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蔡局,什麽風兒又把您吹來了?”蔡局到了刑警大隊的時候鄭隊大大咧咧地問,心裏卻不由地捏著一把冷汗,沒想到蔡局來得這麽快,而且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來了。
“嗨,鄭隊得了那麽多優秀獎章和獎狀,下來學習學習不行嗎?”蔡局麵不改色心不跳。
“蔡局,您折煞我也,這怎麽敢當?有什麽指示就明說吧。”鄭隊覺得麵對現實的時候到了。
“什麽指示不指示的?小鄭,有沒有時間帶我四處轉一轉?”蔡局和顏悅色地征求這不下的意見。
“有,有呀,當然有!”鄭隊嘴裏應付著,心裏卻越發忐忑起來。
轉了幾處,蔡局滿意地點著頭,“你這地方收拾得還挺幹淨,咱們去看看那個女死刑犯吧?”說罷,心裏閃過一絲獰笑,嘴角跟著皮笑肉不笑起來:我就在這現場,犯人不在,看看你怎麽解釋?小鄭呀小鄭,跟上司頂風作對你這官怕是保不住了,保不準你自己也得坐幾年監獄呢!先就在你自己立過功的看守所裏審審你,怎麽樣?
鄭隊突然靈機一動,眼裏沒有一絲驚慌,“哦,差點兒忘了,咱們不是根據您的要求已經讓人帶去做孕檢報告了,沒想到這麽久,現在看病都很不容易。您等一下,我打電話催一下。”
“取個尿,抽個血送到醫院不就行了嗎?”
“哦,咱怕尿有假陽性,最後還是保險起見決定去醫院做個B超,這是定性的問題,要是什麽都沒有,不是要照舊執行死刑嗎?”鄭隊的姐姐剛懷孕沒多久,所以鄭隊對孕檢的程序還是略知道一些的。
接著,鄭隊不慌不忙地撥了電話,電話通了,“喂,楊。。。養你有什麽用?你小子怎麽做個懷孕檢查這麽慢?蔡局長來視察工作,現在就在我們大隊,你要等不上B超的檢查結果,先把犯人帶回來,蔡局要見一下!”
他撥的是楊浩的電話,還是小影接了,她趕緊給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楊浩接了,小影把鄭隊的話重複了一遍,問,“楊浩,到底怎麽回事兒?我都要嚇死了!”
楊浩說,“沒事兒,你別怕,安安心心地呆在家裏。”
放下電話,楊浩明白了,鄭隊通過王劍已經知道了隨心和他在一起,而且知道了他們手中有錄像證據在握的事兒,看來鄭隊的言下之意是要為隨心拖延時間,抓住真正的凶手。事不宜遲,他馬上說,“心,我們去醫院。”
“幹什麽?”
“作孕檢,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在檢查結果上做文章了,如果寫的是陰性,把陰改成陽;如果是減號,更容易了,直接加一豎變成加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楊浩沒有告訴蔡局已經到了看守所的事兒,以免她受到驚嚇。
“不用改。”隨心小聲說。
“什麽?為什麽?”楊浩睜大了眼睛問。
“我怕是懷孕了,你剛才和王劍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是去廁所吐了,我一算自己的例假已經推遲了二十天,一開始我以為是月經紊亂,後來一想前幾天早晨刷牙的時候就有點兒惡心,看來是真的懷孕了!我的例假向來是很準的。”
“太好了!”楊浩幾乎一把要把隨心舉了起來,“你救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怎麽不早說呢?早說了,我就不用費九牛二虎之力搶你出來了!”
“我這不才反應過來嗎?我們。。。一直在避孕,我沒往那方麵想。”
“是呀,最近的事兒太多了,讓人腦子都糊塗了!我先出去買點兒試紙,先測一下,起碼我們自己心裏有數。”
楊浩去街對麵的小店買回了試紙,一測,果然是陽性。
他興奮地一把把隨心抱在懷裏,“寶貝兒,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這樣,我們光明正大去醫院,光明正大回看守所!”楊浩覺得自己快要哽咽起來了,這麽多天的擔心和痛苦,原來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迎刃而解了。
他們趕到 A市第一人民醫院,做了個尿的試紙檢查,孕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果真是陽性。
兩人火速往回趕,把隨心的汽車悄悄地藏在附近,讓隨心換上了囚衣,戴上了手銬,從前門裏做著姿態押回去。
當警察楊浩和犯人隨心出現在蔡局和鄭隊麵前時,蔡局和鄭隊兩人都同時吃了一驚,因為尿液孕檢報告上真的是陽性,而且是隨心本人的名字,而且是A市最好的醫院第一人民醫院的報告單,白紙黑字,不承認不行。
“報告,人家說現在做B超有點兒早,建議過兩三個月再說。血液報告過兩天才能拿。”楊浩敬了個禮給兩位領導。
蔡局看著“尿液化驗結果陽性”那幾個字心裏冷汗直冒:我收了戚建邦的錢,下一步該怎麽辦?
鄭隊心裏掠過一絲驚異,真的懷孕了?天上掉下來的檢查結果?還是。。。或是真讓他詐著了?
楊浩的帽子壓得比較低,怕蔡局看出破綻,其實蔡局早已經慌裏慌張了,除了看檢查結果,哪裏還顧得上看站在眼前的這個小兵蛋子,把他和報紙上見過一麵的楊浩聯係起來?
“蔡局,您看犯人真懷孕了,這行刑的事兒。。。?”
“緩期執行吧。”蔡局說完,心不在焉地跟鄭隊告了別。
握手的時候,鄭隊覺得蔡局的手心裏濕冷濕冷的,知道蔡局開始為後路擔憂了。
回局裏的路上蔡局坐在車裏,一臉的沮喪,跟來時興衝衝情緒高漲的樣子截然相反,小孫專心開著車,還是沒問,似乎已經習慣了雨天和陰天一樣。下雨天他跟著天陰,晴天他跟著天晴,隻要陪著領導作出不二的表情,見機說幾句讓領導舒心的話就OK了。
蔡局撥通了小趙的電話,小孫聽見話裏的鋒芒和極度的不滿,“怎麽回事兒?這犯人回來了!我親眼見的化驗結果,還真懷了孕?你不是說丟了?”
“真是丟了,千真萬確啊,蔡叔叔!我哪敢跟您撒謊啊?這真是裏應外合呀!”這小趙下了夜班,正為自己班上丟了犯人的事兒窩在床上沒精打采呢,聽蔡局這麽一說,免不了為自己申辯起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蔡局掛了電話,閉上了眼睛,他媽的鄭光明,你耍老子呀!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他的腦子飛速地旋轉著,下一步該怎麽辦?拿了這滾燙滾燙的錢,不辦這痛痛快快的事,這戚總他也不是吃素的,弄不好,會出天大的問題的;弄不好,會讓他在官路上翻了船。
他想啊想啊,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有了!他不止想了一個主意,一下想出了幾個注意:第一個辦法,讓小趙往犯人的飯裏下墮胎藥,讓她流了產,死刑還照舊執行,這下她就插翅難飛了,他也和小趙也來個裏應外合,這叫與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第二個辦法,如果第一步不行,派人殺了戚建邦滅口,他收錢這事兒隨著戚建邦的死灰飛煙滅,一了百了。這第二步棋太難下,戚建邦的周圍到處是保鏢,這時候估計更是防範嚴密,很難下手。看來第一步相對容易得多。
蔡局立即給小趙打電話,他象上次一樣沒有稱呼,“你到我這兒來一趟,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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