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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人喊，“移民局的！”
我開了門，門口的人荷槍實彈，出示的是 移民局的證件，我驚慌地問，“ What’s wrong? ”
“ 女士，我們要找的是一位男士。”
我看見“啞巴”帶著溫和的笑站在那裏，兩隻手繳著衣服，手足無措地看看麵前的兩男一女，又看看我。
“你叫 Francis ？” Francis 聽見他的名字，馬上點了點頭。
“你是非法居民，你在這裏非法打工，你必須被遣送回去！” Francis 看著我，我靠著門，悲傷地看著 Francis ，卻殘忍地用英語跟他重複了一遍。
一個講著西班牙語的翻譯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看著 Francis ，他臉上溫和的笑消失了，垂下了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你們怎麽知道他是非法居民？有證據嗎？”我不甘地問，非法居民那麽多，為什麽偏 偏攤到 Francis 的頭上？
“有，女士，有人給我們寫了封信。”
“誰寫的？”我滿臉狐疑。
“是匿名信。”警察把信封往我眼前晃了晃，我看到上麵根本沒有發信人的地址，隻有一個郵局的郵戳。
“他沒有犯罪，他隻是來找他女兒的，他的女兒被人拐到這裏來了！他可不可以留下找女兒？”我依舊在為 Francis 爭取。
“你有證據你女兒是在這兒丟的嗎？”大個警察問。
“沒有。隻是聽說。” Francis 垂下了頭。
“你報了案沒有？” 小個警察問。
“報了，在墨西哥的時候就報了。” Francis 回答。
“那麽，警察會處理的，對不起， Francis ，你還是要被遣送回去！” 大個警察和小個警察的聲音和表情沒得商量。
“你們是父親嗎？我以為你們是有同情心的！”我的聲音顫抖著，不顧一切地問。
“同情心和法律是兩碼事兒！”回答倒也幹脆，我在法律麵前頓時顯得理屈詞窮，我如何能抗得住法律？我的全身顫抖著。
“明天早上離開！我們會護送你出境！”聲音再次毫無商量的餘地。
“能不能後天走？他還要收拾東西？我保證！”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為 Francis 請求。
他們沒有接我的身份證，“不可以，女士，其實我們現在就得帶他走，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
我不停地在那裏對著 Francis 語無倫次，“肯定是那兩個人告的密，都是因為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Francis 看著我，一臉茫然。
翻譯在旁邊著了急，飛快地翻譯給 Francis 。我的心已經痛得開裂了。
“我知道，遲早有這一天的，也好，我想老婆孩子了。”翻譯把 Francis 的話翻譯給我。
“謝謝你，救了我！”我握著他的手，雙眼已經看不清他。
突然，我尖聲喊了起來， Francis ，是你自己國家的人出賣了你！是你自己的同胞出賣了你！我捂住耳朵，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翻譯頓時一臉的悲哀， Francis 也是一臉的悲哀，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我也沒有，他必須走！
我哭著說，讓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Francis 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好收拾的，留給你吧。我給房東已經交了下個月的房租，你在這裏住下來。等有一天，再找一份工作，回到你喜歡的天堂裏去。”
我流著淚說，你真好，不用擔心我，除了我媽媽，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我跟你保證，我會恢複過來的。但是從他臉上看來，他還是很擔心我。我哭得更厲害了，抱緊了他，在這個時候， Francis 擔心的卻是我！
翻譯最後也淚流滿麵。
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 50 美元，我哭著使勁推過去，他堅決地握住我的手，“ Caixing , 我馬上要回到自己的家鄉了，我餓不著的。你要照顧好自己，你一定能找個好工作的。”翻譯再一次哭著給我翻譯。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緊緊地回握著他的手。
“請允許我明早去機場送他。”我哭著向他們請求。
移民局的人點了點頭。
（待續。版權歸若妖所有，謝謝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