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之途
教育，人文，社會
正值盛夏，聖路易斯藍天白雲，我在周五從醫學院坐火車去華大的Danforth主校園：親臨現任校長和第一夫人為候任校長Andrew Martin舉行的歡迎儀式。可能是考慮出席的人會比較多，會場選在商學院的Knight樓的室內階梯演講空間（Frick Forum), 這空間構思相當獨特，為我喜歡帶學生參觀的地方。西方教堂的中空結構創造出人與上帝交流的通道，這是與講究實用的中國建築的不同之處，這個原則仍然被以反傳統為己任的西方現代派建築師所保留，即使我們的實驗大樓也有這樣的設計。
進門見到華大董事會主席Craig Schnuck，去年現任校長宣布退休後，遴選校長的重任自然落在他的肩上。他為我們聖路易斯和周圍地區食品和雜貨連鎖店Schnucks的前總裁，億萬資產的家庭企業，那名字後麵的複數代表企業為家裏的數位成員共同擁有。你可能覺得怎麽是雜貨店的老板在監督專注學術與教育的華大的運作，我開始也認為他是從小在店裏幫忙而沒有太追求學業，查了才知道他的本科和MBA學位都是從常春藤的康乃爾大學獲得的。
遇到這種公開的活動，關於大學走向或社會動態，美國各族裔人群都積極參加，從白人、黑人到西班牙裔都有。我就在現場見到兒子以前高中同學的兩位父親，他們分別是猶太人或白人，為關於日本研究的教授和心髒病學教授；奇怪了，這兩父親的兒子都讀了普林斯頓。如果是參與討論，美國黑人總有非常精彩的提問與討論，鏗鏘有力。但是這種場合華裔教授或研究人員很少，他們基本上不出席，可能在網上關心，華大中國教授的群體呈增加趨勢，但是我至少沒有見到任何一位，大家或許可以從我鏡頭中找找，他們可能是忙於寫論文或申請經費等正事去了？值得欣慰的是，華裔第二代學生到是有不少參加了歡迎儀式，尤其是國際學生，這是值得鼓勵的事情。
華大現任校長Mark Wrighton首先致歡迎詞，他總是以1.65米左右的身高在太多六英尺的美國大高個中鶴立雞群。有位董事會成員曾經說，開始談話時你可能不留意他，但是一旦他張口，你馬上會震驚他智慧的力量。懷特校長說，在整個過程中遴選委員會都讓他回避，隻開會問過他作為校長需要那些特質。最後在7月14日董事會麵試Andrew Martin的會議上，現任懷特校長全程出席了，他盛讚Andrew在回答董事會眾多成員關於學校走向的各類問題。懷特校長在致辭中說，“我要告訴大家的是Andrew Martin的博士文憑擁有我的簽名！”，這句幽默把自己的功勞，Andrew的優秀以及他與華大的淵源精彩點出，博來滿堂笑聲。
華大董事長和新校長遴選委員會主席Craig Schnuck講話，主要是向大家講述整個尋找新校長的流程。看過我文章的人知道他們請了位於波士頓的谘詢公司，耗時一年左右，至於付了谘詢公司多少錢我們不知道。他在主校園舉行了四次征集意見的會議，在醫學院三次。他說校長位置有幾百人申請，篩到25人，12人詳細考慮，入選的4位終選人都相當傑出，最後鎖定了Andrew Martin。他重點強調遴選委員會盡可管使篩選過程低調，不向外界隨便透露消息。美國該透明的東西相當公開，該封鎖消息的事情絕對保密，關鍵是大家對這套機製相當有信心。
這就是候任校長Andrew Martin，千呼萬喚始出來，耗時一年，華大終於找到年薪至少百萬的新校長。現任校長每年的總收入為幾百萬美元，為美國最貴的大學校長之一。Martin為中等個子，隻有45歲，女兒才10歲，他講話時說太太在密西根等女兒的夏令營結束。這與董事會希望找能長期擔任校長的人選的初衷相符。他的外表比實際年齡資深很多，背有點彎，頭發已經開始脫落。Andrew Martin還有太太和女兒在這場合談及，即將退休的懷特校長在九十年代初來華大時為離婚不久的單身漢，在保守的美國中西部生活了四年才找到現任太太。
Martin為常用名，作為姓則來自拉丁,姓氏分布於廣泛的歐洲國家，為美國普通白人的可能性大，也有可能華大誕生了首位猶太裔校長，這個隻有從以後的報道中才能知道。Martin為現任密西根大學文理學院的院長，他在四年前才從華大法學院副院長的位置去的密西根。他在明年才就任，所以他說現在往返兩校園需要更換各自喜歡的領帶。
這將是華大近半個世紀以來誕生的首任非自然科學家的校長，前兩位任期頗長的校長分別為醫生和化學家。Martin為政治科學家，屬於社會科學的範疇，不過他的本科主修過數學。千萬別以為政治學是文科，他們拿起草紙演算數學公式的能力可能強過大多數的醫生，不過我也見過內科Fellow能隨筆給我寫出分子的化學鍵。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受過美國良好的文理教育。Martin也是比較罕見的華大任命的自己畢業生為校長，前兩任分別擁有普林斯頓、哈佛醫學院和加州理工的學位。華大開始相信自己的畢業生了，這多少證明華大仰視東西海岸名牌的時代或許已經結束。Martin強調他當時入讀的是在定量政治科學領域全美領先的華大博士項目，畢業後在石溪分校工作兩年後重返華大任政治係教授，爬到政治係主任和法學院副院長，所以他說這是他第三次加入華大的大家庭。在耶魯校長萊文上任時，他的治校重點將是帶領耶魯更加國際化，他在二十年後離任時耶魯確實在麵向世界上變化巨大。我們無從知道Martin校長怎麽治校，他自己也說隻被通知獲選校長了13天，不能細談治校理念。我與他的簡短交談涉及密西根擁有的美國著名的政治科學係，特別是中國政治。從他的眼神和講話的判斷力，我覺得華大似乎找對了人，希望他能帶領自己的母校到另一個新高度。
92歲的前校長Bill Danforth也坐著輪椅來參加歡迎儀式，他是位心髒病學家，我問他在華大的諾貝爾獎傳奇人物Carl Cori實驗室的感受，他聽力已經很不好，隻是不斷重複Carl是位神奇的人物。這應該是整個華大社區的共識：通過Bill自70年代擔任20多年校長的不懈努力，華大已經從區域性大學變成了一所具有全美甚至世界影響力的大學。他出身於富商家庭，但是沒有富人的壞習氣，而是日夜為華大工作。父輩在聖路易斯創辦Purina寵物食物品牌，但是他和弟弟John卻分別在哈佛和耶魯學醫學和法律，先後成為華大校長和密蘇裏參議員，後者頂力推薦曾在我們這裏孟山都工作的Clarence Thomas為美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以前看過他們捐贈給華大的細致數目，似乎把家底都捐空了，華大因此把主校區 (以前叫Hilltop校園）更名為丹佛斯校園。看見三代華大校長的合影，就知道華大社區是具有相當的親和力的。即將退休的懷特校長也不會離開聖路易斯，已經在大學城買了百萬的房子，而耶魯曾經有位校長不住在紐黑紋，需從紐約坐火車去上班。
這是我在消息公布當天放在朋友圈的新聞，圖片來自華大的官方網站：“聖路易斯華大新任校長，Andrew D. Martin, 明年6月接任。隻有45歲，華大自己的政治博士，本科William & Mary。將會打破華大前麵近50年為科學家掌舵的傳統，他為美國憲法的政治學教授，前華大政治係主任，後赴密西根做院長。另一個傳統不知是否被打破：新校長是否為猶太人？名字和經曆不像，參加的活動則有可能。這是華大花巨資找了一年後的結果，沒有當初Mark Wrighton從MIT教務長來華大做校長那麽exciting, 找去找來找到自己人，不過符合選擇委員會的初衷：希望找個能長期當校長的人。[強][握手][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