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芳走出電梯,右眼皮就開始亂跳,跳得比芳心煩意亂,腦子也暈乎乎的。
教車師傅老王倒是非常準時,比芳隻等了五分鍾,他就到了,招呼比芳上了車,他先跟比芳說了今天要複習和要教的要點,比芳努力集中注意力,還是沒有完全聽懂老王的意思,老王發現比芳臉色泛黃,就問她是否生病了,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學了,因為開車不能犯糊塗。
比芳一個勁兒地點頭,老王看比芳堅持,就讓比芳發動了車子,然後他們先在小區裏做點動作,比芳三個星期沒有練了,把老王教給她的要點忘了一大半,老王一邊提醒,一邊皺起了眉頭,比芳動作越做越亂,老王沒有辦法,隻好讓她在小區裏慢慢兜圈子,兜圈子,比芳還忘記在STOP SIGN 那裏停下來,差點就和一輛車撞上。
老王踩住了刹車,停到路邊對比芳說:“你怎麽了,怎麽退步這麽大,這樣開車很危險,今天就不學了吧,我收你一半錢,我們開車回去吧。”
比芳聽了這話,心裏更著急了,不知道自己這段日子怎麽回事了,腦子就跟糨糊一樣,什麽事都做不好,比芳不服輸,喝了口水,她還想硬撐著,老王搖著頭,隻好帶她上大路,才開了兩條街,比芳在紅綠燈那裏,不看直行車就左轉,老王猛地一腳刹,比芳的身體和他的身體都猛地向前衝了一下。
老王簡直要罵人了,看著已經失魂落魄的比芳,他又罵不出口,隻好扶著方向盤,把車迅速開進邊上的加油站裏,對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比芳吼叫:“你怎麽回事啊,你不要命啦,我說多少次了,左轉時要看直行車,你怎麽不看就轉,你學得時間不短了,我跟你說了今天你的狀態不好。。。哎呀,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送你回去,我今天不收你錢了!”
比芳早被剛才的事情嚇懵了,再聽老王這麽一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自知自己今天開車完全暈頭轉向,這事兒怨不得老王,就趕緊說:“我付錢,怎麽讓你貼錢呢,不是你的責任,你也不容易。。。”
老王不說話了,黑著臉把車開到比芳公寓門前,還是不肯要比芳的錢。比芳跟他學車,也聽老王說過他的移民史,老王也是移民來了一段時間後,沒有找到好工作,才幹起了這個把腦袋懸在褲腰袋上的工作。前不久,還聽他說起,有個教車師傅動作慢了點,沒有阻止學生撞車,結果車子毀了,那是他貸款買的新車,急得在他路邊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老王不肯要錢,比芳心裏非常不過意,但老王隻是黑著臉,對他說,調整好了狀態再來學車,接著不再多說一句話,油門一踩,走了。
比芳看著車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無法抑製得落下淚來,一挪步子,頭腦就發暈,身體發冷,肚子隱隱作痛。比芳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一看見床,她就想睡。
孟遠加完班回來,已經是傍晚,看比芳在房間睡覺,心裏非常有數,他一直暗中算著日子,早猜到老婆是有喜了。
人也真奇怪,以前比芳上班他沒有工作的時候,他渾身發懶不想做事,現在幹一天活回來,想著老婆就要為他生孩子,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打開冰箱,他開始給女兒和老婆做些營養的好菜,手上忙著,嘴裏還哼著小調,把廚房的鍋碗瓢盆交響曲,唱得非常動聽,馮馮老公也跟著湊熱鬧,兩個男人的心裏,美的可以開音樂會了。
比芳勉強起來吃了點東西,馮馮發現她臉色不太好,比芳不知道該說什麽,回到房間又想睡覺,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就衝進了洗手間,孟遠一眼看見比芳拿ALWAYS,立即很緊張地問她,“你怎麽了!” 比芳臉色煞白地說“PERIOD,難過死了,最近不正常,拖了好久不來!”
孟遠吃了一大驚,怎麽回事,比芳沒有懷孩子麽,不對,會不會是小產,孟遠一眼看到門口的高跟鞋,惶恐地問比芳:“你出去的,穿高跟鞋出去的?”
比芳嗯哈著,臉更白了,孟遠大叫不好,對比芳說:“我們去醫院看急診吧“!比芳很奇怪,“這有什麽好看急診的,過兩天就好了嘛。”
孟遠看著比芳,越想越害怕,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闖了大禍了,現在他必須向老婆坦白了。
孟遠伏在比芳麵前,顫巍巍地說:“老婆,我老實交待,都是我的錯,你應該是懷孕了,我怕你會流產,咱們去看急診吧,回來隨便你怎麽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