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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沒有長大之前,我們家很少能夠大塊吃肉。
父親最擅長的一件廚房事業,就是做肉絲兒。做一大碗肉絲兒,放到冰箱裏,吃一個星期。
那個時候,中國很多黑毛豬肉,而且,被父親買回家的那些肉,多半是帶皮的,有肥有瘦,被父親切成大約半個厘米那麽粗,三個厘米那麽長的立方體,然後,父親會調好味道,接著,下油鍋炒。
父親這個大知識分子是絕對無肉不歡的。把肉做成肉絲兒就是為了每頓飯都能有點兒肉吃。
我很小就站在廚房的門口看爸爸怎麽把一塊生肉,慢慢變成一碗非常香非常誘人的肉絲兒。父親做出來的肉絲,真是色香味俱全的。我記得那個時候,好像父親都沒有放生粉,肉絲就在大鐵鍋裏炒,然後父親會加一點兒水和醬油,再蓋起鍋蓋煮一會兒。
我記不清父親會煮多久了,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因為我一直就站在他的旁邊隨意說笑著,我想最多十幾分鍾,然後就聽見父親說要打開蓋子看看,那些肉絲兒就都變成醬油色的了,因為帶著一點兒肉皮,看著很讓人流口水。
上圖是我做的肉絲兒,大家將就著看了。
父親接著攪動著鍋裏的肉絲兒,慢慢看到湯汁變得濃稠,父親就盛到大碗裏了。我早在一邊兒看的口水要流下來,父親就說:“小饞貓,來,吃一口吧!”
父親就用手把肉絲兒放進了我的嘴巴裏。再抓幾根放進他自己的嘴巴裏,如果此時,母親正好在家,父親也要抓給她,但是母親永遠說:“手沒有洗,就抓菜吃,不幹淨呀!”
父親樂嗬嗬的,不管母親的不同意見,嚼著嘴巴裏的肉絲,非常陶醉。我,也陶醉著。
肉絲兒做好了,就隻能嚐這兩口,接著父親會開始去做其他的菜,然後將肉絲配到菜裏去,最多優待我一下,給我再嚐兩根肉絲。
上圖是我在加拿大做的雪菜肉絲豆腐,很鮮!
肉絲很好配菜,燉豆腐,炒土豆係,青椒絲,都十分合適。家裏也因此經常做這些菜,有了父親做的那一大碗肉絲,輪流搭配著這些菜,真是頓頓有肉吃。
上圖是我做的土豆洋蔥肉絲兒,很適合疫情期,洋蔥和土豆都是營養很好的健康食材。
父親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在大多數人的心裏,過日子好像是女人操心的事情,但是我的童年,父親似乎比母親更會過日子一點兒。
母親天生小資,愛吃個蛋糕麵包之類的點心,還有西式涼拌菜。如果她做飯,就是買隻大燒雞,再加一些普通的點心,涼拌蔬菜,倒也省事兒。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母親切肉絲兒,直到後來市場上有切好的冷凍肉絲賣了,我家裏也買過,母親也親自做過,可惜,無論她怎麽模仿父親的調味,永遠不是那個味道。
那個肉絲已經不是我小時候的那種黑毛豬了。炒出來,還出很多水,肉質粗,不香。那個時候市場上肉多得很,隻是沒有了童年那種香味。
沒有了那種肉,父親就再也沒有做過那種肉絲兒了。
我們改成了大塊吃肉,吃魚肉,雞肉,牛肉,鴨肉了。肉絲兒幾乎從我家的飯桌上消失了。
現在,我有時候還會做些肉絲,不過,都是放生粉的,不然咬不動,也加了很多調味品,不然味道就沒有那麽好。
我覺得,童年那種肉絲的美味,並不是因為想念而變得誘人的。
— 這個黑毛豬就是長黑毛的豬嗎哦, 小時候好像大部分的豬是黑毛的。
會下廚的男人都是天使,
不過小時候的豬肉確實好吃,絕對不是記憶的偏差。
我現在也是炒好肉絲放冰箱,炒菜用。隻是切得不細:)
文溫暖,肉好吃,小樹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