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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電視劇裏,都有描寫中國三年自然災害的情景。
我小時候,也常聽大人們提起。
我有個小學同學家特別清苦,我有一次去她家裏完,發現桌子上有一種饅頭,黑乎乎的。
她讓我吃一塊,我堅決沒有嚐,我印象中,饅頭都是白色的。
我回家問了母親,才知道,有一種饅頭就叫黑麵饅頭,媽媽說,一般人家不吃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才有人吃。
後來,我漸漸聽很多人提到三年自然災害,提到那個時候吃飯的困難,所以,母親就教育我,每一粒米飯都是珍貴的,我小時候,碗底從來不允許剩下一粒米飯。
在我們家,絕對不允許浪費。
但是,父母曾經讓我給我那個很清苦的同學家送過大米和白麵,那個同學的奶奶從我手上接過去的時候,好憐愛地看著我呀。
這些溫暖的眼神,一直深深留在我心底。
其實我小時候,還是活在計劃經濟裏,我記得我們家肉票就不夠吃,小學裏,出去春遊野炊前,老師要同學們提供些肉票,我回家對父母說了,他們也給了我一張,可是我拿給老師,老師就不肯收,說我們家人少,肉票可能會不夠,就要我拿回家去。
那次野炊,我記得自己帶了個大飯盒去,因為小飯盒裝了東西了,老師在給我裝飯的時候,幾乎裝滿,我們一路步行了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的,而且,早春時節,天氣依舊寒冷,孩子們早就很餓了,那天,我竟然吃完了那一大盒飯,那個通常是爸爸用的飯盒。
那種飯,就是普通的青菜飯加了一些肉絲,好像是有肥有瘦的肉絲兒。飯是那種粘稠的厚粥。
從那天起,我就飯量大增了,個子也突然就長高了,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在我們班不再是小不點兒了。
初中時候,我放學去媽媽的辦公室,冬天的時候,如果餓了,媽媽會給我點飯菜票,去食堂裏買饅頭。
我小時候吃不下食堂裏的大饅頭,我連饅頭都咬不動,那種饅頭太有咬勁兒了,但是,到了中學,食堂裏的饅頭變得好吃了,還有淡淡的甜味,白白胖胖的,聞著就很香。我就可以把一個大饅頭吃完了。
媽媽說,如果吃不完也不要扔,帶回家,晚上在飯裏蒸一下,給她和爸爸吃。
糧食,在人們心目中,是應該被珍惜的。
不管社會怎麽發展,珍愛糧食,才是真正的生存之本。
昨天,早上我給母親熬小米粥,不小心弄撲出來了,等關火以後,鍋蓋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米飯衣,我給母親盛好小米粥,就把那層衣吃掉了,不舍得糟蹋了這些糧食,我記得,小時候吃高粱飴,外麵那層衣,是最好吃的呢,這個衣和那個衣差不多吧。
吃完後心裏很開心,覺得自己做事情很圓滿,很完善。
母親如此年紀,碗裏依舊不剩一丁點兒米飯,我也很注意,不給她一次裝太多食物,不夠再添。
與老人相處就懂得了,人能吃嘛嘛香,就是幸福的。
過幾天,想自己蒸一次白麵饅頭,做一次童年野炊時候,老師做的那種加了青菜肉絲的厚粥。肯定很香很誘人,不過,再好吃,也不能過量。
我就吃半個饅頭,一小碗粥,七成飽吧,誰讓我還想留點肚子吃巧克力呢。
在擁有巧克力的年代,依舊愛著那最樸素的白麵饅頭與厚粥,這個是我的性格,因為,那白麵饅頭與厚粥,曾經滋養過我這個在寒風中饑餓的孩子。
SO SWEET (^=^)
小樹童年的事情還記憶如新,很溫馨。
若饅頭是賊黑賊黑的, 也許是摻有紅薯麵的吧。
順便說一句,自古以來中國的北方, 農村絕大多數人家是不會經常吃白麵的, 哪怕隻是七五麵,絕大多數農村真正可以隨意吃白麵, 是從改革開放開始的,八十年代初期開始, 北方很多地方出現了賣糧難的現象, 我就見過分田之後的農民, 到糧站排一天甚至一天一夜的隊, 就是為了賣餘糧!
我朦朧的童年記憶裏麵也吃過黑饅頭。
不是加麩子以後的那種淺褐色,而是像黑芝麻那樣的黑。倒沒記得難吃。
後來就再也沒見過。
我現在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網上也找不到信息。
另外,若幹年前,在黃山市旅遊街,有幾家商店專門賣“黑色食物”,大概是黑米、黑芝麻,和其他什麽我不知道的黑色植物做的。
白麵饅頭與各種厚粥都喜歡,隻是現在大多吃雜糧粥和雜糧饅頭了,隻要麵發得好,也很好吃:))
那時候我弟還很小,一見“麵嘎達”端上桌,他就不聲不響地掉眼淚。
所以,我盡管是節食控製體重了半輩子,也還不舍得浪費一點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