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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的韻香, 變得有些沉默。邱章一看韻香的神色, 不調動任何一顆腦細胞, 也猜出了結果。作為依然癡迷於舊情的邱章,早知道這種事兒靠勸是解決不了的。其實他們現在這相敬如賓日子,也讓他有點頭疼, 在他的心裏, 完全是出於道義才維持這段婚姻, 每當他虛假地討好韻香時, 韻香那種小心翼翼的奉迎讓他的心象塞了團棉紗一樣, 堵得一踏糊塗。然而糊塗的日子他卻逃避不了, 找老段談話的事情,也是逃不過去。韻香硬逼著他再做一次徒勞的掙紮。
邱章不敢把段誠約到家裏來, 當著韻香的麵, 邱章是沒有辦法讓老段說實話的。於是二人約在了酒吧見麵。在這種看上去有點象聲色場所的地方, 兩個男人似乎更加放鬆一點。酒吧的侍應都是年輕美貌的女孩子,白人妹居多,邱章也是偶爾和生意上的朋友來過一兩趟。段誠卻是第一次。但這個第一次對他似乎沒有什麽刺激, 一個穿超短裙的白人妞端來了飲品, 還順勢對老段和邱章都拋了個媚眼,老段苦笑了一下說:“ 大邱,你把我叫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麽, 這裏消費太貴了, 你不就是想跟我談雅荷的事兒麽,用得著跑這裏來給我罐迷魂湯? 你勸不勸都一樣, 我們就這樣了, 沒有其他出路。”
段誠端起酒喝了兩口, 臉和脖子立即全紅了。
“ 你那雅荷回去都跟你說了, 韻香也就是為了孩子, 她一片好心!” 邱章看段誠的樣子,並沒有什麽第二春的喜悅。
“ 我的親骨肉, 我能不心疼麽,你以為我是象國內那些人學著玩包二奶哪, 在這個地方, 我包得起嗎?!” 段誠又喝了兩大口, 眼睛變的血紅, 邱章不知道,那是因為對女兒的愧疚,還是因為酒精的刺激, 但是看得出, 他心裏壓著事兒呢。
“ 我就不是那愛玩花花腸子的人,遇見雅荷真是我的宿命。本來, 我幫助她就是盡一份教工的職責,看她是中國女孩子, 多幫她一點點, 是因為我們都是黃皮膚, 黑眼睛的炎黃子孫,她的感激,讓我感動, 卻並沒有讓我對她心動,直到憫突然發生了很大變化。” 酒精顯然打開了段誠心靈的窗口。
“ 大邱,說出來, 不怕你笑話, 我和憫曾經是愛得很深, 她為了我放棄中國醫生的職位,陪我流浪到北美,我在骨子裏麵感激老婆。她來了, 又帶孩子, 又打工, 又讀書, 她的所有付出我都了解, 我知道,她很出色。當年我倆走到一起, 就是因為我們彼此的欣賞。那時, 她對我是極端崇拜的, 有那麽出色的女生如此崇拜我, 真是我這一生很難忘的事情,我曾經希望,這份崇拜能跟隨和陪伴我一輩子。”段誠正說著, 剛才那位白人妞又過來了,用英語問他們還要點什麽, 段誠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意思是不想添什麽了, 那白人妞倒沒有馬上走, 拍了下 他的肩膀,滿眼放電地又衝他一笑, 才離開。
“ 哦,你膩味不膩味啊。” 段誠顯然對白人妞這一套很反感。邱章笑了笑說, “ 別介意, 她們那是職業習慣!”
“ 我剛說哪兒了?!” 段誠抹了抹臉, 尋找著被白人妞弄斷了的思緒。
“ 哦,是, 當年我們很幸福, 可誰想到,環境變了, 人也會變。在中國, 我們都是人尖子, 走到哪裏都是有頭有臉有地位的人。到了這裏, 我們必須重新定位自己的人生。憫,她是能幹, 居然打了個擦邊球, 做了洗牙師, 收入相當可觀。我那時候讀博士後, 收入連她的一半都不到。她勸過我放棄,要我務實一點,可我那個專業, 可選擇的就業麵就那麽窄,放棄,就意味著我在中國所接受的教育和研究全部化為烏有了, 我舍不得啊,大邱,我曾想過為了多掙點錢就放棄吧,可我看著不遠萬裏從中國背來的專業書, 我。。。我他X真控製不了自己。。。!” 段誠喘息著, 仿佛這口氣, 在他心裏已經被壓了很久很久。
“ 大邱,我沒有辦法務實,我想既然她的收入那麽高, 就讓我留住我的專業吧。她表麵上好象沒有什麽, 可是,言談舉指卻和過去大相徑庭了, 動不動冷嘲熱諷兩句,簡直不把我當人。我說憫,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你知道她說什麽?老段, 我沒有變, 是你已經喪失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你現在就是醉在夢想染缸裏的糊塗蟲, 沒有勇氣麵對現實的糊塗蟲!” 說到這裏的老段, 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大邱,你說說看,她講不講理,是我變了,還是她變了?”
段誠心中的怨氣, 在酒精的點燃下, 當著老友邱章的麵串起了激烈的火苗。
悠悠歲月情(多情的歲月)1—59)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60786/98458.html
謝謝橄欖樹分享,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