係,該收了尾巴躲一躲,可是他就是這口氣憋著咽不下去,再說,有他老子用錢罩著,他現在除了吃虧什麽都不怕。門咣地一聲關上了,想必是兩個人走了出去。楊浩拉著隨心正要下閣樓,突然聽見一陣哭聲,“少華,爸爸想你,想你呀!是爸爸不好,養了你哥這麽個畜生!”兩人趕緊屏住呼吸不動。
戚建邦蹲坐在地上,哭聲恫天,哭得酣暢淋漓,兩年前他親自為兒子買了這個別墅,沒想到兒子卻在此命喪黃泉。
兒子,爸爸讓隨心簽合同是為了你好,在這件事上你不要恨爸爸,不要恨爸爸。。。
隨川呀,親家,我對你的許諾,隻能當個屁放了,我戚建邦頭一次說話不算人話,可是我得救自己的兒子呀!
他心裏念叨著,哭著,哭聲一聲聲傳到隨心的耳朵裏,隨心想起了小眼鏡,忍不住跟著抽泣起來,楊浩趕緊用一隻手捂住了隨心的嘴,一個勁兒地衝她搖頭,這要驚動了戚建邦,打草驚蛇,麻煩可就不是一般地大,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咣”地一聲,門又一次關上了,這次戚建邦也走了。
隨心終於在楊浩的臂彎裏平靜了下來,楊浩放開了她,說,“你剛才很勇敢!你們家雇的那人叫劉翠翠?”
“嗯,劉翠翠。”隨心嘴裏說著,眼神卻迷離在遠方,“浩子,你說這錢吧,你不用它它隻是一張紙,你要用它它就成了爺,它用你的時候它還是爺。”
“前半句我懂,後半句怎麽講?”楊浩此時迷茫了。
“你說收了錢的人不也得做錢的孫子嗎?”
隨心的表情突然異常傷感,連帶著聲音也滄桑起來,似乎有大徹大悟的成份在裏頭,楊浩隻覺得心口絲絲拉拉地疼起來:原先那個可愛玲瓏,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變了,提前變得成熟和尖銳起來,就象提前到了中年。他覺得他的心疼不會再停下來了,他的心要為她疼一輩子了。
原來,生活是這樣子的,它可以為所欲為地把人攥在手裏,象攥了個泥人一般,把人隨意捏成一個人不想要的形狀;它可以毫無忌憚地把人放在任何容器裏,把人變成容器的形狀。
再說看守所裏,今兒一大早鄭隊被急呼到單位,說是罪犯隨心給丟了,丟得無頭無尾,丟得奇奇巧巧,丟得徹徹底底。是值班的小趙自己發現的。
原來,天蒙蒙亮的時候,小趙走到牢房裏,大大咧咧地喊道,“隨心,起來吧!準備準備,等會兒就出發了。”
可是,床上的人紋絲不動,似乎睡意沉沉,他又走近喊了幾聲,床上的人在被窩裏蒙著頭,一動不動,小趙突然覺得不是什麽好跡象,打開鎖急衝了進去,一掀被子,分明是裏頭藏了另一條被子,彎彎曲曲地被擺成了個人形,似乎在嘲笑著他。就這情況,喊上一上午也是白費力氣。
眼前一陣暈眩,小趙心說,完了,重刑犯丟了,從他手裏丟了。他沒擔心重刑犯會危害社會,卻擔心自己的工作快丟了。
怪不得一晚上他看了好幾回,看見床上的人躺著睡得很香呢。他當時還奇怪了,一般的犯人要是第二天行刑,還不得坐著一直數到天上的星星沒了,接著數到天上的太陽出來了?
鄭隊氣得火冒三丈,他個兒大,聲音也洪亮,“一個大活人怎麽好端端地就無影無蹤了?我這兒養了一群飯桶嗎?”
“我。。。我。。。”小趙說。
“我我我什麽?到底兒怎麽回事兒?”鄭隊的眉毛在四四方方的臉上擠到一處,集體質詢著小趙。
小趙看著那兩道眉毛發怵,“我,我,我沒聽見什麽動靜,老天爺作證,一晚上我真的是沒闔一下眼啊!”小趙看著這當年的孤膽英雄伸出的兩隻手,似乎要把他的雙臂鉗住,象小雞一樣地把他提起來。他雖拍著胸脯大聲發誓,可是上下牙直打磕巴。
“你灌了貓尿了?”
“鄭隊,上班時間哪敢灌貓尿?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是不是我們內部的人幹的?”小趙沒敢說自己便秘上廁所的事兒。
“內部人幹的?這種帽子可不是隨便扣的,你有證據嗎?傳出去好聽呀?你把後麵那句話先給我爛在嘴裏!”
屋子裏,鄭隊和副隊兩個人,相互對著眼看了一會兒。副隊脾氣不大,現在跟以往一樣溫和,就是滿麵愁容,“隊長,看守所丟了人,咱們可怎麽向上麵交代?”
“是啊,沒法兒交待!這件事事關重大,小趙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這傳出去,肯定是我們隊要被從頭到腳整治查詢一番,翻個底兒朝天,後果我都不敢想。要麽先緩一緩,就說剛查出來隨心懷了孕,總不能槍斃一個孕婦吧?”鄭隊說。他沒點透,其實他也認為楊浩首先是第一個被懷疑對象。
“要是上邊查下來怎麽辦?這不是欺騙領導嗎?”副隊長皺著眉頭問。
鄭隊皺著眉頭回答,“到時候再說,這不是沒辦法嗎?先拖一拖,緩一緩!立即找人!全市搜索!但是,這一切都要暗中悄悄地進行,不能驚動局裏!”
“隊長,你說這丟了犯人的事兒和楊浩王劍有沒有關係?”
“這不管怎麽個結局,鬧不好我們都要丟死人了!你先去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
“是!”副隊長敬了一個禮。
整個大隊已經翻了天,空氣中雞飛狗跳,大家議論紛紛,這丟了死刑犯的事兒還是頭一次發生,而且一點兒跡象都沒有。
鄭隊雙手插著腰開始訓話,“你們給我記住,全體人的嘴巴都給我封上,封鎖犯人丟了的消息!趕緊去找犯人!要不然,我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訓完話,鄭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覺得自己就象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而整個隊亂七八糟,狼狽不堪地就像被開水燙了的螞蟻窩。
突然,他放下了叉著腰的手,劈裏啪啦地撥了幾個數字出去,單刀直入,“楊浩,你把犯人隨心給我藏哪兒去了?”
“您是哪位?”電話另一邊聲音又小又溫柔。
“你是誰?”鄭隊好一頓驚詫。
“我是楊浩的女朋友小影。”小影已經悟出隨心被救了,趕緊急中生智扯出個謊來。
這時鄭隊也聽出來那聲音不是隨心,便說,“請你讓楊浩接電話。”
“他正在我這兒洗澡呢。”小影越發小聲了說,好像生怕這事兒給傳出去似地。
“他和誰在一起?”
“就我們倆,沒別人。我倆剛起床。”
“你們倆什麽時候開始處朋友的?”鄭隊追問。
“有半年了吧。”
雖然鄭隊懷疑楊浩劫了獄,但是這冒出來的小影卻號稱他們倆在一起,已經成為男女朋友。楊浩有了女朋友還會劫獄嗎?那麽會是王劍嗎?他的可能性會比楊浩的可能性大嗎?會是蔡局派人來的嗎?他看隨心的眼神兒色迷迷地?
鄭隊正想著,電話鈴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一個聲音不緊不慢地在電話裏說道,“光明嗎?我是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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