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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日記(4) — 一曲心動心未動 再聚相約菊花台

(2007-08-05 11:29:06) 下一個
取行李又等了一個多鍾頭, 我是最後一個. 等拿到了行李, 同機的人都已經走光了. 想到外麵接機的同學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我簡直心急如焚. 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人家.

兒子拉著行李, 我在前麵帶路, 急匆匆往外走.

到了機場出口, 一眼望去, 通道欄杆外麵等待接機的人那是人山人海, 萬頭篡動, 擠得裏三層外三層. 但並沒看見老同學. 隻好一個人帶著娃兒們, 沿著通道大步流星往外走. 眾目睽睽之下, 再沒有別的人一同走出, 那情景, 真有點兒模特兒走台的感覺: 怎一個風華絕代, 神采飛揚了得! 哎! 其實說句話說, 我當時的感覺是直眉瞪眼, 傻不幾撩. 嘿嘿……

一直快走到了出口的盡頭, 也沒見到老同學. 正在疑惑之際, 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嘿, 美女! 目中無人啊?”

(注: 在當今的北京話裏, 美女的意思, 不是真的長得國色天香的樣子, 而是目前在北京, 稱呼女士狠困難: 叫小姐不行, 有特定含義; 叫大姐也不行: 把女士說的年紀大了, 是忌諱. 因此, 隻要不是公認的極品恐龍, 就統統被稱為 “美女”.)

聽見那熟悉的調侃, 心裏一動, 順聲望去, 一眼看見了老Z, 正在不遠處, 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看, 眼鏡片後麵射出一雙剌人的目光—還是那個熟悉的麵容, 隻是比當年多了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和老Z認識的年頭不短了. 打上小學就是一個學校的. 初中在一個班待了三年. 上了高中, 還是在同一個學校.

老Z在當年的同學裏最是蔫兒壞的一個, 也最具幽默感. 當年, 我和老Z合作, 曾經給班裏的每個同學和任課老師, 都畫了一副漫畫, 外加一首詞或賦. 所有的作品都被我刻在了課桌上. 後來很快被班主任發現了. 班主任居然沒有批評, 反而挨著桌子逐個兒地看. 看完就笑眯眯地走了. 弄得我莫名其妙了好幾天. 現在想起來, 那是文物啊~~~~~

剛上初中的時候, 老Z不過是個110斤不到的幹兒狼. 後來, 青春期到了, 老Z身體發育了起來, 又勤勤懇懇地痛練開了健美, 沒一年工夫, 硬是練到了160斤. 那身上的線條, 當真是該粗的地方就粗, 該細的地方就細, 但又不像舞台上的健美運動員練得那麽誇張可pia, 再加上一身古銅色的皮, 在我這個女狼的眼裏, 那是極具男性美. 因此, 老Z就成了我多年來的私人健身教練. 西西……

這老Z可是不簡單, 除去學習不好外, 其它的功夫是文武兼修, 樣樣一流兒. 不但健美練得好, 還彈得一手好吉它.

上高中時, 我曾經有一陣蒙生了要學吉它的想法, 老Z聽說了, 主動聯係我說願意提供免費吉它和指導, 讓我先找找感覺. 能得到像老Z那樣的吉它強人的指導, 當然是一種榮幸. 我欣然答應.

記得第一次去老Z家學吉它, 練完後, 手指頭都木了. 我跟老Z抱怨: 沒想到學吉它這麽恐怖. 老Z聽了露出習慣性的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我這吉它上的都是鋼弦, 為了音質更清冽, 悅耳. 您瞧瞧我這手, 再看看您那手, 您可不得全木了嗎.

我心裏暗暗叫苦連天. 可也不能學一次就撤啊. 隻好隔天硬著頭皮又去了. 等老Z遞給我吉它一看, 所有的弦都已經換成了尼龍弦. 摸起來柔和多了, 抬頭看見是老Z那習慣性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和眼鏡片後麵射出的那很有些剌人的目光……


一天上學的課間, 老Z突然問我: “聽說你會聽歌兒記譜兒. 真的?”

我一揚腦袋: “當然啦. 誰還騙你!”

老Z拿出一盤磁帶, 說: “你幫我聽聽這首歌兒吧.”

政治課, 我拿出單放, 那磁帶放進去. 是當時電視裏正在播放的新加坡連續劇<<調色板>>的插曲<<心動>>.

“是眼波流動,是心中跳動,那是真還是夢,漂浮又迷蒙。
縈繞我心中,熟悉的笑容,每一個微笑是溫柔。
星星在閃爍,窺探我的心和我的夢,仿佛問我的心為何顫鬥。
夜色已蒙朧,你我沉醉的此刻,在你眼中,在晚風中隻有溫柔。
是眼波流動,盡在不言中,那是風還是歌,散播著溫柔。
也許是星空,萬顆星閃爍,但願那都是你的雙眸。”

聽著那動情的歌詞, 我二話沒說, 唰唰唰, 一節課, 把歌譜兒全給寫出來了.

下了課, 我把詞曲都交給老Z. 老Z吃驚地望著我, 想說什麽, 但張了張嘴,最終隻說了聲: “多謝!” 後來我明白了, 我當時是真的傻, 真的沒有讀懂他的醉翁之意.

哎~ 扯得太遠了. 回到機場來吧.

老Z那一對剌人的目光, 竟把我看得狠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 我心理素質超強. 不管心裏如何反應, 表麵上是一定要挺住的.

老Z把行李從兒子手裏接過去, 道: “這麽小的箱子? 裏邊兒怕是裝不下幾百萬美刀吧? 這邊兒的兄弟們都盼著您回來發錢呢.”

“奧, Z總, 您別擠兌我了,” 我接口道, “在外邊兒混不下去了, 回來等大家夥兒救濟呢.”

“咱娃兒們聽得懂中文嗎?” 老Z問我.

還沒等我回答, 娃們主動交代: “當然啦!”

“嗬! 那算了, 我就不胡來了. 當著娃兒們影響不好.”老Z露出了當年那副習慣性的皮笑肉不笑狀—老Z其實狠是個心地善良的老實孩子, 就是一樂起來, 總讓人看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兒, 所以, 女孩子們都有些怕他.

“這麽些年了, 還玩兒吉它嗎?” 我問.

“忙啊, 老沒空兒, 技藝都不行了. 不過, 為了您回來, 特意練的<<菊花台>>, 等有機會的, 一定給您扒拉扒拉, 請您給鑒定鑒定.”

“哎~” 我心裏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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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品嫻 回複 悄悄話 I really want a "lan2 yan2 zhi1 ji3" like this guy!
acme 回複 悄悄話 啊?! 我瞅著這裏麵有事兒?kidding.
這樣的好朋友太難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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