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湖
次仁在前,丹古麗居中,好骨打殿後。三匹馬像黑,白,紅三團旋風,疾馳在山野崎嶇的山路上。
突然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迎著狂風暴雨, 使山路更加泥濘崎嶇,不可能再快馬加鞭。三個人顛顛簸簸的前行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消耗,大家心情都十分著急。好骨打心想如果不是要向導帶路的話,他一個人就可以飛著先走了,另外更重要的是要保證丹古麗的安全,所以他別無選擇隻好留下,不離隊,三人同行。
好幾個小時以後,人困馬乏,渾身泥濘,汗水雨水混在了一起。他們穿過了山口,看到了村落,這時候丹古麗體力差不多不行的時候。次仁大聲叫喊“我們到了!”然後衝下山頭直奔阿果壩村,“我回來了!我回來啦!”
由於地震村民都跑出來在曠野上避難。黑壓壓的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走出來大喊大叫“次仁啊,你可回來了!”原來是次仁的妻子仁花。她衝上來抱著他淚如雨下“我們的兒子和才讓吉多老師一起被困在滑坡山體上,怎麽辦啊…….嗚嗚”
“次仁,不要耽擱,我們趕快去看看!”好骨打說。
“走!”次仁掙脫了他妻子。
他們兩個看著那個就要被衝走的滑坡拚命狂奔。
“報告分隊長!第二梯隊過河也再次失敗!”一個傘兵大聲報告。
好骨打定睛一看,前麵搶救現場大概有三十多個精神抖擻,精幹彪悍全副武裝的軍人,他們已經按照軍委指示準時按預定地點傘降成功,正已經在多次實施了營救行動。
“媽的!重新組織,強行渡河!”全國人民的期盼,軍委軍令如山,使分隊長生氣的大聲喝令。他黝黑的臉龐一愣一愣的肌肉,顯示出軍人凶狠果斷。顯然因為多次衝擊失敗,他束手無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顯得有點急躁,大發脾氣。
這山高林密,遠離營地,直升飛機缺乏中繼加油能力,無法續航到達現場。因此隻能夠靠飛機高空投送派空降小分隊突擊。而小分隊到達救護現場,辦法也不多,大裝備又不足,戰士們隻好徒手加尼龍繩索和匕首,外加充氣橡皮衝鋒舟,企圖突擊跨過那條堰塞湖造成的喘急的河流。由於衝鋒舟太輕,幾個來回,一下水就立刻被激流衝走,眼巴巴的三十多米寬的臨時河流,就是無法跨越。已經多次冒險,結果都是失敗,還差點丟了幾個傘兵的性命。
眼看堰塞湖水位不斷上漲,而且越來越高,隨時潰壩以致衝垮對岸已經滑落的山體,如果一旦發生,才讓老師和他唯一在一起的學生,次仁的兒子就要被衝走,情況萬分危急。
已經逃出來的十幾個學生和村民們正在哭著跪著一大片,在安全一側的草地上祈求佛祖救救困在對岸他們的老師和同學。
“兒子!爸爸救你來了!”隻見次仁措金看到兒子哭著坐在國旗還在飄揚的小學坍塌的廢墟上,而才讓老師還被壓在廢墟裏麵,他急的大吼一聲,奮不顧身衝前去一把抓住橡皮衝鋒舟就想要衝過河去救人。
“媽的!給我把他捆起來!”小分隊長氣的把臉一歪命令,“簡直就是胡鬧!不要命了?”
一個如狼似虎的戰士立刻衝上去,隻一個掃堂腿,再輕輕一推,“爬叉”一聲,使那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高原漢子次仁措金重重摔在石頭上,兩眼冒金星,痛得他哇哇直叫。遇上了這些驍勇善戰的特種傘兵,他哪裏是對手喲。傘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能動彈。
“把所有閑雜人員,都給我驅離搶救現場!”分隊長他氣呼呼的嚷嚷。
這時好骨打已經對現場所有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大步跨上前去,兩手作揖:“分隊長,我有辦法過河!”
“你!?又來一個想來給我搗亂的?是不是?”分隊長歪著腦袋蔑視盯著好骨打。
“我有本事和辦法可以幫助你們!”好骨打厲聲急切回應。
“給我把他捆起來,綁到後麵去!”分隊長他氣急敗壞,不由分說,揮揮巨手。
兩個凶狠的傘兵衝上來,抱著好骨打想要把他扳倒,可是他們用盡吃奶的力氣去搬動,再加拳打腳踢,左推右撞,上摳下挖,可好骨打像鐵樁一樣一動不動。
分隊長一見,兩個傘兵無法撼動好骨打,立刻下命令“全體給我上,把他捆起來!”
三十多個彪形大漢如狼似虎的戰士哇哇哇一起擁了上來,七手八腳有人扯手,有人抱腿,更有人抱腰,掰頭。好骨打哈哈大笑!如鐵塔金剛,紋絲不動。
僵持幾分鍾,好骨打哈哈笑了笑“小的們,失禮了!”好久都沒有練過拳腳了,他難免有點技癢,“老子陪你們玩玩。”
好骨打抓住一個戰士的皮帶,輕輕一扯,然後在空中來了個大回環,轉了兩圈,再往後麵的原始森林輕輕一扔,戰士整個身體像發射導彈似的,“嗖”,被高高拋在十幾二十幾米的空中,再打了幾個筋鬥,跌落入樹林,卻掛在了高高的樹梢上。
好骨打又抓起另一個戰士的皮帶,也把他扔到樹梢上了。然後他像抓虱子一樣,把三十幾個抱著他的戰士都抓了起來,如法炮製,像天女散花“嗖,嗖,嗖”一樣,一個個都把他們扔到高高的樹梢上了。他們哭笑不得,無力反抗,無可奈何。
這時隻剩下他一人的光杆分隊長大吃一驚,不由得倒退了幾步,他做夢也不相信他那全軍赫赫有名王牌中的王牌戰無不勝的小分隊,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前麵這個男子“報銷”了,實在是不可想象。
好骨打輕鬆的拍了拍手,對著分隊長向前一步作揖,像是請求,更像是命令:“請把你的野戰匕首和尼龍繩都給我!”
分隊長像是鬥敗的公雞,沒辦法,隻好耷拉腦袋,從他的腰間解下他鋒利無比的匕首,無奈的遞給了好骨打。
好骨打也不客氣拿了他的匕首,又順手抄起在地上的幾捆白色尼龍繩,急匆匆的找到一棵靠近河岸兩人抱的大樹旁邊。他輕輕一躍爬在粗大樹幹中間,將尼龍繩的一頭緊緊地綁在其中,打上了一個死結。然後,又再往上輕輕一躍,好骨打跳到了幾十米高的樹梢上。
他抓住樹梢用力前後搖動,讓大樹大幅度搖擺起來。看到樹梢擺動的力道差不多了,他才大叫一聲“飛!”樹梢產生巨大彈力把他像出弦的飛箭一樣彈了出去,他腰係著白色隨他而去的尼龍繩索,飛起來就像蜘蛛人在空中滑步一樣,一下就飛躍過了喘急的堰塞河流,穩穩地落到了對岸。他順勢飛接到對岸的另外一棵大樹,把尼龍繩的另一頭在樹幹上也綁了起來,再打上死結,架起了一條空中“繩橋”。
他敏捷的跳下來,飛步向前,找到了小學的那片廢墟。隻見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男孩,不願意離開他的老師,正在用他的小手,挖土,搬去瓦礫,拚命去救老師。他已經滿手血汙,渾身肮髒,早已筋疲力盡。他哭著對老師說:“….才讓老師,您不要死啊……,您不要離開我們啊……,再等等,一定有人來救我們的!嗚嗚嗚。”
在堰塞湖未形成河流之前他完全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逃到對岸的。但是,他看到了才讓老師托起倒塌房梁,救了他們出去以後,老師卻被壓在廢墟裏,他再也無力逃生。小男孩於心不忍,斷然決然返了回來,他力圖要搶救被壓在廢墟裏的老師,可他人小,費盡力氣去搶救老師,卻耽誤了逃跑時間,結果也被困在滑坡上了。
好骨打及時趕到,大叫“天兵到此,救苦救難!”好骨打發現才讓吉多四肢趴在瓦礫上,他奄奄一息,鼻孔僅有一點氣流,摸摸他冰涼的手還有一點微弱的脈搏。
他立刻用神力搬開壓在才讓吉多的橫梁,推倒廢墟,小心翼翼的翻動才讓吉多遍體鱗傷的身體,讓他好好平躺。才讓多吉已經昏厥不醒。他全身血肉模糊,下肢多處骨折,碎骨外露,形成假關節。
“謝謝叔叔相救!”渾身沒勁的小男孩看見救兵淚如雨下。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啊?”
“次仁朗傑。”
“孩子,你餓了吧?”好骨打隨手給了他一塊在飛機上留下的糕粑和一小塊巧克力。“不要慌,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在孩子狼吞虎咽吃著東西的時候,好骨打在附近用鋒利無比的野戰匕首砍來了幾根粗大的樹枝。熟悉戰傷的好骨打,為才讓老師熟練地做受傷的軀體初步處理。他將他的身體和下肢細心的捆綁起來,防止假關節移動,以免損傷其他組織。
完了以後,好骨打把才讓老師抱了起來,再用尼龍繩結結實實的捆綁在自己的胸前,不讓他掉下來。
“小兄弟,來,跳到我的背上來。”好骨打說道。
小次仁朗傑說“叔叔等等我,我先去把國旗取下來!”
“好孩子,小心點!我等你。”
好骨打目視著小次仁朗傑敬禮以後再取下了旗杆上的國旗,並且將它折疊好,塞到他自己的懷裏。急匆匆的趕回來撲到好骨打的背上,然後,好骨打也把他結結實實的綁在自己的背上。他掂了掂他們的重量,然後小步快走來到繩橋。他飛身一躍雙手抓住尼龍繩索,快速滑動,淩空的雙腳就好像就要踩在波濤洶湧的堰河上。他不容多想,像蜘蛛一樣,“唰唰唰”驚險飛快的渡過了那條凶險的小河,安全著陸。
傘兵們都眼睜睜看著好骨打身手敏捷的救人,早已經等待在河邊上。
河對岸的分隊長眼睛緊緊盯著繩橋上的三個空中飛人。他突然命令道,“各小組注意,準備協助營救!”
“是!準備營救!”全體官兵齊聲嚎叫。
“醫護人員準備救護!“
“是準備救護!“
好骨打剛一著地,戰士們就擁了上來,幫忙鬆綁。把才讓老師放到擔架上,軍隊醫護人員馬上為他吸氧,靜脈滴注帶有葡萄糖,電解質和抗菌素的液體。
次仁措金和次仁朗傑父子倆見麵,不由得衝向前抱頭痛哭,訴說離別之苦。
傘兵分隊長突然走到好骨打的麵前大聲喊道,“向英雄敬禮!”筆挺立正,莊重的行了個軍禮。
他身後幾十個戰士也齊聲高喊“向英雄敬禮!”巨大的群聲震撼山穀。
周圍的山民無比感激的也圍了上來,一起鼓掌,目睹救難英雄。
好骨打也有禮貌莊嚴認真的還了一個天上的軍禮。
“謝謝你英雄!我會把你的英雄事跡上報軍委,給你記功的!”分隊長羞愧的伸出雙手緊緊的握著好骨打。
“不用謝,應該的!”好骨打友善隨和的說“分隊長,我們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在我們頭頂上的堰塞湖馬上就要潰壩了,這裏就要變成一片汪洋澤國,我們正在麵臨著滅頂之災啊。我們必須帶領群眾立刻離開這裏,現在,請你立刻下命令吧!”
“是!”對好骨打的吩咐,分隊長好像接到軍委命令一樣,鄭重其事。“全體注意,傳我的命令,立刻清場,帶領群眾撤離!”
“是,立刻撤離!”傘兵們大吼使山穀回蕩,響徹雲霄。