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妖筆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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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係列之三--- 翎子(中四)

(2013-03-30 19:21:41) 下一個


我不知道怎麽睡著的,當我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的時候,肚子上好像有誰在撓癢癢,一下,又一下,是我的孩子在動嗎?我的思維變得清晰起來。是的,是我的孩子在動!他仿佛在請求我留下他,他要陪我走過以後的歲月,要讓我的歲月充滿歡樂。是的,長青,別人可以搶走你,你可以離開我,但是卻沒有人能搶走他,隻有他是我的,他是不會離開我的。當我重新審視這個渾沌的世界的時候,我看見他胖乎乎的小胳膊朝我伸出來,我發出了一聲長歎,老天啊,你留下這個小生命給我,你畢竟對翎子還算是憐憫的!

我朝著那小胳膊笑著,我期待著他再踢我一下,讓我感到那做母親的幸運,他果真又踢了我一下。

我摸著肚子:孩子,從今天起,媽媽要好好對你。

我跪在母親麵前,“媽,您讓我留下他吧。我這一生隻有他了,讓他跟我做伴吧,沒有他我不能活!”

母親看著我,“孩子,如果你把孩子拿掉,你可以再找一個愛你的人嫁了。但是你如果留下這個孩子,別人會喜歡你,但不一定喜歡這個孩子,不一定喜歡你的過去。你現在好好睡覺去,也許明天你會改變想法。”

我想跟母親說,我其實在跟她談話以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看著母親期待擔憂的目光,我乖乖地回到床上去了。母親走到我的床前,撫摸著我的頭,“孩子,我是不想看著你跟媽媽一樣命苦!”我的眼淚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告訴母親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我在一天,我就養他一天。

母親含著眼淚,“我最後一次問你,你下定決心了?”

我點了點頭,一滴淚也沒有,長青,我的淚已經為你流幹。從今天起,我不再會流淚。

母親接著問,“你知道,別人會在你背後指指點點的,你能承受?”

“媽,我什麽都不怕,我要像您一樣勇敢。媽,希望您能同意,我要到奶牛場去學,我要開一個自己的奶牛場!”

我真是沒救了,事到如今,還要去兌現你和我的諾言。你說你喜歡奶牛,我說,“讓我們辦一個奶牛場吧。”

你高興地抱著我的腰,把我掄起,我在空中轉著圈,看到了那藍藍的天,開始憧憬著那美麗的大草原上----我和你,與那牛群一起奔跑。

 

一九九二年九月二十日

我到了一戶人家,你永遠不會想到,我投奔了你舅舅家---我們曾經見過舅舅的。舅舅見到了我,先是驚喜,然後是滿臉的詫異和不安,“孩子,是我們長青對不起你!”

我說,“舅舅,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能教我奶牛的學問嗎?”

舅舅的眼淚在眼眶裏轉,因為他知道我們要辦奶牛場的事,“孩子,隻要是舅舅會的,都手把手地教給你。”

我日益增大的肚子不能再幫我撒謊了,舅舅看著我的眼睛,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火焰,“讓我把那孽種抓回來!”

我說,“不要這樣,舅舅,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他已經結了婚了,他已經不屬於這裏了,我們也不會再回到從前了。”

舅舅依然不甘心,“那起碼也讓我告訴他一聲,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應該負這個責任!”

“舅舅,我當初沒想讓他知道,今天往後也一樣!”我咬著牙說。

 

一九九三年三月十三日

長青,我們的孩子出生了!

是個兒子!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經受了火和地獄的洗禮和曆練,把他生了下來。

他有九斤重,他的哭聲清脆有力,劃破了夜空;他的小胳膊小腿揮舞著,向全世界宣告著馮長青和翎子的孩子的來臨。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立刻就愛上了他!我慶幸當初沒做錯事,慶幸我把他留了下來。 孩子,今後,我要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用我的一生來愛護你。

這一天,天上的月亮很好,我問舅舅,“舅舅,起個馬月如何?”

舅舅說,“孩子,你為什麽就不恨他?”

識文斷字的舅舅何嚐不知道,“馮”字去了兩點是馬,“月”字取了青的下半部分。

長青,馬月就是你的兒子!

(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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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沒二話!多謝!
金重陽 回複 悄悄話 母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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