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幾度哭著向鄭隊懇求要去參加小眼鏡的葬禮,鄭隊實在看不下去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一橫,就同意了,但是警告隨心隻能在警車裏,不能出去。
“楊浩,你就別去了。”王劍說。
“也好。”楊浩回答。
隨心坐在車裏,警車停在離墓地不遠的地方,隨心的旁邊坐著王劍。手銬銬著她的雙手,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一束美麗的白菊。她看見很多很多的人,都穿著黑衣服,天氣就像安葬她爸爸那天一樣,陰陰的,好象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黑沉沉的烏雲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小眼鏡陽光一樣的大男孩的清澈的笑容真切地浮現在眼前,隨心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眼淚決了堤。
突然,一個黑色的人影飛快地朝警車這邊跑了過來,那是戚太。
“拉住太太!都是吃白飯的嗎?”戚建邦嗬斥著手下人。
可是戚太一把推開所有的人,“誰也別過來!”跟著的人隻好緊跟在她後麵,不敢再拉她。
她往前跑了去,跑到了警車前。
隨心看到她整個身子趴在車玻璃上,雙手張開,像一把巨大的傘罩著整個前玻璃窗;她的雙眼憤怒地圓睜著,血一樣地紅;她披頭散發地咆哮著,像一頭母獅一樣朝她怒吼,“你這個凶手!你還我兒子!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害了我們戚家!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她一邊喊著“還我兒子”,一邊被人拉了後去,但是她的手指依舊不甘地向隨心伸著,討著債。戚建邦跑了過來,朝車窗裏看去。他的眼神不像他的妻子,沒有憤怒,卻是失去了犢子的傷心,當他的眼睛對著隨心的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睛移開了,像是在躲避著她,事情的真相看來隻有戚建邦知道,戚太是不知情的。
戚太被拉開了,可是她用力張開的手,這時在撕扯著隨心本已被撕碎了的心。隨心把臉埋在手銬之間,無聲地哭泣:小眼鏡,你,在那邊冷嗎?讓我抱緊你,用我整個的身軀和整個的心來溫暖你。。。是我讓你丟掉了性命,讓你孤單單地睡在這荒郊野外,你能原諒我嗎?她的雙肩因為哭泣抖動得更加厲害,原以為不告訴小眼鏡是為了不傷害他,卻讓戚慕華得逞。她以為她是善良的,別人也應該至少不是那麽不善良的;她以善良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可是不善良的人卻利用了她的善良,而且正在利用她的善良來傷害她和她周圍善良的人。
戚建邦往低下頭的隨心旁邊看去,又一次,他看見了坐在車裏的熟悉的臉。想起來了!那是和楊浩一塊兒闖婚禮的臭小子!他怎麽會在這裏?還穿著警服?這看上去很不妙呀!萬一他參與這個案子,把隨心救走或什麽的,這對他的大兒子太不利了。目前要做到的事,就是盡快解決這個案子,把“殺人犯”繩之以法,越快他戚家唯一的兒子就越安全。
王劍看著盯著他看的戚建邦,對司機說,“我們回去吧。”
戚建邦一回到家,就翻出了隨心婚禮的照片,他當時沒收銷毀了報社的照片,可是他自己是留了底的。他看清了,確實是那個臭小子!他的存在非常危險,必須讓他馬上離開!
怎麽辦呢?怎麽能自己不出麵也能讓他離開?
想著想著,他心生一計,要想讓這小夥子離開,最好的辦法就是公布這張照片。對呀,即使沒有這個小夥子的出現,把這張照片公布出去不是最好的?為什麽先前沒有想到呢?這隨心為什麽要殺親夫,謀的不就是拿了錢和她的舊相好私奔嗎?他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張照片真是好呀,隨心和楊浩相擁,那個小夥子站在旁邊,每個臉都還很清楚,這計策可真是一石仨鳥呀。哎呀這蔡局不是要理由嗎?這張照片一拋出去,不用他開口,那謀殺親夫的理由不是由報社給了大眾嗎?而且,這報紙一印刷,或者再被放到網上,再被微博一下,甭說這小小的A市,就是美國,加拿大,全世界的報紙雜誌網站都飛得是,全世界都會痛恨這個沒良心的,恩將仇報的女人。
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他打印了這張照片,又打印了一張小條,小條上隻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這個女凶手現在在東城區看守所,這是謀殺親夫的證據。
剛剛封上信封,他又打開,打印了一張他們全家站在少華墳前肅穆悲哀的照片,加到信封裏,看上去更能引起人們的同情和強烈的反響。
他把信封封好,自己親自跑到郵局,匿名,寄給了全市最大的報社---為民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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