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得找人找關係,找誰呢?他腦子裏跳出好幾個當官的,A市勞動局局長,市環保局局長,等等,他都否定掉了,這些人,雖然當官,遠水解不了近渴,鞭長莫及,需要找一個能直接插手幹預這個案子的。這時候,他的腦子轉得飛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很快從腦子裏跳了出來,他就是A市公安局局長蔡仁廉----他是最後一個跳出來的,卻是最有用的,最合適不過的。他一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糊塗了!怎麽能把他給忘了?
戚總在一次活動上見過蔡仁廉一麵,兩人緊著拉呱,啦呱著啦呱著,把八輩子的祖宗也從墳墓裏啦呱了出來,這一啦不要緊,竟然還真啦出了遠親。在此以前戚總耳聞別人講起蔡局,人家隻說“可這個呢”幾個字,然後一撇嘴,拇指和食指相搓著做出數錢狀,於是戚總明白了蔡局貪錢如命。雖然戚總知道他自己是憑辛苦賺錢,蔡局是憑嘴巴子賺錢,他們倆並不是一路人,他也看不上他這種小人作風,但是蔡局這麽大的官兒要是巴結好了,指不定哪天還能用得著,尤其是有個愛捅婁子的大兒子;蔡局這當官貪錢的,碰上這有錢的戚總,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和錯過早就垂涎已久的大肥羊,於是乎兩人各懷目的地談得十分熱鬧,越談越親,談著談著,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現在還真到了用他的時候了!隻要他貪錢,這事兒就好辦,他兒子就有救了,他戚建邦不能眼看著戚家就這樣絕了種。
等一等吧,等天明一定給蔡局打個電話,這半夜三更的要打電話,惹得蔡局不高興了反而適得其反。
第二天一大早,他忍耐到了八點,掏出蔡局的名片。幸虧當時要了蔡局的名片,現在這小小的片子就能救他戚家唯一的骨肉。
他撥了幾個號出去,心想,蔡局呀蔡局,我是吃定你了!可是,打了一上午電話,竟然沒人接。他氣兒不喘一口地接著打,到了下午,在他沮喪焦急得不能再沮喪焦急的時候,電話裏卻突然有了人回答,“喂?”
“您好!是蔡局嗎?”戚總熱情地說。
“哪一位?”對方的聲音比較冷漠。
“蔡局,我是您的親戚戚建邦呀!咱們幾個月前見過的。”戚總聲音裏越發熱情而謙卑起來。
“哦,戚總,您早說呀!什麽事兒,盡管說!”蔡局竊喜,聲音馬上倍兒熱情起來。這本地窮得什麽都沒有隻有錢的主兒,這一上午要把他手機打爆主動來找他,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絕不會是小事兒,這大事兒嘛,自然少不了大大的好處。這大事兒呢,一定是他兒子的事兒。
“蔡局,可有時間麵談?”戚建邦夾著小心小聲問,似乎附近布滿了監視他的案探。
“好,好!沒問題!”兩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意會到是戚慕華被抓的事兒。蔡局的心裏樂得開了花,這麵談的事兒少不了拿錢來說話探路。他是早就料到戚建邦要來求他的,先拍了板把他的兒子抓起來,這一抓一放,一句話他就能淨賺數到手發麻發酸還數不清的錢。這錢賺得如此幹脆,拍板自然也拍得嘎巴響亮。
一見麵,蔡局故意問戚建邦說,“怎麽想起找我來了?”
“寧敲金鍾一下,不打亂鼓三千。這本市能說話算話的,不是您還能有誰?”
“不是你在外麵沾花惹草的給闖出事兒來了?”蔡局笑嗬嗬地問。
“蔡局長您抬舉我,我哪有您那麽大的魅力?”
“我有什麽魅力?”
“男人的魅力,越看越帥!”
“老弟,你真會說笑話,這‘帥’可是用在年輕人身上的。”
“哪裏是笑話,我說得可都是大實話,蔡局您看上去頂多四十歲。”
“說吧,什麽事兒?”戚建邦一開口就給他減了十五歲,他的眉眼一起歡樂地亂笑了起來。
“我是為我大兒子戚慕華的事兒來找您的,給您打了一上午電話才打通。”
“唉,開了一上午的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我知道你會找我的,我們好歹是親戚,這親戚心連著心哪!”蔡局的臉色立馬嚴肅慎重了起來。其實,他哪裏是開會,他是在等戚慕華的化驗結果。
“唉!”戚建邦用手絹擦著淚,“您說我這小兒子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他人就。。。沒了。剛還說是他媳婦兒下的毒手,怎麽又把我大兒子抓走了?”他哽咽著對蔡局長說,“請局長一定要嚴懲凶手!還我大兒子一個清白!”
“這麽說吧,我接到匯報,刀子上的指紋是你兒媳婦的,可是她短褲上的確有精斑,化驗結果是你大兒子戚慕華的,說明他就在現場,可是他為什麽不承認呢?雖然刀子上隻有隨心的指紋,但是戚慕華不承認他強奸了隨心,說明他是心中有鬼的,他肯定是沒有想到你兒媳婦會留下證據,準備來個死不認賬,這個案子我們細追下去,還會發現更多的證據,或者說不定你兒子挺不住嚴刑拷打也會招供的。”蔡局長說。
“那怎麽辦?我總共兩個兒子,現在隻剩下一個了,慕華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一個兒子都沒有了。”戚建邦已經麵露痛苦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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